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歌好比春江水

·張名河

山歌好比春江水

·張名河

時間當代

地點壯鄉春江一帶

人物

岑月月美麗善良的壯家女兒，青年歌手，十八歲。

林芝岑月月養母，劉三姐扮演者，近五十歲。

岑懷鄉岑月月養父，阿牛哥扮演者，五十多歲。

石磊岑月月戀人，先失明后復明的青年歌手，羊角樂隊成員，二十多歲。

傅子漢礦老板，文化投資人，岑月月生父，近四十歲。

黃辰時文化項目策劃人兼導演，近五十歲。

篩子黃導助理，男，三十歲左右。

羊角叔自由音樂人，羊角樂隊頭，曾拜林芝為師，三十多歲。

周天樂非洲來的黑人，羊角樂隊成員，男，二十多歲。群眾、山歌手、自由音樂人若干。

第一幕歌會

一、歌會

［幕啟，舞臺大氣恢弘。

美麗清沏的春江，從奇異的群峰間婉蜒流過。百里遠近的鄉親，穿著獨具地域特色的生活服飾，從四面八方，從觀眾席間，載歌載舞地走向舞臺，形成了喧騰歡樂的海洋，滿臺滾動著生命的氣息。

眾 （唱）《三月三》

年年三月三，

歌節代代傳，

三姐名天下，

人人愛歌仙。

羊角叔 （唱）《山歌開頭》

我用山歌開頭，

主持今天歌會，

歌敬鄉親，

歌敬山水，

萬眾合唱，

日月齊飛。

眾 （唱） 歌敬鄉親，

歌敬山水，

萬眾合唱，

日月齊飛。

山歌手甲 （唱）《我歌多》

我歌多，

歌滿春江一條河，

不信你到岸邊聽，

每朵浪花都是歌。

山歌手乙 （唱） 我歌多，

你歌哪有我歌多，

春江兩岸坡連坡，

每片樹葉都是歌。

周天樂 （懷抱吉他，邊彈邊唱）

《我是春江浪花一朵》

我的護照寫的是克拉多，

人們都叫我周天樂，

我的臉上寫的是非洲，

我的心里寫的是中國。

我是這山中樹葉一片，

我是這春江浪花一朵，

我學會用歌追求姑娘，

我學會用歌感謝生活。

石磊 （看不出的盲人。懷抱吉他，邊彈邊唱）

《不做神仙做歌仙》

金絲絲，銀線線，

織一幅壯錦掛在天邊邊，

尼的呀，尼的呀，

咱壯家就在那畫里住，

好山好水好家園。

夢甜甜，花艷艷，

好一幅壯錦藏在心尖尖，

尼的呀，尼的呀，

咱壯家的日子唱著過，

不做那神仙做歌仙。

眾 （唱） 咱壯家的日子唱著過，

不做那神仙做歌仙。

咱壯家的日子唱著過，

不做那神仙做歌仙。

［一曲由遠而近的《山歌好比春江水》，象從天而落，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岑月月 （唱） 《山歌好比春江水》

唱山歌，

這邊唱來那邊和，那邊和，

山歌好比春江水也，

不怕灘險灣又多嘍，灣又多。

……

［岑月月美妙的歌聲，打動了所有的人。

岑月月驚人的美麗，打動了所有的人。

一時人聲滾滾，場面沸揚。

傅子漢 （唱）《人生沒有回程路》

每每聽到她的歌唱，

不由得羞愧隨淚流出，

過錯將我深深地懲罰，

一切因果都在當初。

人生沒有回程路，

甜未必是甜，苦未必是苦，

只有痛，刻骨銘心，

象毒瘤再也無法剃除。

我沒有膽量把真相說出，

只有暗暗為她祝福，

如今我金銀堆積如山，

該如何將那心債還補，

我要在春江為她搭一座舞臺，

我要用雙手為她拉開天幕。

［切光。

二、途中

［歌會結束，岑月月在獨自回家的路上。

一位男青年拿了一束鮮花追了上來。

男青年 （手拿一束鮮花，真誠而禮貌地）

請等一等，唱歌的小妹妹。

岑月月 （站住，不解地）……

男青年對不起，恕我冒昧。剛才聽了你唱的歌，

實在讓我太感動了。請收下這束鮮花，

這是我對你的敬意。

岑月月 （一時手足無措，惶惶中接過男青年遞

上的鮮花）謝謝！

［這時，石磊正好從后面跟了上來。岑月

月側身將那束鮮花轉贈給石磊。

岑月月（對男青年說）他比我唱得更好，這花應

該送給他……好嗎？

男青年 （嫣然一笑）好的，送給這位大哥?。ㄕf完

急下）

石磊 （不知所以然地）……謝謝！

［一輛小車從石磊身邊急速而過，差點

撞倒石磊。石磊手上的樂譜和鮮花散落

一地。緊急中，岑月月一把推開石磊。

岑月月 （十分關切而又擔心地）沒事吧？怎么沒

有人陪伴你？

［石磊摸索著搜尋散落在地的東西，岑

月月幫他很快拾起，并遞到她手上。

岑月月 （十分熱心地）你家在哪兒？走，我送你

回家。

石磊 （語氣堅定地）不！我自己能行。

［話音未落，人已離去。

岑月月 （望著石磊的背影，感嘆地）

（唱） 這世界還有這樣的人，

用失明的雙眼演唱光明，

初次相見，

我不問他的來歷，

只承認，

他的歌聲打動我心。

［羊角叔把剛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

來到岑月月身后。

羊角叔 （幾分幽默，試探地）

（唱） 別輕易被他俘虜，

雖然我也很喜歡這個怪物，

他獨往獨來，顯得很酷，

但不知他靠不靠譜。

岑月月 （依然贊許地）

（唱）《我看見了》

我看見了，

他的自信與堅強，

我看見了，

他的艱辛與力量。

也許他內心充滿痛苦與孤獨，

但是他依然綻放著溫暖與陽光。

我不愿說，他雙目沒有失明，

盡管失明的雙眼比那明眼還亮；

我不愿說，他兩眼依然無淚，

盡管夜深的淚水比那苦雨還涼。

啊，他用什么尋找方向？

只能用沒有目光的目光；

啊，他用什么凌空飛翔？

只能用沒有翅膀的翅膀。

羊角叔 （二重唱） 《歌聲給了他快樂》

岑月月是歌聲給了他快樂，

是歌聲驅散他憂愁，

是歌聲給了他光明，

是歌聲激勵他追求。

［切光。

三、生日

［岑家居室內景，陳設整潔。今天是岑月月十八歲生日，爸媽為她在大廳臨時懸掛了一盞彩燈，四壁也新點綴了各色小彩燈。讓人置身在一種喜慶的氛圍中。

林芝 （合唱）《尋夢》

岑懷鄉

白發悄悄上兩鬢，

人不年輕歌年輕。

岑懷鄉 （唱） 當年你演劉三姐，

壯家歌仙傳美名。

林芝 （唱） 誰不夸你這阿牛哥，

戲里戲外都是情。

岑懷鄉 （唱） 常言父母多苦累，

豈知小女更艱辛。

林芝 （唱） 風里雨里獨往來，

自強自立把夢尋。

岑懷鄉 （合唱） 常言父母多苦累，

林芝

豈知小女更艱辛，

風里雨里獨往來，

自強自立把夢尋。

［這時，只聽到岑月月開門進屋并傳來的聲音“我回來啦……”

［林芝走進里屋，岑懷鄉打開滿屋的彩燈，音樂聲中，林芝從里屋推出一輛擺有生日蛋糕的小車。爸媽隨著音樂，對著月兒一起唱起：“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岑月月 （驚喜地）爸——媽——

林芝今天是我女兒十八歲生日，來，點燃蠟燭，許個愿……

岑月月 （默默許愿，望著爸媽唱出心聲）

（唱）《寸草心》

燕子繞梁十八春，

女兒難忘父母恩，

春燕呢喃梁上曲，

聲聲都唱養育情。

啊，花間雨，細無聲，

月下夢，了無痕，

茹苦含辛知多少，

天下最憐寸草心。

［一曲終了，三人沉浸在無比幸福溫馨之中。

岑月月 （動情地）我都十八歲了，感謝爸媽十八

年來的養育之恩。明天是春江廟會，我

又得去那邊演出，不能在家陪你們了。

岑懷鄉 （不由一震，陷入沉思）

林芝

什么？春江廟會……

你要去廟會……

［切光。

第二幕廟會

四、廟會

［字幕：十八年前

［林芝、岑懷鄉回憶中的廟會場景。鼓樂傳響，熱鬧非凡。

山歌手 （唱）《九月廟門開》

春江九月廟門開，

十八羅漢兩邊排，

有人燒香求保佑，

有人拜佛為財來。

眾（唱） 牛角彎彎聲連聲，

寺鐘當當響沉沉，

廟堂香火飄渺渺，

眾人跪拜諸位神。

［儺面男子群舞，猛烈、野性、原始、兇悍。

羊角叔 （年輕時，一副天神打扮）

（唱）《勸世歌》

打馬下凡走山河，

吾神來唱勸世歌，

勸人行正莫行歪，

勸人行善莫行惡。

行善之人有好報，

行惡之人受搓磨，

銅呀蛇的咬，

鐵呀狗的拖。

看你還行惡不行惡，

看你呀快活不快活。

［臺上，彩調劇《劉三姐》片斷的演出。

劉三姐只要大家開心那就唱起來吧。

（唱） 要講唱歌就唱歌，

要講撐船就下河，

你拿竹篙我拿槳，

隨你撐到哪條河。

阿牛哥 （唱） 什么水面打筋斗？

什么水面起高樓？

什么水面撐陽傘？

眾 （唱） 什么水面共白頭？

劉三姐 （唱） 鴨子水面打筋斗，

大船水面起高樓，

荷葉水面撐陽傘，

鴛鴦水面共白頭。

眾 （唱） 什么結子高又高？

什么結子半中腰？

什么結子成雙對？

什么結子棒棒敲？

劉三姐 （唱） 高粱結子高又高，

玉米結子半中腰，

豆角結子成雙對，

收了芝麻棒棒敲。

（眾正在商量如何再盤問時……）

劉三姐 （唱） 什么有嘴不說話？

什么無嘴鬧喳喳？

什么有腳不走路？

什么無腳走天涯？

阿牛哥 （唱） 菩薩有嘴不講話，

銅鑼無嘴鬧喳喳，

板凳有腳不走路，

大船無腳走天涯。

（老漁翁等上。）

劉三姐 （唱） 哪個出門不唱歌？

哪個唱戲不打鑼？

哪個山頭鳥不叫？

哪條溪水不通河？

老漁翁哈哈哈……

（唱） 不是出門不唱歌，

是怕三姐山歌多，

只因三姐唱得好，

山頭鳥兒不敢歌。

劉三姐大伯……

眾哈哈哈……（彩調劇《劉三姐》片斷完）

［二幕徐徐落下。

［臺下，經過喬裝的傅子漢，懷抱一支用織錦遮蓋的竹籃，悄然走過。

［演出完畢的林芝與岑懷鄉，邊哼著彩調邊收拾行囊。一陣嬰兒微弱的啼哭聲，把年輕的夫婦震驚了。就在他們行囊的旁邊，放著一個用織錦蓋著的竹籃。嬰兒的啼哭聲是從竹籃里發出的。林芝小心翼翼地揭開織錦，一個嬰兒躺在竹籃里。林芝看看四周，并沒有發現躲在暗處的傅子漢。猶豫中，嬰兒哭聲又起。林芝伏下身去，抱起那個嬰兒。丈夫岑懷鄉也湊過身來，看了看嬰兒。岑懷鄉翻了翻竹籃，里面有一張紙條，寫著孩子的出生年月。

岑懷鄉 （念白）孩子馬年六月初十出生。

岑懷鄉 （默算了一下）還不到百日！

林芝 （心痛地）作孽！

（唱）《誰把你帶到人間》

是誰把你帶到人間？

讓你承受這般苦難；

是誰把你送到這里？

讓你我相遇從此結緣。

雖然我不愿聽到哭聲，

你的哭喊卻撥動了我的心弦；

雖然你失去了應有的溫暖，

我的懷抱就是你的春天。

啊，孩子，

心愛的孩子，

用什么將你喂養？

我的歌聲，我的愛戀。

［林芝、岑懷鄉抱孩子下。

［傅子漢從暗處走出。

傅子漢 （唱） 《請原諒我》

請原諒我，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請原諒我，

因為貧窮，難讓你好好地活，

因為貧窮，難讓你平安地過，

我把你送給好人，

只有他們才能給你幸?？鞓?。

請寬恕我，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請寬恕我，

因為貧窮，我割下心頭的肉，

因為貧窮，我丟棄失魂的魄，

我知道他們是好人，

只有他們才能給你幸?？鞓?。

［燈光暗轉復明。二幕拉起，回到十八年后春江廟會現場。

［字幕：十八年后的今天

［景色與十八年前景色沒太大差別，只是顯得寬敞、明亮許多。放眼望去，處處張燈結彩，一派喜慶氣氛。

［鑼鼓聲中，舞臺左側懸出一張水牌，醒目地寫著：

“慶典奉獻《劉三姐》”（選自彩調劇《劉三姐》）

劉三姐 （岑月月飾）（唱） 山中只見藤纏樹，

世上哪有樹纏藤，

青藤若是不纏樹，

枉過一春又一春。

阿牛哥 （石磊飾）（唱） 韭菜開花一條心，

相見愛姐到如今，

早想同姐傳心事，

腳粗手笨不敢親。

劉三姐 （將一只繡球包在補好的衣服內交給阿牛哥）

（唱） 竹子當收你不收，

筍子當留你不留，

阿牛哥 （打開衣服，繡球落地）繡球！

（將繡球拾起交還劉三姐）

劉三姐 （按住阿牛哥的手接唱）

繡球當揀你不揀，

空留兩手揀憂愁。

阿牛哥 （驚喜地）三姐！

劉三姐 （唱） 連就連

阿牛哥

我倆結交訂百年，

哪個九十七歲死，

奈何橋上等三年。

老漁翁哈哈哈，這真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呀?。矍泄?。

［二幕落

［演出結束，石磊從后臺走出。因為石磊被看出是盲人，迎面被幾個淘氣的小男孩兒圍住。（用舞蹈形式表示對石磊的圍堵）

男孩兒甲 （對石磊調侃式地）連就連，我倆結交訂百年。

男孩兒乙連就連，我倆結交訂百年。

［幾個小男孩左擋右擋，擋住石磊的去路。

［緊急時刻，岑月月從旁邊閃出，擋在了石磊的前面。

岑月月不許你們欺負他！

［一伙小男孩兒迅疾逃離。

石磊 （聽得出是岑月月的聲音，很高興地）怎么是你？！

岑月月 （幽默地）你聽出是我？

石磊剛才你唱得真好！

岑月月你的歌聲更讓人著迷?。◤囊露堤统鲆恢е裆?，順便吹了幾聲。）

岑月月 （把竹哨遞到石磊手上）送給你，這是我自己制作的，你有事就吹響它，我會立刻來到你身邊。

石磊 （高興地）象超人一樣嗎？

岑月月對，我做你的超人。

［切光。

五、融資

［一座臨時搭建的簡易觀景臺。多家新聞媒體記者采訪現場。

文化項目策劃人兼導演黃辰時，正回答記者們的提問。

記者甲請問什么是實景音樂??？是你策劃的嗎？為什么會有這個構想？

黃辰時實景音樂劇，就是用大自然的山水做舞臺，演出我們的音樂劇故事。這個項目確實是我策劃的。要問為什么會有這個構想，就象女人懷孕一樣，莫名其妙就“懷”上了。

眾笑哈哈哈……

記者乙請問誰演歌仙？

黃辰時我們正向全社會公開招聘最佳人選。

記者丙應征者要求什么條件？你看我行嗎？

黃辰時 （幽默地）你不行，首先你不是女性。

［人群中有人搶答：要年輕、漂亮、歌唱得好的女孩。

（又一片歡笑聲）

黃辰時下面，請各位到實景現場看一看。

［眾隨黃辰時下。

［幾個類似工作人員的樣子，將一橫幅拉開懸掛。橫幅上寫著“實景音樂劇《歌仙》融資洽談”字樣。

篩子 （以RAP的說唱形式）

《走馬燈》

投資人，象走馬燈，

來了一個，走了一群。

我，外號篩子，

專給黃導把關守門。

（內喊：“張總到！”）

（一位叫張總的胖女投資人上，身后跟了一群跟包，舞蹈形式）

張總 （直奔一把椅子坐下，跟包者圍前圍后

伺候）

（唱）《歌仙》《歌仙》，

這個名字我喜歡，

需要投資多少錢？（對篩子）

嗯，三千萬！

太少，太少，

再加一個零，我買單！

篩子 （RAP）這個女人有點玄，

拿錢不當錢，

篩子眼里把她過，

接著往下談。

［篩子送走張總，又迎來王總投資人。聽到小車停車的聲音。

（內喊：“王總到！”）

［一位叫王總的偏瘦的男人，邁著方步上，身后跟了一群跟包（舞蹈形式）。

（王總邁方步，這瞧瞧，那瞧瞧……）

篩子 （迎上）王總請坐！

王總坐不生財?。ㄒ廊粬|瞧瞧，西瞧瞧）

王總 （對篩子）我的車沒油了，派人給我的小

車加點油。

（篩子派人去加油）

王總 （隔窗望春江）

（唱） 春江河邊走，

春光滿枝頭。

人兒含著笑，

碧水也風流。

江中夜泛舟，

明月照當頭，

坐岸觀《歌仙》，

一生無憂愁。

（對篩子）（白）資金我籌，項目我投！

篩子 （RAP）這個男人有點瘦，

只剩肉皮包骨頭，

開車加不起油，

篩子看了個透。

［篩子送走王總，又迎來李總投資人。

（內喊：“李總到！”）

李總 （西裝革履，滿臉堆笑地）（唱）

春江好，春江好，

春江哪有《歌仙》妙，

《歌仙》招來天下客，

我在岸邊數鈔票。

篩子 （RAP）這個李總真可笑，

說起話來不著調，

讓他回家做夢去數錢，

篩子我不吃他這一套。

［篩子送走李總，又迎來趙總投資人。

（內喊：“趙總到！”）

［趙總端坐后，指了指旁邊的空位對篩子說：“你也請坐?！焙Y子坐下。

趙總 （十分認真地）

（唱） 剛才的路不好走，

汽車顛簸象喝醉了酒，

我撥款先把路來修，

大道通暢當為首。

［篩子送走趙總，無奈的樣子。

篩子 （RAP）張王李趙都數遍，

百態人生真開眼，

誰是《歌仙》投資人，

峰回路轉明又暗。

［黃辰時與投資人傅子漢上。篩子等閃

在兩旁。

［傅子漢向隨從示意，兩隨從把準備好

的一大包現金，當場摔在黃導的桌案上。

傅子漢 （對黃辰時）這是預付款一百萬！

（唱）《我用實力說話》

辨黑白，識真假，

我用實力說話，

商場就是戰場，

敢于橫刀立馬。

地多廣，天多大，

我用實力回答，

商場就是獵場，

敢于稱王爭霸。

［切光。

六、牽手

［美麗的蝴蝶谷。谷底湖波蕩漾，山坡花艷蝶飛，好一派迷人的景色。

［岑月月騎著一輛自行車，馱著石磊上，岑月月停好自行車，兩人歡笑著牽手奔跑。

岑月月 （動情地、二重唱）

（唱）《蝴蝶谷》

蝴蝶如花，翩翩飛舞，

打破寂靜的蝴蝶谷，

我牽著你的手把美麗追逐，

心中的愛戀第一次向人傾訴。

石磊 （唱） 啊，蝴蝶谷，

幸福的愛情谷。

岑月月 （唱） 水鳥飛去，遠遠飛去。

只留下倒影在無名湖。

風吹湖面蕩起徐徐漣漪，

輕輕拉起了綠色天幕。

石磊 （唱） 啊，蝴蝶谷，

幸福的愛情谷。

蝴蝶如花，身邊飛舞，

遠遠傳來一曲《梁?！?，

不知不覺我灑下淚珠，

心中長出了相思樹。

石磊 （合唱） 啊，蝴蝶谷，

岑月月

幸福的愛情谷。

［歡樂中，石磊突然情緒低落，難過起來。

石磊你說蝴蝶谷這么美麗，可惜我什么也看

不見，真的看不見。

岑月月 （唱）《我是你的眼》

牽著我的手，

你什么都能看見，

我是你的心，

我是你的眼。

讓所有的花，都開在你面前，

讓所有的夢，都種在你心田，

讓藍天寫下我對你的諾言，

讓大地寫下我對你的愛戀。

牽著我的手，

你什么都能看見，

我是你的心，

我是你的眼。

第三幕花會

七、花會

［春江兩岸，一派百花盛開的特有景觀。夢幻般的百花群舞，向整個天地鋪展，無邊無際，連綿起伏。

羊角叔 （唱）《種花種花》

種花，種花，

壯鄉為家，

百花盛開，

香遍天下。

眾 （唱） 種花，種花，

壯鄉為家，

百花盛開，

香遍天下。

周天樂 （唱） 百花盛會，

世代相傳，

美了生活，

香了人間。

眾 （唱） 百花盛會，

世代相傳，

美了生活，

香了人間。

［在男女雙人舞《蝶戀花》的翩翩起舞中，岑月月上。

岑月月 （唱）《蝶戀花》

滿城桂樹滿城花，

花雨輕輕灑，

香了大街小巷的歌，

濕了遠遠近近的畫，

醉了你我他，

醉了你我他。

春江桂花名天下，

天下因此多牽掛，

就象蝶戀花，蝶戀花，

不分春秋與冬夏，

就象蝶戀花，蝶戀花，

愛戀我們這個家。

［歌聲未止，琴聲又起，石磊拉琴上。

（幕內伴唱）《歌聲與琴聲》

這琴聲就好象天籟之音，

從天而降獻給美麗的花神，

歌聲琴聲才是最佳的結合，

天地萬物也因此有了生命。

岑月月 （對石磊）

（唱） 你的琴聲撥動了我的心弦，

你的琴聲說出了我的企盼，

你的琴聲是我的心聲，

你的琴聲是我的家園。

石磊 （對岑月月）

（唱） 自從聽了你的歌唱，

我的理性變得瘋狂，

自從聽了你的歌唱，

我的熱血能熔化太陽。

岑月月 （二重唱）

石磊

你的琴聲（歌聲）是我愛的瓊漿，

我愿醉倒在你身旁；

你的琴聲（歌聲）是我愛的翅膀，

我愿隨它飛向天堂。

八、相邀

［粼粼春江，煙波蕩漾。江面上，一支小船悠悠。船尾劃槳的是羊角叔，坐在船頭的周天樂邊彈吉它邊與羊角叔對唱。

羊角叔 （逍遙、快樂地唱）《不做神仙做歌仙》

周天樂

金絲絲，銀線線，

織一幅壯錦掛在天邊邊，

尼的呀，尼的呀，

咱壯家就在那畫里住，

好山好水好家園。

夢甜甜，花艷艷，

好一幅壯錦藏在心尖尖，

尼的呀，尼的呀，

咱壯家的日子唱著過，

不做那神仙做歌仙。

［河岸上有人呼喚羊角叔，小船靠岸。自由音樂人甲、乙、丙、丁簇擁著羊角叔、周天樂來到黃辰時面前。

羊角叔 （唱）《何事登門》

黃導何事來登門，

喜鵲喳喳聲連聲，

新茶一杯敬稀客，（遞過茶杯）

山歌一句問分明。

黃辰時 （開誠布公地）

（唱） 春江山水搭舞臺，

《歌仙》劇組等你來，

羊角樂隊傳美名，

藝術大樹共同栽。

羊角叔 （唱） 你栽大樹我澆水，

羊角樂隊緊相隨，

不求同飲慶功酒，

只愿歌仙三姐回。

黃辰時 （唱） 聽說你樂隊有個小石磊，

歌聲唱得春江醉，

可惜從小失光明，

怎與三姐來相配？

阿牛哥只好另選人，

莫怪我勸他別處飛。

［這時，石磊正好從外面進來，聽到這里，他急退了出去。

羊角叔什么？！

（唱） 《竹連枝》

上山砍竹竹連枝，

下山伐木木連皮，

羊角樂隊重情義，

利刀難斷水分離。

黃辰時 （唱） 浮萍難成青山茶，

紅云不是天上花，

眼盲歌好難成器，

萬眾眼里不是“家”。

羊角叔 （氣憤地）

（唱） 羞、羞、羞，

此話虧你說出口，

心不投緣請你走，

誰與你孔雀配斑鳩。

［羊角叔氣憤地離開。站在門外的石磊，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聽在了心里。

石磊 （心緒很亂，情感復雜地）

（唱） 人說我眼盲不自悲，

只嘆難與三姐配，

月月是個好姑娘，

我豈能讓她受拖累，

退、退、退，

難咽這抽刀斷水苦滋味。

［切光。

九、傾訴

［岑家，岑月月臥室。

［岑月月沉浸在既無比幸福又有些茫然的痛苦中。媽媽林芝推門進。

林芝 （看出女兒的心事）月兒，跟媽媽講，有什么心事嗎？

岑月月 （心緒不寧地）真想讓他睜開眼睛看到這美麗的世界。

林芝 （關愛地）怎么？我女兒是不是交男朋友啦？

岑月月 （投入媽媽懷抱）……他的歌唱得真好，只是他看不到這個世界……

林芝 （沉吟片刻）啊……他是個盲人？！

［岑懷鄉站在門外，把剛才母女的對話全聽了去。岑懷鄉沖動地推門而進。

岑懷鄉孩子，這樣不行，他會拖累你一輩子的！

岑月月爸爸，他怎么會拖累我？！

岑懷鄉怎么不會，他什么都看不見！

林芝 （對岑懷鄉）別急，有話好好說嘛。

岑懷鄉怎么不急，孩子她找了個盲人，讓我們

怎么對得起她親生父母？！

岑月月 （驚愕地）什么？！

［岑懷鄉知道自己一著急說漏了嘴，他把目光投向了林芝。事已至此，林芝只好說出多年想說的月兒的身世。

林芝孩子，爸爸說得對，你不是我們親生的。

岑月月 （如雷轟頂）什么？媽媽你說什么？！

林芝 （唱） 有件事一直未敢對你講，

只怕你年幼難承當。

岑懷鄉 （唱） 十八年前有緣將你收養，

至今未找到你親生爹娘。

岑月月 （唱） 不！這不是真的……

林芝 （唱） 為了給你找到他們，

我們曾尋遍遠近城鄉。

岑懷鄉 （唱） 相信總有那么一天，

他們會走近你的身旁。

岑月月 （唱） 不！這不是真的……

林芝 （唱） 多年來，你只知爸媽寵愛月亮，

卻不懂爸媽另有一番情腸。

岑懷鄉 （唱） 當我們找到你的親生父母，

要讓他們看到你是幸?？鞓返哪?。

岑月月 （感情抑制不住地大聲喊叫）不！這不是真的?。ㄗ詈笏らT而出）

［切光。

十、雨中

［雨中蝴蝶谷。大雨紛飛，岑月月沐浴在雨中。

岑月月 （唱） 爸爸說，他不是我的親爸爸，

媽媽說，她不是我的親媽媽，

風在刮，雨在下，

寒冷中我有些害怕。

這天，天要陷，這地，地要塌，

我心焦如焚，我心亂如麻，

撕裂，撕裂，撕裂，

掙扎，掙扎，掙扎，

誰聽見我的嘆息，

誰能解它的真假，

此刻你在哪兒？

我心中的他。

［雨中另一角落，石磊獨自踟躕于空曠中，悵惆地。

石磊 （唱） 曾一起相約的地方，

今天雨是飄灑的陽光，

那個夢該讓它死去，

到最后也不要守望。

雨天，不會有月亮，

我孤身一人為自己惆悵。

愛她又不能愛，

多好的姑娘；

該忘又不能忘，

夢中的姑娘。

拖累，是一種罪過，

我要同這里告別，遠去他鄉。

［岑月月、石磊相背而遇。

岑月月 （猛地看到石磊，誤以為他是在等自己）

（唱） 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

你會等我在這路口，

果然沒有把你看錯，

你不但火熱而且溫柔。

多少委屈已無需訴說，

見到你這就足夠，

是甜蜜，是酸楚，

再大的難也能承受。

石磊 （有些恍然地，唱給自己聽）

（唱） 我該如何對她表訴，

我的心如故，我的神恍惚，

為了愛，我寧可退卻，

為了愛，我甘愿認輸。

岑月月 （唱） 你說的什么我沒有聽清，

為什么今天你這般平靜，

我這里一池春水等你投石，

你那里一臉愁云聽雨無聲。

石磊 （轉身面對岑月月）

（唱） 我實話相告，

愛對我并不重要，

我是一個盲人，

走不出夜的窩巢。

岑月月 （唱） 當你的愛情來到，

石磊 （唱） 那只是一種夢里的心跳，

岑月月 （唱） 我是真心愛你的，

石磊 （唱） 那只是一種同情的慰勞。

岑月月 （唱） 什么？

石磊（唱）同情！

岑月月 （唱） 什么？

石磊（唱）慰勞！

岑月月 （唱） 你是不是癲了，

石磊 （唱） 不，我不會在雨中跌倒！

［石磊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岑月月一個人孤獨地佇立在雨中。音樂象一陣驟雨襲來。

岑月月 （無奈地，暴風般地）走吧，你們都走吧！

［岑月月突然暈倒。

十一、月蝕

［醫院搶救室門外，圍滿了焦急守候的人。林芝、岑懷鄉心急如焚，不安地守望著搶救室那扇大門。

［門推開了，一位醫生從里走出。眾人圍了上去。

醫生誰是患者家屬？

林芝 （急切地）我們是！孩子怎么樣？

岑懷鄉

醫生 （唱） 非常不幸，患者得的是白血病。

林芝 （如雷轟頂）??！怎么會？

岑懷鄉 （唱） 《救救孩子》

救救我們的孩子，

求求醫生，

她是我們的命根，

勝過我們的生命。

讓我們替她頂災，

哪怕無期苦刑，

她是那樣的年輕，

千萬不要驚動死神。

醫生 （唱）《請相信》

救死扶傷不需要原因，

死神和醫生是天生的敵人，

請相信科學，請相信，

白血病也能戰勝。

移植骨髓，成功配型，

需要同血同源的親人，

美麗的花依舊綻放，

年輕的心將再次新生。

眾 （唱） 啊，同血同源，

親人、親人……

啊，同血同源，

親人、親人……

［人們漸漸散去，舞臺上只剩下林芝、岑懷鄉。

林芝 （唱）《風告急，雨告急》

為什么不是同血同源？

我問春江，我問青山，

那塵封的歲月已化作云煙，

這一輪月兒今讓我無眠。

總不敢跟她提起從前，

只盼著時機成熟的一天，

未曾想殘酷的事實突然出現，風告急雨告急摧人肝膽。

岑懷鄉 （唱）《知何處》

山長水闊知何處，

快快找到她親生父母，

艱辛難擋尋親路，

天下善良人相助。

［場景轉換成街景。

眾人各路奔走，四處打聽，尋找姑娘的親生父母。

［舞蹈加合唱。

眾 （合唱）《不停地奔走》

不停地奔走，不停地奔走，

不在乎千種感受，萬種感受，

只要能找到她親生父母，

我們愿傾盡所有！

不停地打聽，不停地打聽，

不在乎千種理由，萬種理由，

只要能救得心愛的姑娘，

我們愿傾盡所有！

周天樂 （唱）《不能遲疑》

昨天電視里播了一則消息，

讓所有善良的人都奔走告急，

一個年輕的姑娘患了白血病，

尋找她親生父母不能遲疑。

救救這個姑娘，

她的生父是誰？

救救這個姑娘，

她的生母在哪里？

羊角叔 （唱） 《推倒重來》

人類進入了嶄新時代，

春江水流淌不盡的愛，

我愿用歌聲傳遞承諾，

希望那個棄嬰人勇敢站出來。

用愛的行動為自己贖罪，

當初的過錯無需遮蓋。

我愿為你的悔過唱一首歌，

讓我們一起推倒重來。

［站在暗處的傅子漢，內心糾結，一場良知與恐懼的搏斗。

傅子漢 （唱）《無言的淚》

無言的淚水，

敲打我的心扉，

殘酷的事實，

我該如何面對？

十八年的懺悔，

讓我身心憔悴；

十八年的噩夢，

讓我靈魂破碎。

啊，孩子，

我對你虧欠的太多，

啊，孩子，

怎樣做我才能為自己贖罪？

［舞蹈。代表“良知”與“恐懼”的白黑兩支舞隊，緊緊地包圍著傅子漢。似乎對他展開了一場心靈的圍剿。

白隊 （代表“良知”）

（舞并唱）《勇敢面對》

站出來，站出來，

勇敢面對！

站出來，站出來，

不要后退！

傅子漢 （徘徊在兩難之間）

（唱） 《掙扎》

走出自己，

我試著痛改前非，

恐懼卻將我

緊緊包圍。

我茫然回首，

看到自己多么卑微；

我用力掙扎，

掙不脫眼前的虛榮與虛偽。

黑隊 （代表“恐懼”）

（舞并唱）《別忘了》

快回，快回，

別忘了你當初犯下的罪！

快回，快回，

別忘了曾經受辱的滋味！

［傅子漢無力地蹲下，眼里滾動著淚水，他無聲地哭泣著……

［話外音：“電視又出現那則消息了，別讓那朵花兒凋謝?！?/p>

［舞臺大屏幕上出現當年包裹嬰兒那塊織錦。

［話外音：“看，這就是當年包裹嬰兒的那塊織錦?！?/p>

［傅子漢抬起頭，望著織錦，心潮翻滾。他似有所悟，突然站起身，向前邁了兩步，得救似地對著屏幕大聲喊：“告訴他們去找錦娘……”

［切光。

十二、車禍

［醫院手術室門外。

［岑懷鄉焦急地守候在手術室門外，似乎還有汽車肇事方的人也守候在那里。

［羊角叔與傅子漢急匆匆趕來。

羊角叔 （焦急地）師傅，怎么回事？

岑懷鄉 （神志恍惚地）為了尋找月月生母，她在

回程路上發生了車禍……

羊角叔 （痛心地）師——母——

岑懷鄉 （對羊角叔囑托地）

（唱）《囑托》

你師母病情時好時壞，

清醒時把一件大事交待，

壯家山寨有位錦娘，

她是月月生母，要把她接來，

讓她們母女得以相認，

讓配型成功月兒免災。

［傅子漢聽到這里，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了進去。

［突然，搶救室里外，醫務人員緊張忙碌地出入，給人感覺，一場生命的搶救正在進行。

［一陣緊張過后，全場極度寂靜。

［忽間，一位醫生從搶救室走出。醫生來到岑懷鄉跟前。

醫生 （神情凝重地對岑懷鄉）很遺憾，我們未能把她搶救過來。她臨終前清醒的時候，囑咐要把眼角膜留給一個叫石磊的青年。

岑懷鄉 （忍泣地）是的，這是她的遺愿。

［站在一旁的羊角叔、傅子漢，把這一切都聽在心里。

［羊角叔扶著岑懷鄉進搶救室料理后事。舞臺上留下傅子漢只身一人。

傅子漢 （良心發現似地）

（唱）《走出自己》

眼見得好人殞命在山崗，

眼見得女兒臥榻在病床，

我這里，有何顏面把顏面隱藏，

我這里，有何虛榮把虛榮偽裝。

我折斷幼鳥的翅膀，

是她用大愛撫傷；

我丟棄人間的天良，

是她用善良滋養。

她的無私，

讓我羞愧難當，

她的力量，

令我改弦更張。

告別昨天，結束靈肉的折磨，

走出自己，說出丑陋的真象。

［傅子漢挺直腰，向醫院病房走去。

［切光。

十三、復明

［字幕：數日后

［眼睛纏著紗布的石磊，坐在病床上，羊角叔陪護在他的身邊。

羊角叔 （唱） 你這匹無韁的馬，

該如何將你鞭打，

若不是消息靈通，

我到哪去把你擒拿。

石磊 （唱） 這是一個好心人的世界，

我得到太多的溫暖和體貼，

是誰要給我一雙明亮的眼睛，

將把這美麗看得真真切切。

羊角叔 （唱） 有一位善良的母親，

我們身邊最敬愛的人，

她總是把幸福帶給別人，

她有一顆金子般的心。

石磊 （唱） 這世界充滿了愛，

幸福與溫暖無時不在，

我要把這一切，

告訴我心愛的人。

此刻你在哪里？

可知道我在把你等待。

［石磊神情異常激動，他拿起掛在頸上岑月月送他的那支竹哨，一聲一聲地吹，呼喚著心上的人。最后，石磊無奈地自言自語：“你在哪里？”

［這時，醫生和護士推著工作車入。身后出人意料地跟進來穿著患者服的岑月月。［羊角叔起身剛要跟月月打招呼，月月用手示意不要說話。

護士 （對石磊）今天是你眼睛術后第七天，我們要為你揭開這障眼的屏帳。

羊角叔 （對石磊祝福似地）從此你將看到大海與

藍天，鮮花與笑臉！

［醫護人員開始工作，人們屏住呼吸……時鐘嘀嗒的聲音……

［石磊眼睛纏著的紗布一層層被剝開。最后，醫生用手在石磊眼前輕輕晃動……奇跡發生了！石磊綻開了笑容，晶亮的目光里，閃現出美麗的顏色，天幕上現出藍天、白云、鴿群……還有大地上的山川、鮮花、樓群……

［病房里一片歡呼和雀躍。石磊一下撲到羊角叔的懷里，兩人激動地哭中有笑，笑中有淚……

［石磊環視四周一張張面孔。當他看到岑月月時，他根本不認識這就是他最想見到的人。他突然起身要向外沖去：“月月呢？我要看到月月……”

［音樂驟起。

岑月月 （激動萬分地）石磊！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石磊回轉身來，知道眼前這個美麗的姑娘就是月月。

石磊 （轉身，忘情地一下沖向前）月月！

［音樂戛然而止。全體屏聲息氣——

［兩人雙目相對，久久凝視。歌曲《我是你的眼》主旋律再次響起。

岑月月 （沉浸在現實和回憶的幸福中）

石磊

（二重唱）《我是你的眼》

牽著我（你）的手，

你（我）什么都能看見，

我（你）是你（我）的心，

我（你）是你（我）的眼。

看所有的花，都開在你（我）面前，

看所有的夢，都種在你（我）心田，

看藍天寫下我們的諾言，

看大地寫下我們的愛戀。

牽著我（你）的手，

你（我）什么都能看見，

我（你）是你（我）的心，

我（你）是你（我）的眼。

［當羊角叔和在場的醫護人員正為他們的熱戀而欣喜祝福的時候，岑月月突然情緒低落，她想起自己的病，象當初石磊一樣，在愛情面前開始怯步。

岑月月 （對石磊）

（唱） 還記得那場大雨嗎？

你走后我就倒下，

愛似乎已走到盡頭，

從此旁無牽掛。

唯獨惦記著爸媽，

我沒乖乖地聽話，

一顆心在夜色中流浪，

我擔心再也找不到家。

石磊 （唱） 我剛從黑夜中走出，

難道你要重蹈我的旅途，

我們不該是夜的行者，

注定在黑暗中哭泣歌舞。

羊角叔 （白）今天是我把月月找來的，我有話要

對你們講……

（唱） 當冷雨浸透了衣裳，

是誰為你們驅散寒涼？

當憂傷走進長夜，

是誰為你們守到天亮？

當月光折斷了翅膀，

是誰為你們療傷？

當眼睛見不到光明，

是誰為你們打開天窗？

啊，是她，她走了，

留下亮眼一雙；

是她，她走了，

留下牽掛一場。

岑月月 （敏感地，急插）（唱）誰？她是誰？

羊角叔 （唱） 她就是你心愛的媽媽，

為尋找你的親娘，

石磊 （急切地）（唱）她，去了哪？

羊角叔 （唱） 在回程的路上，

因車禍去了天堂！

岑月月 （崩潰地，悲淚俱下）（唱）天堂！

石磊 （悲痛而恍然大悟地）（唱）天堂！

羊角叔

岑月月 （唱） 天堂！

石磊

岑月月 （先是聲嘶力竭然后絕望地）

（唱） 媽媽，你的女兒站在這里，

看看是不是你夸的那樣美麗？

為什么來不及聽我唱一首歌，

就匆匆地匆匆地離我而去；

為什么不帶上我一同離開，

獨自前行也不問我愿不愿意；

為什么你不顧女兒對你的思念，忍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為什么不抱怨女兒對你的叛逆，

卻用生命的花為我鋪滿綠地。

岑月月 （喃喃地）媽—媽—

羊角叔

岑月月 （唱） 什么是心痛心？

石磊什么是人想人？

什么是苦中苦？

什么是淚沾襟？

石磊你給了我一雙明亮的眼睛，

睜開眼卻看不到你的身影。

岑月月為了我你耗盡了整個生命，

我將何處去把你找尋。

石磊如果不是你，

我將永遠在黑暗中爬行。

岑月月如果不是我，

也許你一生都很安寧。

羊角叔

岑月月 （唱） 這就是心痛心！

石磊這就是人想人！

這就是苦中苦！

這就是淚沾襟！

［這時，一位醫生與岑懷鄉走了進來。

醫生 （十分欣喜地走近岑月月）岑月月，聽說

你到眼科病房來了，我們追到這里，把一個重大的好消息告訴你，你與一位不愿公開身份的先生移植骨髓配型成功！

［眾大喜，紛紛拍手稱快：“配型成功！”

岑懷鄉 （格外欣喜地）這下我女兒的病很快就會好起來了！真不知該如何感謝這位好心人，我一定要找到他！還有山寨那位錦娘。

羊角叔 （有意恢復喜慶的氣氛）哈哈！今天是雙

喜臨門呀！

眾雙喜臨門！

［切光。

第四幕燈會

十四、燈會

［數月后。岑月月已康復出院。

［春江之夜，月掛中天。熱鬧的燈會，別開生面。江面上，飄浮著一盞盞精美的花燈。游船上，張燈結彩；江岸上，游人如織。

羊角叔 （唱） 《燈的世界》

燈的河流，

燈的波浪，

燈的世界，

燈的天堂。

眾 （唱） 燈的河流，

燈的波浪，

燈的世界，

燈的天堂。

岑月月 （唱） 穿過燈山，

越過燈河，

燈山燈河里，

走來你和我。

石磊 （唱） 你是那天上的星，

我是那地上的燈，

燈光跟著星光走，

你是我追逐的身影。

［各種彩燈突然旋轉，燈光、星光交相輝映，分不清是燈光還是星光……

羊角叔 （喊）猜花燈啰！

周天樂 （唱） 《猜花燈》

一更里觀呀觀花燈，

花燈里藏著妹的心，

要知妹妹想的啥？

哥要用心猜花燈。

岑月月 （唱） 牛鼻子穿繩滿山走，

牛鞭子高舉舍不得抽，

妹是燈上牽牛人，

哥哥呀，你說這是什么燈？

石磊 （唱） 妹在前頭把牛牽，

哥是牛兒跟妹轉，

春牛破土春江暖，

妹妹呀，這是春牛燈一盞。

岑月月 （唱） 茶園春茶翠微微，

哥哥喝茶妹來陪，

你有情來我有意，

哥哥呀，你說這是什么燈？

石磊 （唱） 茶好還要有好水，

妹在身邊有滋味，

你有意來我有心，

妹妹呀，這是一盞茶花燈。

姑娘們 （唱） 男一半來女一半，

天皇老子設的圈，

女人觀燈男人猜，

親親熱熱好投緣。

小伙們 （唱） 女一半來男一半，

合到一起成個圓，

相愛快點唱出來，

錯過今夜等一年。

［切光。

十五、歌仙

［在燦若星河的霓虹燈輝映下，大型廣告牌上，岑月月的巨照引人注目。岑月月秀髮飄逸，純情可愛。巨照下，一行閃

亮的字幕：大型實景音樂劇《歌仙》。

周天樂 （唱）《春江之夜》

春江之夜，

春江之夜，

情也奔放，

人也狂野。

春江之夜，

春江之夜，

花也濃艷，

歌也熾烈。

眾 （唱） 春江之夜，

春江之夜，

情也美麗，

人也圣潔。

春江之夜，

春江之夜，

花也純香，

歌也和諧。

［岑月月與石磊攙扶著養父岑懷鄉上。

岑懷鄉 （望著廣告牌上的巨照問月月，幽默而逗趣地）這是誰家的閨女？長得這么俊。

岑月月 （撒嬌地）爸爸，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得了？

岑懷鄉 （喜悅地發出笑聲）哈哈……

岑懷鄉 （望著巨照中的女兒）

（唱） 春江一灣，

錦繡兩岸，

誰家女兒河邊站？

岑月月 （撒嬌地）

（唱） 春江一灣，

錦繡兩岸，

你家女兒河邊站。

石磊 （喜悅地）

（唱） 春江一灣，

繁華兩岸，

誰家女兒歌聲甜？

岑懷鄉 （得意地）

（唱） 春江一灣，

繁華兩岸，

我家女兒歌聲甜。

［在嬉笑聲中，岑月月、石磊因準備演出，告別岑懷鄉向舞臺深處走去。

岑懷鄉 （懷念地、深情地）

（唱） 今夜春江，

花也濃艷，歌也芬芳；

今夜春江，

燈也閃亮，人也顛狂。

與歌仙相約，

與山水聯唱，

我心愛的人，你會不會來，

在當年唱歌的地方。

你走得那樣匆忙，

留給我一片荒涼，

多想你回到我身旁，

哪怕一夜時光，

可知我不止一次，

錯把銀河當作春江，

隔著星空遙望，

思念的淚水打濕了月光。

我把你藏在歌中，

永世不忘，

有歌的地方，

就有我對你的懷想。

今夜，你會不會來，

在當年唱歌的地方，

要不要象孩子一樣，

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再唱一回《山歌好比春江水》，再唱一回我們的歌鄉。

［岑懷鄉下。

［站在暗處的傅子漢，拖著沉重的步履，緩緩走出。

傅子漢 （唱） 孩子，今夜我為你拉開山水大幕，

滿天星光是點亮的蠟燭，

你的歌聲一次次敲打我的心靈，

我的懺悔一回回隨淚流出。

我只配用目光遠遠地向你傾訴，

我只能在身后暗暗地為你祝福，

愿你平安快樂歌相伴，

我就在那人群的深處。

［這時，劇場上空傳來掌聲和呼喚的聲音，眾人望著岑月月、石磊緩步走向實景舞臺中央，舞蹈簇擁著他們登上一座高臺。全場鴉雀無聲。

［歌曲《山歌好比春江水》前奏再次響起。

岑月月 （深情演唱）《山歌好比春江水》

石磊

唱山歌，

這邊唱來那邊和，那邊和，

山歌好比春江水也，

不怕灘險灣又多嘍，灣又多。

……

［隨著兩人的表演，轉身間，在觀眾眼里兩人又變換成林芝與岑懷鄉的身影在演唱。全場驚嘆不已。

［在雷鳴般的掌聲中，岑月月再次深情地演唱起主題歌《山歌一代傳一代》。

岑月月 （唱）《山歌一代傳一代》

聽掌聲，響起來，

不由得熱淚盈腮；

左有情，右有愛，

就這樣一路走來。

也經風，也經雨，

美麗的夢依舊不改；

故事里，傳說外，

從過去直到現在。

啊，山歌一代傳一代，

不盡春江滾滾來。

聽掌聲，響起來，

不由得熱淚盈腮；

三姐情，歌仙愛，

引領我一路走來。

月色美，彩云秀，

都只因你的剪裁；

山傾心，水開懷，

百花間人醉歌海。

啊，山歌一代傳一代，

不盡春江滾滾來。

［岑月月美妙的歌聲，一再打動在場的每一個人，全場觀眾如醉如狂，完全傾倒在岑月月用生命演繹的獨特的歌聲中。一曲終了，觀眾從四面八方向岑月月扔來一束束鮮花。就在這一束束鮮花的飛舞中，岑月月眼前似乎出現了媽媽林芝為她成功而欣喜的笑容（大屏幕上現象）。

［鮮花與歡笑聲中，岑懷鄉在石磊的攙扶下，傅子漢、羊角叔、黃辰時與周天樂以及所有在場的人都向岑月月潮水般的涌來。其他演員依次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