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禮物就搗蛋

黎義全

萬圣節又稱“鬼節”，是美國的一個傳統娛樂節日。在這一天，人們戴上面具，提著南瓜燈，串門走戶去討禮物，房主如不給禮物，你就喊一句“不給禮物就搗蛋”，那么，他就得乖乖地打開門……迪是個職業殺手，由于他生性狡猾，雖然犯案累累，卻從沒給警察抓到過。然而，常在河邊走，難免不濕鞋。最近，他在搶劫銀行時殺害了一名出納員，雖僥幸逃離了現場，但卻被一個中年男子看到，那男子不但向警察說明了情況，還愿意出庭當目擊證人。

魯迪得知消息后暴跳如雷，決定干掉這個男子。于是，他買通了一名叫約翰尼的壞警察，搞到了那男子住所的地址，并且特意挑選在萬圣節之夜，戴上化裝面具，按照紙上的地址摸了過去。

離著老遠，魯迪就看見那男子家的燈亮著，門廊旁的南瓜燈明亮閃爍，魯迪不由得笑出聲來，他走到門前按響了門鈴，捏著嗓門喊了一句：“不給禮物就搗蛋?！辈灰粫?，就有一位金發女郎微笑著打開了門。魯迪眼疾手快，抽出槍來就頂在她的腦門上，金發女郎嚇得尖叫一聲，手里拿的盤子摔落下來，碎瓷片和甜餅撒滿了一地。魯迪一把將她推進屋內，然后“咣當”一聲關上門。

金發女郎驚魂未定，顫聲問道：“你是誰?”

魯迪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嚇得一哆嗦，說：“我叫安妮，安……妮?！?/p>

“你丈夫在哪兒?”

安妮渾身篩糠似的抖個不停，喘著粗氣說：“他出去了……”

“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p>

魯迪厲聲說：“別跟我耍小聰明!他上午七點去上班，現在，他應該到家了?！闭f著，向安妮揮了揮手中的槍。

“他下班后得處理些文件，一般八點半會回來……”

魯迪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還有四十分鐘。安妮瞪大眼睛看著他，聲音發抖地問：“難道……你就是我丈夫要去指證的那個人!”

“哈哈哈，”魯迪突然狂笑了一陣，說，“算你聰明!其實，我沒打算傷害任何人，只不過想告訴你丈夫，是我殺了出納員，搶了銀行，這次來就是請他忘記在銀行看到的一切。只要他肯合作，一切都會沒事的!現在你聽我說，安妮，表現得正常點兒。要是有小孩子過來敲門，你就給他們些禮物，要微笑，說你喜歡他們的裝扮，然后攆他們滾蛋!”

安妮抽噎著，強忍住淚水道：“我沒有禮物，只有餅干……”

魯迪不耐煩地說：“隨便你怎么做，做好就行!還有，把這一堆收拾干凈了?！闭f著，他朝地板努了努嘴。安妮迅速把地板清理干凈，然后進到廚房，烤好一爐餅干。她的手一直在不住地顫抖，臉色更加慘白。

“快點!”魯迪命令說。

這時，門鈴響了?！安唤o禮物就搗蛋?！币粋€女孩叫道。

安妮趕緊把餅干碼放在新碟子上，擠出一副笑容便向門口走去。就在她快要打開門時，“站住——”魯迪突然喝道，“嘿，站那別動!”

他咧嘴笑著，大步朝安妮走過來，拿起最上面的餅干，把它翻過來捏了捏，突然一張紙條落了下來，只見上面寫道：榆樹街384號……快叫警察!

安妮的頭低了下來。

“哈哈，點子不錯啊!”魯迪又抽樣檢查了另外幾塊餅干，沒有發現紙條，這才奸笑道，“去吧?！?/p>

安妮發完餅干，送走了孩子，魯迪便示意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則在旁邊坐了下來。魯迪慢慢吃掉那塊帶有求助紙條的餅干，覺得那味道還真不錯。他們倆就這樣坐在起居室里，誰也不說話，只聽見落地式大擺鐘“嘀嗒”作響……

八點半終于到了!不久，外面傳來一陣車庫門打開的聲音。安妮聽到聲響，站起身就要走過去，魯迪卻拿著槍命令她：“進廚房去!”安妮不情愿地進去了，魯迪看著她，自己站到了房間中央，只要那男人一進家門，他就左右兩槍把他們兩個都殺了。

這時，鑰匙插進門里發出“咯咯”的聲音，魯迪深吸了一口氣。然而，數十秒過去了，什么都沒發生。門沒開，再聽聽車庫那邊，也十分安靜。魯迪不由皺起眉頭：“搞什么名堂……”

突然，身后有人厲聲喝道：“警察J把手放在頭上，馬上!”魯迪倒抽一口冷氣，向身后看去，只見三名身穿防彈背心的警察正用手槍瞄準自己。

“馬上，魯迪!”再接著，就聽見安妮也在命令。魯迪一愣，他朝后瞥去，只見安妮正拔出手槍瞄向自己的胸膛，眼神冷酷，仿佛在警告說，要是不按命令去做，她會馬上毫不猶豫地開槍射中他。

好漢不吃眼前虧，魯迪只得乖乖地束手就擒。這時，他才看清楚，那個拿槍指著自己的中年偵探，正是他之前買通的“壞警察”約翰尼!

約翰尼朝他笑著說：“嘿，你好，魯迪!”

“約翰尼，你給我設套!”魯迪咆哮道，“你假裝被我收買了。其實，根本就沒有目擊證人，是不是?”

“不錯，確實沒有，”約翰尼說，“是我們故意放出風聲，誘你掉進這陷阱里的?！?/p>

“那這座房子是怎么回事?”

“房子是從一個退休偵探那兒借來的，他正在佛羅里達度假呢。告訴你，我們花了整整一天來架設攝像頭，怎么樣，干得不錯吧?你什么都沒發現!”

魯迪這才知道，原來安妮也是警察，她是約翰尼的搭檔。其實，當魯迪跑來“買通”約翰尼時，警察就可以抓捕他了，但因為手中沒有證據，怕起訴的時候會被駁回，所以，安妮的任務就是讓魯迪在錄像里承認自己搶劫銀行，并殺死了出納員。這一點，魯迪剛才簡直是太配合了，“蠢貨!”他痛苦地擂著頭，過了一會兒，又不死心地問，“但那塊請求救援的餅干呢?你干嗎這么做?”

安妮聳聳肩，說：“只有這樣，你才不會懷疑我的身份。我想讓你以為我當時確實嚇壞了?！?/p>

魯迪大聲說：“好吧，你騙到我了……但你們這群人真瘋狂!想想那些孩子，我可能會開槍的?！?/p>

約翰尼皺皺眉頭，說：“我們可沒那么做，這整個街區從你到這起就封鎖了?！?/p>

“但門口的孩子們!”魯迪沖口說道，“我聽到他們的聲音了?！?/p>

“噢，那是我，”一名年輕女警說，她的嗓音的確像是孩子的，“我穿著不同的衣服來討禮物，前前后后敲了五次門，贊美一聲‘餅干很好吃，然后就把它們全吃光了?！?/p>

這時，安妮看向魯迪，突然大笑起來，說：“你設計的萬圣節謀殺真有趣!”

“為什么?”

“原來今晚，誰都可以戴上面具而不被懷疑，而且最棒的是，只要喊一句‘不給禮物就搗蛋，房主就會高興地打開門，決想不到有什么生命危險。不過這一次，倒是我們得到了禮物，而你被搗蛋了?！闭f到這，安妮轉向旁邊的警察，“好啦，把魯迪帶到警察局登記入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