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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凋零

2016-03-11 22:40蔚藍
關鍵詞:白梅處罰金傷疤

蔚藍

白梅出生那天,院里的梅花開得正好。父親心里喜悅,因此給她取名“梅”,希望她像梅花一樣傲雪而立、凌寒盛放。

白梅的父親會彈棉花的手藝,時常走街串巷去掙錢,地里的農活母親就包圓了。小白梅1歲的時候,哥哥把熟睡的小白梅裝在笆簍里放在炕邊的矮凳上出去玩了,小白梅醒來一動,笆簍從凳子上歪下,她嫩嫩的小臉不幸撲在了火灰上。等到母親回來的時候,小白梅的右臉已經血肉模糊。母親沖過去抱起她又是用涼水沖又是用醬油擦,可惜還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疤。

小時候,白梅沒覺得自己和別人有什么不一樣,可隨著年齡逐漸增大,她越來越關注臉上的傷疤,想法用頭發蓋住不算,還總低著頭,生怕別人看見。有一回,白梅和班上的同學發生矛盾,同學大聲喊她“疤子”,她哭著跑回家,任怎么勸也不肯再去上學。

輟學后,白梅在附近的一個煤場打工,又勤快又懂事,工廠里的大人都很喜歡她、心疼她。只是一個人的時候,她常常發呆,還時不時地拿鏡子照照,看傷疤有沒有露出來。每次把錢交給母親的時候,她還會問:“怎樣才能把疤去掉?要好多錢嗎?我會去掙的!”識不了幾個字的母親根本不知道有整容這回事,無法回答,只能悄悄地流淚。

轉眼到了1995年,張宏堡的“中功”在白梅的家鄉風靡開來,當地好多人都試著練習。習練者到處宣揚練功可以消業障、去魔性,不吃藥、不打針,無論什么病都可以治愈。20歲的白梅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自己借錢上了“功法班”。父母私下里懷疑,這功法怎會那么神奇?但想到能讓孩子高興,也就沒有阻攔。

而白梅,好像終于找到了生活的意義,每天很早就會起床練功。一家人在天蒙蒙亮時就會聽到她“張宏堡師傅,我的神呀,請你將我臉上的傷疤治好”的大喊,這時他們就知道,白梅起床了,正對著張宏堡的掛像祈愿呢。之后,她就會到院子里站定,雙腳與肩同寬,不斷抖動,說這樣就可以將身上的病患抖落。

練了一段時間,一個傳功者說白梅有特異功能,白梅愈發高興了。她辭了工,專心練習。

誰知幾個月后的一天,白梅突然失控了。那天,村里有戶人家做酒席,白家都去幫忙。不知什么原因,白梅突然沖上去打了一個人倆耳光,并激烈地說他是魔。在場的人都怔住了,母親趕緊上前把她拉開,問她怎么啦,她嘴里叨叨個不停,但誰也聽不清她說些什么。

這件事之后,一家人害怕起來:白梅,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

1998年,23歲的白梅經人介紹嫁給了鄰村的小程。小程對白梅很好,苦活累活都不讓她干,她要練功也由著她,平常白梅在家也就做做家務帶帶孩子。

本以為,小家庭的和睦會讓她漸漸疏遠練功,誰知道事與愿違,她將原本掛在臥室的張宏堡掛像轉掛到了堂屋,每天不是在院里練抖功,就是盤坐在堂屋念叨什么,有時還連哭帶笑地自問自答,說是在與神溝通交流,有時又像演武打片,說是在發功給人治病。誰要有一句質疑,她立馬呵斥不要得罪了神……

再往后,她連家務也不做了,孩子也不管了,有時整夜整夜地不睡覺,稍有不順就動手打人,不梳不洗,大熱天穿著棉襖到處跑……

白梅,瘋了!

小程幾次想要送她去醫院,可是一靠近,她就用石頭泥塊砸人。

白梅的事情漸漸在周圍傳開,被鎮里的反邪教志愿者知道了。志愿者們施以援手,強行將白梅送到了醫院。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現在白梅雖沒有回歸正常人生活,但她已經不亂打人了,也允許家人靠近了,雖每天在鄉間路上游走,但知道回家吃飯了。這已經讓小程和白梅的父母很安慰了。他們盼望著,白梅的心魔早日去除,回歸健康。

鏈接:

刑法修正案(九)將刑法第三百條修改為:“組織、利用會道門、邪教組織或者利用迷信破壞國家法律、行政法規實施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并處或者單處罰金。

“組織、利用會道門、邪教組織或者利用迷信蒙騙他人,致人重傷、死亡的,依照前款的規定處罰。

“犯第一款罪又有奸淫婦女、詐騙財物等犯罪行為的,依照數罪并罰的規定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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