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內、外傳文體之辨

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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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詩內、外傳文體之辨

唐元

（防災科技學院人文社科系，北京，101601）

《韓詩外傳》是《詩經》學中的重要著作，是唯一完整留存至今的漢代今文經學派的解詩作品。該書雖以“傳”為名，但在文本體式上與兩漢的諸多解釋經典的“傳”體著作并不相同，它主要采用了先講故事，然后引出《詩經》語句的方式。厘清《韓詩外傳》的文體，是認識和評價這部作品的緊要工作，而對側重義理闡發的“內傳”和側重征引史事的“外傳”兩種文體的細分，是完成這個任務的必要途徑。

韓嬰；《詩經》；外傳；解經

有關西漢韓詩學派解經著作，《漢書·藝文志》著錄有《韓故》36卷、《韓內傳》4卷、《韓外傳》6卷、《韓說》41卷。韓嬰自為內傳、外傳、訓詁，在三家詩學者中，解經著作尤多?！俄n故》為訓詁體，王先謙《漢書補注》曰：“此韓嬰自為本經訓故，以別于內外傳者，故志首列之?；蛞詾榈茏幼?，非也?！盵1]843訓詁為解經最初的步驟，所以列于首?！俄n說》為論說體，王先謙《漢書補注》曰：“韓詩有王、食、長孫之學。此其徒眾所傳?！盵1]843此書非韓嬰自作，而是后學所著。這兩種是容易理解的。而“內傳”與“外傳”到底有何區別呢？余嘉錫《古書通例·古書之分內外篇》考察了著書分內、外的現象，指出其原因是因同一人寫了同一學派的兩種著作——依經循文者和不依經循文者：“古有一人著書，而分內外者。陸德明《莊子音義》曰：‘內者對外立名?！说屍渥至x而已，未嘗言所以分內外之故也。成玄英《莊子疏序》則曰：‘《內篇》者，內以對外立名。內則談于理本，外則語其事跡?！说舍尅肚f子》而已，未能悉通之于他書也。今按《漢志》所著錄，有以內外分為二書者，有但總題為若干篇，而其書中自分內外者。從而考之，蓋非一例……凡以內外分為二書者，必其同為一家之學，而體例不同者也。古人之為經作傳，有依經循文解釋者，今存者，如《毛詩傳》是也。有所見則說之，不必依經循文者，伏生之書傳是也。夫惟不必依循經文，故《論語》《孝經》，亦可謂之傳，而附于六藝，本無內外之分。惟一家之學，一人之書，而兼備二體，則題其不同者為外傳以識別。故《漢志》、《詩》家有《韓內傳》四卷，《韓外傳》六卷，《春秋》家《公羊》《穀梁》皆有《外傳》?！盵2]279那么，既然內、外之分乃是因為一人之書兼備二體，《韓詩》的內、外傳又分別是什么體呢？

一、關于《內傳》《外傳》體式同異的爭論 《漢書·儒林傳》載：“嬰推詩人之意，而作內、外傳數萬言，其語頗與齊、魯間殊，然歸一也?！盵3]3613王先謙《漢書補注》認為內、外傳皆韓嬰依經推演之詞，在他看來，內、外傳之體式并無不同。楊樹達《漢書補注補正》亦持內、外傳趨同的觀點，以為現存之《韓詩外傳》為內傳、外傳之合體： 王氏謂內、外傳皆韓氏依經推演之詞，是也。至謂韓詩獨存《外傳》，則非。愚謂《內傳》四卷，實在今本《外傳》之中?！栋嘀尽贰秲葌鳌匪木?，《外傳》六卷，合數恰與今本《外傳》十卷相合。今本《外傳》第五卷首章為“子夏問曰：《關雎》何以為《國風》始”云云，此實為原本《外傳》首卷之首章。蓋正以《內外傳》同是依經推演之詞，故后人為之合并，而猶留此痕跡耳?！端逯尽酚小锻鈧鳌肥矶鵁o《內傳》，知其合并在隋以前。近儒輯韓詩者，皆以訓詁之文，屬諸《內傳》，意謂內、外《傳》當有別，不知彼乃《韓故》之文，非《內傳》文也。若如其說，同名為傳者且當有別，而《內傳》與《故》可無分乎?！逗髸だ深墏鳌芬兑變葌鳌吩唬骸叭司莩?，多飾宮室，其時旱，其災火?！比粍t漢之《內傳》非訓詁體，抑以明矣。[4]28 張舜徽的《漢書藝文志通釋》認同楊樹達的說法，亦以為今本《韓詩外傳》為內、外傳之合本，而前后文體略有不同，主要差別在篇幅的長短：《內傳》在前，文辭簡短；《外傳》在后，長篇為多。因為《外傳》多二卷，故總名《外傳》：“按：楊說是也。古之書籍，在未有雕版印刷以前，皆由手寫。鈔書者每喜取一人之書，合鈔并存，匯為一編，此乃常有之事。鈔《韓詩》內、外傳者，并成一籍，不足怪也。合鈔既成，以《外傳》多二卷，取其多者為大名，故總題《韓詩外傳》耳?！秲韧鈧鳌芳群隙鵀橐?，顧猶可考見其異?！秲葌鳌匪木碓谇?，每章文辭簡短；《外傳》六卷在后，則長篇為多，斯亦不同之明征也。大抵其書每章皆敘故事或發議論于前，然后引詩句以證于末。論者多病其斷章取義，然不失為漢人說《詩》之一體，要不可廢?！盵5]37 陳澧《東塾讀書記·六詩》則代表了對《韓詩》內、外《傳》文體的另一種看法： 《漢書·藝文志》云：齊、韓《詩》，“或取《春秋》，采雜說，咸非其本義?！保ú呻s說，非本義，蓋專指《外傳》而言。）今本《韓詩外傳》，有元至正十五年錢惟善序云：“斷章取義，有合于孔門商賜言《詩》之旨?！卞福好献釉啤皯n心悄悄，慍于群小，孔子也?！币唷锻鈧鳌分w?！抖Y記·坊記》、《中庸》、《表記》、《緇衣》、《大學》，引《詩》者尤多似《外傳》，蓋孔門學《詩》者皆如此。其于《詩》義，洽熟于心，凡讀古書，論古人古事，皆與《詩》義相觸發，非后儒所能及。（韓非有《解老》篇，復有《喻老》篇。引古事以明之，即《外傳》之體，其《解老》即內傳也。）兩漢經學，惟《詩》有毛氏、韓氏兩家之書，傳至今日。讀者得知古人內傳、外傳之體，乃天之未喪斯文也?！吨饼S書錄解題》云“《韓詩外傳》多記雜說，不專解《詩》，果當時本書否？”（卷二）杭堇浦云：“董生《繁露》、韓嬰《外傳》，偭背經旨，鋪列雜說，是謂畔經?！保ā豆盼淖云颉罚?。此則不知內外傳之體矣。（皮襲美《讀韓詩外傳》云：“韓氏之書，抑百家，崇吾道，至矣?！比缫u美者，乃能讀韓氏書者也?！俄n詩外傳》采阿曲處子一事，蓋明知此乃雜說，不足信，但欲證明“漢有游女，不可求思”之義耳。）近人刻《外傳》者刪之，其意甚善，然傳刻者多，豈能盡刪乎？[6]107 這里，陳澧以《韓非子·解老》篇和《喻老》篇為比照，認為《喻老》篇是引古事以明之，即《外傳》之體，而《解老》篇即是內傳之體。要想辨明《韓詩》的內、外傳體式，確實應該比照其他具有相似解釋特征的著作，那么，《韓非子》中對《老子》的解釋，是否能夠體現出內傳、外傳的文體差別呢？從表1和表2可以看出，本文提出的LSTM算法相對于傳統的隨機森林算法以及邏輯回歸算法具有更高的預測精度。由于深度學習算法在訓練海量數據的過程中，可以自主學習數據中隱藏的信息，并使其對于錯誤和離群點更加具有魯棒性。隨著數據量的增加，LSTM算法的預測精度會有進一步的提升。由此通過多次的迭代，最終訓練出高精度預測模型。

二、從《韓非子》之《解老》《喻老》篇看內外傳文體 先看《韓非子·喻老》篇的第一段： 天下有道，無急患，則曰靜。遽傳不用，故曰：“卻走馬以糞?！碧煜聼o道，攻擊不休，相守數年不已，甲胄生蟣虱，燕雀處帷幄，而兵不歸。故曰：“戎馬生于郊?！钡匀擞蝎I豐狐、玄豹之皮于晉文公。文公受客皮而嘆曰：“此以皮之美自為罪?！狈蛑螄咭悦枮樽?，徐偃王是也；以城與地為罪，虞、虢是也。故曰：“罪莫大于可欲?！敝遣娣?、中行而攻趙不已，韓、魏反之，軍敗晉陽，身死高梁之東，遂卒被分，漆其首以為溲器。故曰：“禍莫大于不知足?！庇菥a之乘與垂棘之璧，不聽宮之奇，故邦亡身死。故曰：“咎莫憯于欲得?！卑钜源鏋槌?，霸王其可也；身以生為常，富貴其可也。不欲自害，則邦不亡，身不死。故曰：“知足之為足矣?！盵7]156 這是通過史事的論述，來與《老子》第46章相闡發：“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于郊。禍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盵8]273再來看《喻老》第二段：實際工作中審計與資產評估相結合尤為重要。在進行資產評估時一般會采用與審計方法相同或相似的程序，主要在于審計師怎樣進行審計？進行審計時，我們需要使用公允價值的方法來計算資產的價值，然后確定結果。計提資產減值準備或確定公允價值變動損益等，相比之下與資產評估有共同之處。正是因為如此，審計與資產評估才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但是問題也接踵而來，在實際操作中如何處理好評估與審計的關系，將直接影響到評估和審計結果以及過程中的質量問題。在閱讀一些相關資料后，我認為資產評估與審計存在著相輔相成的關系，具有相互包容、相互協作的內涵。 楚莊王既勝，狩于河雍，歸而賞孫叔敖。孫叔敖請漢間之地，沙石之處。楚邦之法，祿臣再世而收地，唯孫叔敖獨在。此不以其邦為收者，瘠也，故九世而祀不絕。故曰：“善建不拔，善抱不脫，子孫以其祭祀，世世不輟?！睂O叔敖之謂也。[7]157 這是通過史事來與《老子》第54章相闡發：“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以祭祀不輟。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鄉，其德乃長；修之于邦，其德乃豐；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盵8]273《喻老》篇的體式，是先列舉史事，以“故曰”引出《老子》原文，這誠然就是《韓詩外傳》的體式。 再來看《解老》篇，第一段是解讀《老子》第38章：“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無為而有以為。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仍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失義而后禮。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處其厚，不居其薄，處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盵8]212 德者，內也。得者，外也?！吧系虏坏隆?，言其神不淫于外也。神不淫于外，則身全。身全之謂得。得者，得身也。凡德者，以無為集，以無欲成，以不思安，以不用固。為之欲之，則德無舍；德無舍，則不全。用之思之，則不固；不固，則無功；無功，則生有德。德則無德，不德則有德。故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苯虒W語言應具有科學性、邏輯性，它是教學內容科學性的重要保證?；裟妨炙够r明而深刻地指出：“教師高度的語言修養是合理利用時間的條件，在極大程度上決定著學生在課堂上腦力勞動的效率”。也就是說課堂上教師的語言表達水平直接影響著，甚至制約著學生智力活動的水平。 所以貴無為無思為虛者，謂其意無所制也。夫無術者，故以無為無思為虛也。夫故以無為無思為虛者，其意常不忘虛，是制于為虛也。虛者，謂其意無所制也。今制于為虛，是不虛也。虛者之無為也，不以無為為有常。不以無為為有常，則虛；虛，則德盛；德盛之為上德。故曰：“上德無為而無不為也?！?仁者，謂其中心欣然愛人也。其喜人之有福，而惡人之有禍也；生心之所不能已也，非求其報也。故曰：“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也?！?義者，君臣上下之事，父子貴賤之差也，知交朋友之接也，親疏內外之分也。臣事君宜，下懷上宜，子事父宜，賤敬貴宜，知交友朋之相助也宜，親者內而疏者外宜。義者，謂其宜也，宜而為之。故曰：“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也?！盵7]130 《解老》篇的最后一段，也是解讀《老子》第54章，對這一章的解釋在《喻老》篇中也出現過： 人無愚智，莫不有趨舍。恬淡平安，莫不知禍福之所由來。得于好惡，怵于淫物，而后變亂。所以然者，引于外物，亂于玩好也。恬淡有趨舍之義，平安知禍福之計。而今也玩好變之，外物引之；引之而往，故曰“拔”。至圣人不然：一建其趨舍，雖見所好之物不能引，不能引之謂“不拔”。一于其情，雖有可欲之類，神不為動，神不為動之謂“不脫”。為人子孔者，體此道以守宗廟不滅之謂“祭祀不絕”。身以積精為德，家以資財為德，鄉國天下皆以民為德。今治身而外物不能亂其精神，故曰：“修之身，其德乃真?！闭嬲?，慎之固也。治家者，無用之物不能動其計，則資有余，故曰：“修之家，其德有余?！敝梧l者行此節，則家之有余者益眾，故曰：“修之鄉，其德乃長?！敝伟钫咝写斯?，則鄉之有德者益眾，故曰：“修之邦，其德乃豐?！鄙W天下者行此節，則民之生莫不受其澤，故曰：“修之天下，其德乃普?！毙奚碚咭源藙e君子小人，治鄉治邦蒞天下者各以此科適觀息耗，則萬不失一。故曰：“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吾奚以知天下之然也？以此?！盵7]154 《韓非子·解老》篇和《喻老》篇同為解讀《老子》第54章的段落，從中可看出它們在解讀《老子》本文時的明顯差異：《解老》篇以講論式的文字，將《老子》本文的義旨進行轉受，這與儒生們對儒家五經的傳文在語體上是一致的。而《喻老》篇則是以古人古事與《老子》的某一處原文的義理相觸發，它也包括講論式的文字，但特別突出的特點是征引史事，亦以“故曰”引出《老子》原文，卻并不一定隨著《老子》原文的順序而列，而是隨意的。從以解釋的文字來轉受《老子》義旨這一點來看，《解老》篇和《喻老》篇都是解釋《老子》的傳文，但是從具體的行文方式來看，它們還是有著明顯的差異，可看作是《內傳》與《外傳》的兩種不同的傳文寫法。在后世的解經文體里，《內傳》的方式更加普遍，而《外傳》卻并不多見，加之散佚，《韓詩外傳》是我們現在唯一可見的比較完整的漢代“外傳”體解經著作。在晨光與夜色的陪伴中，她走遍了鎮內12所村級小學，大刀闊斧地進行辦學規模的改革，把全鎮教師重新組合，做到人盡其才，才盡其用，極大地提高了全鎮教師的工作積極性，學校的辦學效益和教學質量明顯提升。2005年末，小學畢業年級水平測試，數、語、外三科的平均成績實現了歷史性的突破，取得了全縣第二名的好成績。 《著作權法》明確規定，合法的攝影作品享受法律的保護，擁有著作權，作者可以發表其攝影作品，有權保護作品不受侵害。其他人可以經過與作者協商取得作品的使用權，凡是沒有經過作者同意擅自使用他人圖片的行為都構成侵權。比如李先生自己進行發明創造的某種智能拐棍，并對此拐棍進行拍攝，此時李先生享有對照片的著作權。凡是他人未經過李先生同意，將照片印刷到包裝上的行為都屬侵權。

三、《韓詩外傳》文體的例證分析 通過對《解老》《喻老》的對比，已可以看出兩種傳體的差別，下面，以《韓詩外傳》的前三章為例，來看《韓詩外傳》的文體到底是側重義理闡發的內傳，還是側重征引史事的外傳。①建設項目節水管理需要建立建設項目實施全過程的管理制度。一是規劃階段，發展改革主管部門組織對建設項目設計任務書進行審查時，同時審查節水設施可行性情況；二是設計階段，建設單位需要提交節水評估報告，節水管理機構需要對建設項目施工圖設計節水設施的情況同步審查；三是施工階段，施工單位需要按照施工圖設計文件，進行節水設施施工；四是竣工驗收階段，節水管理機構應對節水設施進行同步竣工驗收，驗收合格后通知水行政主管部門，允許建設項目取水或在管網范圍內向建設項目供水；五是運行管理階段，建設單位必須確保已經建成節水設施的正常運行，節水管理機構或水行政主管部門對節水設施運行維護情況進行監管、處罰。 曾子仕于莒，得粟三秉。方是之時，曾子重其祿而輕其身。親沒之后，齊迎以相，楚迎以令尹，晉迎以上卿。方是之提，曾子重其身而輕其祿。懷其寶而迷其國，不口與語仁。窘其身而約其親，不可與語孝。任重道遠者，不擇地而息。家貧親老者，不擇官而仕。故君子橋褐趨時，當務為急。傳云：不逢時而仕，任事而敦其慮，為之使而不入其謀，貧焉故也?！对姟吩唬骸百硪乖诠?，寔命不同?！保ǖ谝徽拢?傳曰：夫《行露》之人許嫁矣，然而未往也。見一物不具，一禮不備，守節貞理，守死不往。君子以為得婦道之宜，故舉而傳之，揚而歌之，以絕無道之求，防污道之行乎？《詩》曰：“雖速我訟，亦不爾從?！保ǖ诙拢?孔子南游適楚，至于阿谷之隧，有處子佩璜而浣者?？鬃釉唬骸氨藡D人其可與言矣乎？”抽觴以授子貢，曰：“善為之辭，以觀其語?！弊迂曉唬骸拔岜北芍艘?，將南之楚。逢天之暑，思心潭潭，顧乞一飲，以表我心?！眿D人對曰：“阿谷之隧，隱曲之汜，其水載清載濁，流而趨海，欲飲則飲，何問于婢子！”受子貢觴，迎流而挹之，奐然而溢之，從流而挹之，奐然而覺得之，坐置之沙上。曰：“禮固不親授?！弊迂曇愿??？鬃釉唬骸扒鹬??！背榍偃テ漭F，以授子貢曰：“善為之辭，以觀其語?！弊迂曉唬骸跋蜃又?，穆如清風，不悖我語，和暢我心。于此有琴而無軫，愿借子以調其音?！迸藢υ唬骸拔嵋氨芍艘?，僻陋而無心，五音不知，安能調琴？”子貢以告?？鬃釉唬骸扒鹬??！背榻偽鍍梢允谧迂?，曰：“善為之辭，以觀其語?！弊迂曉唬骸拔岜北芍艘?，將南之楚。于此有絺纮五兩，吾不敢以當子身，敢置之水浦?！眿D人對曰：“行客之人，嗟然永久，分其資財，棄之野鄙。吾年甚少，何敢受子？子不早去，今竊有狂夫守之者矣?！薄对姟吩唬骸澳嫌袉棠?，不可休思，漢有游女，不可求思?！贝酥^也。（第三章）[9]1 第一章是講曾子的故事，引證《詩經·召南·小星》中的“夙夜在公，寔命不同”。第二章沒有涉及具體人物的史事，引證的是《詩經·召南·行露》中的“雖速我訟，亦不爾從”。第三章是講孔子、子貢在楚國與一位婦女之間的故事，引證的是《詩經·周南·漢廣》中的“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游女，不可求思”。第一、三章，是典型的外傳文體，用史事來與原典闡發，第二章，并不是典型的外傳文體，沒有古人史事，而是直接解讀原典。第一、三章這種體式，是《韓詩外傳》的主體，第二章這種體式，在《韓詩外傳》中也有相當一部分。這可以看作外傳著作雖然以史事引證為核心的文體特征，但它也雜糅著內傳的體式為輔助。也可以認為，《韓詩外傳》可能確實是內、外傳的混合，故而在不同的章節中分別具有內、外傳各自的文體特征。 《韓詩外傳》對《詩經》的解讀，較之內傳畢竟是又拉遠了一些距離，加之解釋《詩經》，本就有斷章取義、《詩》無達詁這樣的觀點，所以，它所引述的史事與《詩經》本文的關聯，常常顯得有些隨意、有些牽強。洪邁《容齋續筆·韓嬰詩》就曾針對《韓詩外傳》的第二章批判到：“予家有其書，讀首卷第二章，曰：‘孔子南游適楚，至于阿谷，有處子佩瑱而浣者?？鬃釉唬骸氨藡D人其可與言矣乎？”抽觴以授子貢，曰：“善為之辭?！弊迂曉唬骸拔釋⒛现?，逢天暑，愿乞一飲以表我心?！眿D人對曰：“阿谷之水流而趨海，欲飲則飲，何問婦人乎？”受子貢觴，迎流而挹之，置之沙上，曰：“禮固不親授?！笨鬃映榍偃テ漭F，子貢往請調其音。婦人曰：“吾五音不知，安能調琴？”孔子抽絺绤五兩以授子貢，子貢曰：“吾不敢以當子身，敢置之水浦?！眿D人曰：“子年甚少，何敢受子？子不早去，今竊有狂夫守之者矣?！薄对姟吩唬骸澳嫌袉棠?，不可休息。漢有游女，不可求思?！贝酥^也?！^此章，乃謂孔子見處女而教子貢以微詞三挑之，以是說《詩》，可乎？其謬戾甚矣，它亦無足言?！盵10]312 《漢書·藝文志》載《公羊外傳》50篇，《穀梁外傳》20篇，兩書已佚，其體當與《韓詩外傳》相類。王先謙《漢書補注》引沈欽韓曰：“《公羊外傳》，其董仲舒《玉杯》《蕃露》《清明》《竹林》之類與？”[1]847認為《公羊外傳》與董仲舒《春秋繁露》的文體類似，這種看法并不正確?！洞呵锓甭丁芬哉撜f成篇，在解經文體中，應歸入“論說”體而不是“傳”體。它是發揚《春秋》義理，卻并不是每一個章節都針對《春秋》的某一句經文，而是拿取《春秋》的某些恰和的經文來作為在《春秋》中提煉出來的某一個義理的佐證。這與《韓詩外傳》為代表的外傳文體（即以史事講述為主要篇幅而落實到經典本文之含義的文體）特征是不同的。 參考文獻： [1] 王先謙．漢書補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3． [2] 余嘉錫．古書通例[M]．北京：中華書局，2007． [3] 班固．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2． [4] 楊樹達．漢書補注補正[M]．上海：商務印書館，1925．式中WHn為虛擬任務tn的工時，WHn=max{WHj,,WHu}，WHj,,WHu的計算方法見定義7。 [5] 張舜徽．漢書藝文志通釋[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1990． [6] 陳澧．東塾讀書記[M]．北京：三聯書店，1998． [7] 王先慎．韓非子集解[M]．北京：中華書局，1998．四是以宣傳培訓為抓手營造良好社會氛圍。組織部門應把人大制度理論納入領導干部特別是鎮街黨（工）委書記教育培訓的重要內容，通過邀請人大專家授課、開展民主法治教育等形式，提高鎮街黨（工）委書記對人大工作重要性的認識，提高強化其把黨委決策與人大依法行使職權相結合的意識；宣傳部門和新聞單位應把宣傳人大工作列入年度工作計劃，開展常態化、有針對性的宣傳，及時報道人大工作中涌現出的好典型、好經驗，提高全社會對人大工作的認知度。人大常委會應重點抓好鎮街人大干部和代表的學習培訓，通過舉辦學習班、交流研討會等，使其深刻理解人大工作的性質和特點，熟悉掌握履職的程序和方法。 [8] 陳鼓應．老子注譯及評介[M]．北京：中華書局，1984．在盾構穿越350 km/h高速鐵路橋梁樁基掘進施工中，應加強隧道內、地表及橋墩測量和監測工作，進行信息化動態管理，及時反饋數據，指導掘進施工。 [9] 許維遹．韓詩外傳集釋[M]．北京：中華書局，1980． [10] 洪邁．容齋隨筆[M]．北京：中華書局，2005． 〔責任編輯 劉小兵〕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6?5261(2015)03?0073?04 收稿日期：2014-11-04 基金項目：防災科技學院教學研究和教學改革項目（JY2014B33）；中國地震局教師科研基金項目（20140111） 作者簡介：唐元（1983―），女，河北邢臺人，講師，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