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擇校

馬小寧

隨著奧巴馬贏得美國總統大選的勝利，奧巴馬的一對掌上明珠將選擇首都華盛頓特區的哪所學校就讀，一時成為人們熱議的話題。據美國媒體報道，準第一夫人米歇爾在考察了華盛頓3所最有名的私立學校后，最終選擇了前總統克林頓之女切爾西曾經就讀的西德威爾學校。這3所私立學校每年學費都在2.8萬美元以上，長期以來都是政府官員、金融家、外交官等精英人士子女就讀的首選之地。華盛頓市政府發言人證實，市長和教育官員一直都在向總統夫婦“游說”公立學校。但顯然，在這場爭奪第一千金的競爭中，公立學校敗北。

美國的私立學校享有盛名。美國是典型的精英政治，大多數總統都出身精英階層，他們的孩子也都傾向于上私立學校，公眾對此習以為常。美國人開始對總統子女就讀的學校感興趣始于上世紀70年代。當時，一向平民化的民主黨總統卡特把女兒艾米送進了公立學校。從此，主張聯邦政府在公共教育領域扮演重要角色的民主黨總統的孩子入學就引起了人們的關注。上世紀90年代，克林頓當選總統后，原在家鄉公立學校就讀的切爾西入讀私立學校，克林頓因此遭到輿論抨擊。和兩位民主黨前輩的女兒比起來，奧巴馬一對千金的學校選擇更為引人關注。一方面，奧巴馬本人創造了歷史，任何一所有幸迎來美國歷史上首位非裔總統女兒的學校，無疑也將創造本校的歷史。另一方面，以非裔美國學生為主的首都公立學校也熱切期待著第一千金的到來。

在這場競爭中，公立學校落選自在意料之中。奧巴馬夫婦和所有為孩子尋找學校的父母一樣，標準也是高質量的師資、富于挑戰的課程設置及良好的學習氛圍等?！度A盛頓郵報》報道，和許許多多帶著孩子遷入美國首都的家長一樣，奧巴馬夫婦也接到友人的忠告，不要把孩子送入公立學校。因為首都的公立學校大都以質量不佳聞名，一直是市政府多年未解決的頭疼問題。2008年10月起，首都地區的十幾所公立中小學開始進行試驗，學生按時上學、上課積極回答問題、認真完成作業、考試合格等表現都將物化為現金獎勵，每個月最高可得100美元。這一物質刺激方法有著明顯缺陷，但它的實行，除了說明當地政府改善教育的決心外，就是教育質量實在令人無法恭維。

美國首都公立學校質量不佳，與其人口構成以非裔美國人為主有很大關系。事實上，許多與首都人口種族構成類似的城市，都面臨著同樣的問題。目前在首都公立學校實行的金錢刺激方法也非首都的“發明”，在全美許多以非裔、拉美裔為主的城市，學校都采取類似的做法。這一狀況反映了美國種族關系方面一個令人費解的現象。在廢除種族隔離政策近半個世紀后的今天，美國人在公共領域早已打破了種族樊籬，取得了巨大進步，人們有共同喜愛的非裔電視明星，都為泰格?伍茲和威廉姆斯姐妹的勝利而歡呼，奧巴馬獲得白人選民的高票支持，但在私人生活領域，如教育和居住，種族界限依然明顯存在。數據顯示，2/3的非裔美國兒童仍然在由少數族裔占絕對主導的學校就讀，這些學校的教學條件遠比以中產階級孩子為主的學校要差。美國公立學校實行就近入學原則，好的學校附近房價較高，重視教育的家長往往都會想方設法遷到好的學校附近居住。但許多非裔學生家長則不具備這一經濟能力。因此，有教育專家指出，美國學校事實上仍處于隔離狀態，深層原因還在于非裔經濟上的貧困。

其實，奧巴馬女兒無論做出什么選擇，都不會改變首都地區的教育景況。帶著夢想走向白宮的奧巴馬，將帶給美國教育和美國社會怎樣的改變，將是比他的一對女兒就讀哪所學校更令人關注的地方。當社會絕大多數人都擁有選擇學校的能力，當教育真正打破了種族界限，總統女兒的入學選擇也就不會成為坊間的熱門話題了。

（楊興文摘自《人民日報》

2008年12月2日圖/張建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