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翰笙《李秀成之死》的政治影射內涵

王國杰

【摘 要】《李秀成之死》講述了太平天國首都天京被攻破時的故事，以此影射了抗戰初期中國的政治情況。天京影射的是北平，李秀成影射的帶領人民堅決主張抗戰的中國共產黨，洪秀全影射的是愚蠢并抱有幻想的蔣介石，《李秀成之死》不愧是一部優秀的歷史劇作。

【關鍵詞】陽翰笙；《李秀成之死》；太平天國；影射

中圖分類號：I206.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5-0259-01

陽翰笙是現代文學史上著名的左翼作家，他的創作是從小說開始的，由他創作的《地泉》是“革命+戀愛”小說的代表作之一，曾經暢銷一時，后來他參與創建中國左翼作家聯盟，并擔任領導職務，因為與魯迅的誤會，成了魯迅所說的“四條漢子”之一，抗戰時期他轉向了戲劇創作，創作出《李秀成之死》《天國春秋》《草莽英雄》等著名戲劇。陽翰笙寫的是歷史劇，但并不回避現實，而是以歷史影射現實，批判現實，表達憂國憂民的情懷，《李秀成之死》就是最典型的作品。

《李秀成之死》講述的是太平天國首都天京被攻破的故事。天京遭受清軍圍困，危在旦夕，謠言四起，此時唯一的希望李秀成回來了，他建議天王洪秀全遷都江西，把百姓也帶走，洪秀全卻迷糊地認為天父天兄會搭救他。貴舅宋永祺說洪秀全已經不是當年的天王了，如今洪家人獨斷專權，他不會去投降，卻想逃走了。李秀成詢問得知城內已經彈盡糧絕，但是百姓們圍住王府，要求李秀成帶領他們抵抗清兵，李秀成知道天王絕不會再放自己離開，于是只得答應下來。雖然清軍在曾國荃的率領下一直在攻城，久攻不下，但是城內的糧食漸漸吃完了，士兵只能吃青草，美其名曰“甜露”，百姓紛紛加入守城的行列。李秀成說服了一個俘虜來的清兵，從他嘴里得知清軍在挖地道攻城，于是用計將挖地道的敵人活埋了，但是他想奪回別的城的計劃也失敗了。此時他后悔當初勸天王囤積糧草時，遭到天王的兄弟征稅阻撓，以致城內糧荒，如此即便遷都也是死路一條了。最終天京被攻破，城外的村民看到城內大火，知道已經陷落，擔心自己當兵的親人被殺，也擔心村里的地主又要回來壓榨他們。忠王李秀成和王妃逃了出來，幼主也騎馬逃走了。村民蔣老爹建議李秀成剃了頭發去湖州重整旗鼓，但李秀成寧愿死也不想那樣做，于是清兵追來，殺了王妃，抓住了李秀成。黃昏時，南京城的百姓聽說李秀成被殺了，都一致祭奠。曾國藩不想殺掉李秀成，想利用他去招降那些殘部。蕭孚泗讓黃公俊去勸降被拒絕，又讓林福祥去勸降李秀成，林福祥曾經被李秀成抓獲后又釋放，深深佩服他，林福祥原本想隱居，是被曾國藩逼迫來營中效命的。林福祥見到李秀成，聽他痛斥明朝洪承疇、吳三桂等漢奸的不恥行徑和曾國藩、李鴻章等人的奴才嘴臉。被清軍俘虜的太平天國民眾不甘屈辱，手牽手唱著歌往火里跳，李秀成堅決不投降，清兵給他送來酒和寶劍，李秀成用酒祭奠幾個王爺后，拔劍自刎。

這部戲劇寫的是太平天國的故事，但是卻具有強烈的現實意義，影射了現實的局勢。這部戲劇創作于北平淪陷后的第三天，以太平天國首都天京淪陷作為背景，就是用天京影射北平，暗示中國即將淪陷，號召國人積極抗戰。

劇中人物也都有各自的政治影射對象。國家危在旦夕，李秀成忠心報國，受到老百姓的擁戴，堅決抵抗清軍，被捕之后寧死也不投降，最終英勇就義，他所象征的是堅決主張抗戰的中國共產黨，在抗戰的緊要關頭，中國共產黨與人民一致主張抗戰，得到人民的擁護，寧死不做亡國奴，正如同李秀成保衛太平天國一樣。劇作還特意提到了一個細節，即老百姓擔心清軍來了以后，原先被趕走的地主吳二又回來壓迫他們，這也更印證了李秀成形象與中國共產黨的聯系，李秀成領導的農民起義趕走了地主，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農民起義也是反抗地主階級，兩者都是反抗階級壓迫。

天王洪秀全影射的是蔣介石。洪秀全是太平天國的首領，昏聵懦弱，面對清軍的圍攻，不知道抵抗，卻天真地寄希望于虛幻的天父天兄的搭救?！熬拧ひ话恕笔伦冎?，日軍公開侵略中國，蔣介石卻奉行“不抵抗政策”，命令東北軍撤出東北，寄希望于國聯調停解決，完全是愚蠢懦弱的幻想。洪秀全任人唯親，洪家人獨斷專權，李秀成曾經勸洪秀全囤積糧草以備戰，但是被洪秀全的兄弟卻不顧國家安危，趁機征稅中飽私囊，這更是對國民政府現實的犀利批判，國民政府內派系林立，蔣介石運用權術排擠打壓非嫡系部屬，提拔任用效忠自己的部屬，任人唯親、賞罰不明，造成國民政府內貪污腐敗成風，面對日軍的入侵仍然無動于衷，只顧爭權奪利，坐以待斃。

綜上所述，《李秀成之死》通過對李秀成和洪秀全的描寫，影射了抗戰時局中國共兩黨鮮明對立的政治態度，歌頌了中國共產黨受到人民擁戴，堅決抗擊日寇的決心，諷刺了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政府的腐敗墮落和茍且懦弱，這是一部優秀的以古喻今的歷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