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欲乘風我欲浪

蔡國強旋風效應持續發熱，從巴黎塞納河畔的“一夜情”到紀念友人楊·荷特 （Jan Hoet）的“葬禮上的黑云“，再到這次的“白日焰火”，蔡國強走到哪兒點到哪兒、炸到哪兒、火到哪兒。公眾不理解也就算了，站在蔡國強一邊的藝術圈輿論也對此并不能泰然處之，自我躁動和寂寞無聊冷，以及羨慕嫉妒恨等各種情緒波動的因素使得蔡國強的“九級浪”直逼“舌尖上的九級浪”。任何一件充滿智慧和影響藝術史的作品都具備飽受爭議的特點，就此來看“九級浪”和蔡國強，他和他的作品起碼做到了飽受爭議。支持者認為蔡國強登峰造極、摧古拉朽、排山倒海、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反對者認為蔡國強老調重彈、污染環境、剽竊抄襲、沽名釣譽，并且蔑視地回應說“放焰火是藝術嗎？”，更有人指出，蔡國強此次與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合作的“九級浪”是浪費國家資源和納稅人血汗錢的傷天害理、暴殄天物之舉，因為當代藝術向來與政府藝術機構對立，兩者之間因為創作上的不合和追求上的不同，難以執子之手；但這次，蔡國強開著一艘船、扛著一捆火藥，成功與政府藝術機構聯姻，而相比于之前的展覽性質，這次為蔡國強買單的不是私人和贊助商，而是“中國公民”。蔡國強從我出生那年（1989年）就開始了大玩焰火，在不斷變換的船只與焰火材質選擇中，現在已經雙管齊下了。翌日，美國科羅拉多州的阿斯彭藝術館新館開幕，蔡國強帶來了最新裝置作品《移動的幽靈鎮》（Moving Ghost Town），三只來自非洲蘇卡達的象龜背著6臺Ipad在虛擬的人造自然環境中踽踽而行。這件作品雖沒玩火，但卻玩了動物，結果動物保護主義者們不干了。

頂著藝術之名，蔡國強打出了一個又一個漂亮而令人驚嘆的擦邊球，一邊是瘋狂的鼓掌和喝彩，一邊是理智的抗議和反對；蔡國強的一出出演出，仿佛又是一出出犯罪，只是在藝術之名里，它是合法的。公開組織色情表演、引發公眾恐慌、污染環境、虐待動物、浪費國家資源，每個質疑的聲音背后都隱藏著一個潛意識的倫理道德，而由此延伸出的整個當代藝術的討論和關注，已經證明了蔡國強的商業價值。

當代藝術的邊緣因為當代藝術的不確定性和無限延伸的可能性使得它模糊而模糊，非法舉動因為藝術之名而堂而皇之，黃浦江外的漂泊死豬事件若是蔡國強所為，養殖戶是否就能躲過刑事的追究？或者說，市區禁止鳴放煙花爆竹，這一行為并不由政府和公安部門所能“批準”，因為這本身已經不是一個批準不批準的事情，公眾知情權和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行為足以觸動公眾對當代藝術厭煩的敏感神經。正所謂：遠來船只滿是獸，白日焰火炸黃昏。眾人惶恐爭相告，原來玩火蔡旋風。你欲乘風我欲浪，盜亦有道強中強。不看掃毒看風景，只是黃昏已接盡。（文/白江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