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

我在宿舍是10號床,對面4號床的歐唯在生日的時候收到了一只毛絨絨的玩具狗狗。那是挺大的一只絨布狗狗,全身緗色,跟小鴨子的絨毛一樣,暖暖的柔和的色調。耳朵是橙黃。抱起來綿綿軟軟的,忍不住就想把臉貼上去。我只看一眼,便喜歡上了。它的大眼睛,是怎樣生動憂郁的一雙眼呀!那樣委屈無助的眼神,可以直直地,直直地看到你的心底去。

我叫它丫丫,這個詞是我抱著它的時候脫口叫出來的。沒有任何預兆,仿佛這個詞語生來就在我的腦子里,只等著它的出現。丫丫,我喜歡這個詞。你舌尖抵在下牙上,微微開口,發音的時候稍稍變點聲調?！把狙尽?你用含有無限寵愛的聲音叫它,多么清越可愛!

丫丫的手腳張開很大。你把它輕輕地放在床上,它就那樣坐著,靜好幽嫻的樣子。你注意到它的眼睛,凄迷而茫然。于是你感覺它張開的雙臂看起來那樣的落寞,似一個離群索居的寥落渴愛的孩子。你不再把它當成是玩具。她是你的孩子,你的朋友,你愛她。

丫丫,丫丫。

第一次這樣渴望得到一只絨布的娃娃,可以相擁入眠,可以在失眠的時候跟她私語,還可以在沉郁的時候把臉埋到她的懷里哭泣。

丫丫,丫丫,我是多么愛她!可是她為什么不是我的呢?

(現在我已經得到了一只同樣柔柔軟軟的娃娃,只是跟丫丫不同,是一只熊。也沒有丫丫憂傷的大眼睛。)

責任編輯 張家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