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白蟻王國

江　南

在樹林里劈開任何一個樹樁或是木頭，里面大概都可以看見無數縱橫交錯的隧道，若干小小的無翼昆蟲可能在向黑暗和安全的地方倉惶逃竄，它們便是一類不大為人所知的群居昆蟲——白蟻。白蟻生活在地球上的隱秘世界里，它們缺少蜂的刺或螞蟻的硬殼，身上長的那一層薄薄的表皮既不能御寒，也不能隔熱。它們只能在溫暖的環境里生存，卻一見陽光就死。它們需要潮濕，可它們居住的地方大半時間干燥。盡管如此，白蟻卻在地球上最不容易消滅的生物之中位列前茅。

假如你打開一個白蟻的巢，你會發現巢里的白蟻長得并不一樣。白蟻家族其實有一套比較嚴格完善的“階級制度”，自上而下呈金字塔式結構。位于塔尖的是蟻王和蟻后，在蟻巢中，身體最大的是蟻后和蟻王，尤其是蟻后更是大得出奇。一個生長在熱帶的老蟻后身體可以長到香腸那樣粗，約10厘米長，腹內盡是蟻卵，腫脹得完全不能動。蟻王和蟻后是終身配偶，它們養尊處優，只擔負一種責任：產卵，以使種族能夠得以延續。其次便是身體較小的次級王蟻和三級王蟻，居于儲君的地位，準備在蟻后或蟻王死時繼位。兵蟻負責保衛蟻穴。居于最下層的是工蟻，負責建筑和維護蟻穴，同時伺候兵蟻和王蟻進食（因為兵蟻和王蟻不能自己進食）。

一個白蟻社群里的白蟻，有時可以多達3百多萬只，它們可能不吃別的，只吃木頭。木頭里主要是纖維素，大部分動物吃下肚去都消化不了，而白蟻腸子里有一群用顯微鏡才能看到的單細胞原生動物，這些原生動物可以把木頭消化成一種可供白蟻使用的食料。白蟻腸子里的這些原生動物并不是天生的，而是通過老一輩工蟻喂食物時傳給的。有人把白蟻放在較高溫度下或加了壓力的氧氣里，將其腸子里的原生動物殺死而不傷害到白蟻自身，結果經過整治的白蟻很快就餓死了。

遠在人類出現以前，地球上的白蟻就已發展為它們那種以木為生的生活方式。我們責怪它們破壞人類的木質建筑，但它們身上并沒有感覺器官告訴它們，口中吃的是枯木還是人類房舍的棟梁。在沒有受到人類騷擾的地區，特別是在熱帶，白蟻起的是一種重要的積極性的作用：它們促進了森林生長、死亡與再生長的循環。假如我們能暫時忘記白蟻對于我們木材建筑所具有的潛在威脅，我們會逐漸認識到白蟻的益處和它們迷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