蛻變

徐德銀

敏是很有女人味的那種女人,有知識有教養有內涵,舉手投足間彰顯著婉約,一顰一笑中展現著優雅?？梢哉f敏的身上集中了女人的優點,是女人中的極品。

追求敏的男人自然趨之若鶩,敏也不是那種清高到不入凡塵的女人,到了該結婚的年齡,敏就嫁了出去。

結了婚的敏,孝敬公婆,體貼男人,把家收拾得清清爽爽。沒事時,敏就貓一樣蜷在沙發上,翻翻書,看看電視,很恬靜的樣子。

小家庭難免會出現點摩擦。有時,男人在外面遇到不順心的事,甚至喝多了酒,心里不痛快,也時不時甩給敏臉色看,或者動幾句粗言。敏從不與男人沖突,也不動氣,順手拈來幾個道理,和風細雨般就化解了。所以,即使男人想給小家庭來段插曲,發發火都找不到對手,反而顯得自己無事生非,見證了敏的包容大度。

偶爾,敏挽著男人的手出去逛逛,熟悉他們的人見了,往往調侃一下男人,說:“你小子有福氣,娶了一個好女人,這輩子真享福啊?！?/p>

男人就淡淡一笑。敏也淡淡一笑。

但是,還不到一年的時間,這樁婚姻就走到了盡頭。男人對敏說:“你太優秀了,凡事做得滴水不漏。本來我是個挺自信的人,在你面前,我卻越來越感到一無是處,我不能讓這種壓力跟著我一輩子。我們離婚吧,至少對我來說,算是一種解脫?！?/p>

敏沉吟了一下,很真誠地說:“對不起,是我委屈了你?！泵艉敛煌夏鄮?瀟瀟灑灑地在協議書上簽了字。

男人嘆了口氣,說:“你連離婚也做得與眾不同?！?/p>

離了婚的敏看不出有什么憂傷,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追求敏的男人依然趨之若鶩。不久,敏又嫁了出去。對方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很是粗獷,不像個小肚雞腸的人。

敏像從前一樣,孝敬公婆,體貼丈夫,親戚鄰里的關系處理得和睦融洽。沒事時,仍愛蜷在沙發上,翻翻書,看看電視,恬靜依然。

有一次,婆婆得急病動手術,婆家的經濟狀況不是太好,敏一股腦兒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積蓄,這讓丈夫感動得不行。敏卻說:“我應該道歉才對,不管是誰的勞動所得,婚后就沒有私房錢之說了,本來我打算置辦點東西,想給你點驚喜,請你原諒?！?/p>

丈夫說:“不,你讓男人都慚愧?！鄙钸\行得風平浪靜,至少敏是這么認為的。

這天,丈夫用很怪的眼光看著敏,說:“你知不知道,你就像生活在云端里?”敏愕然:“作為女人,我覺得自己實在很普通呀?”

丈夫說:“你說的也對,但在我的眼里,你是站在云端上的?！?/p>

后來,丈夫就常常扯起一個話題,說:“爭爭吵吵一輩子,打打鬧鬧真夫妻,我們太平靜了,我總覺得生活缺少了什么?！?/p>

敏說:“我不能拿爭吵傷害我們的感情?！?/p>

丈夫說:“你錯了,應該是調劑我們的感情?！苯K于有一天,丈夫喝了點酒,胡言亂語了許多出格的話,而且不顧敏的淡然,喋喋不休,沒完沒了。

敏終于忍不住了,沖丈夫吼道:“你有完沒完?嘮嘮叨叨的是個男人嗎?這日子還想不想過?不過,拉倒?！?/p>

丈夫欣喜若狂地上前一把擁住敏,連聲說:“罵得好,這才像個過日子的女人?！?/p>

可敏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