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門德斯對007系列電影的突破和傳承

張宇

【摘 要】薩姆·門德斯是有史以來第二位連續執導007系列電影的導演，長期執導英國傳統戲劇的他善于將影片敘事的完整性和思想的藝術性實現較好的平衡，并能突破類型的結構框架使影片產生出新的思考視角?！洞笃铺炷晃C》中，薩姆·門德斯完美地平衡了動作場景和敘事節奏，取得了007系列電影新的突破；而《幽靈黨》中，他又憑借濃郁的懷舊元素滿足了一眾粉絲的復古情懷。本文對兩部作品的敘事節奏進行了探討，指出《大破天幕危機》角色設置的交叉性和《幽靈黨》主題書寫的互文性特征。

【關鍵詞】007；敘事節奏；角色設置；主題書寫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10-0084-04

薩姆·門德斯（Sam Mendes）是一位出身于戲劇的英國導演，1999年，他的處女作《美國麗人》（American Beauty）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影片獎和最佳導演獎等5項大獎，被譽為“電影天才”，2012年，由薩姆·門德斯接手的第23部007電影《大破天幕危機》（Skyfall）不僅獲得了兩項奧斯卡大獎，更是在全球取得了超過11億美元的總票房?？诒矫嬉驳玫搅擞霸u界業內人士的一致認可，在大眾影評網站IMDB網站上獲得了7.8分的高評，爛番茄網站給出了92%的正面評價，甚至有不少邦德粉絲稱此片是“有史以來最好的邦德電影”。

在這部影片中，門德斯完美地平衡了動作場景和敘事節奏，童年往事等感情戲份的加入也使影片對角色刻畫更加真實豐富，奧斯卡最佳男配角得主哈維爾·巴登用精湛的演技塑造了一個類似于希斯萊杰“小丑”形象的完美反派，在保證了一切邦德固有元素的前提下，薩姆·門德斯突破了007系列電影的瓶頸，打造了一部最不同凡響的邦德電影。

但或許是薩姆·門德斯從《大破天幕危機》人文化的處理當中嘗到了甜頭，在其隨后執導的第24部007系列電影《幽靈黨》（Spectre）中，影片走向了與上一部《大破天幕危機》相反的道路。148分鐘的片長創造了007系列電影的時長紀錄，幾段長鏡頭的運用不僅使影片的氣氛拖沓冗長，也導致影片缺少了上一部的藝術質感。但對于眾多007系列電影的支持者來說，從《幽靈黨》中看到了007經典元素的大量回歸，以及對于眾多007前作的自我致敬，不管是邦德的風流成性，還是符號化的邦女郎、沙漠中暗藏的基地，都讓觀眾在濃郁的復古風格之外體會到了自身對007系列電影關注多年的情懷。對于薩姆·門德斯來說，他導演的這兩部續集電影，真正做到了對007系列電影的突破和傳承。

一、敘事節奏：空間敘事的突破性與片段敘事的弊端性

薩姆·門德斯是一位個人創作風格鮮明的導演，在執導兩部007電影之前，他一共有5部電影長片問世，分別是：《美國麗人》、《毀滅之路》、《鍋蓋頭》、《革命之路》和《為子搬遷》，這幾部作品橫跨文藝、犯罪、戰爭、愛情和喜劇。長期執導英國傳統戲劇的他善于將影片敘事的完整性和思想藝術性實現較好的平衡，并能打破類型的桎梏使影片產生出新的思考視角。尤其是007這一經歷了半個世紀的電影類型，傳統007系列電影中雖然也產生了不少被奉為經典的佳作，但面對當下好萊塢類型片的不斷創新以及超級英雄系列電影的沖擊，007系列電影的影響力正在逐漸淡化，如果要歷久彌新，就必須建立新的故事核心以適應不斷變化的產業和審美日益提高的觀眾，薩姆·門德斯對007電影的創新主要體現在對影片敘事節奏的把握上。

在以往的眾多007系列電影中，以時間為主導的線性敘事起主導作用，也使得007系列電影產生出非常明顯的故事線索，單一性較高，但影片中還是有一個比較固定的中心預設，就是反派勢力會在特殊的地理位置有一個據點，主角為了到達最終的據點會輾轉幾個地域進行斗爭。2012年《大破天幕危機》中，薩姆·門德斯沒有將過多的懷舊氣息注入這部影片，而是用空間敘事的突破性來強化影片敘事節奏的戲劇張力，結構和空間在這部影片的敘事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在影片開場的十分鐘內，邦德就上演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追逐戲，伴隨著快速剪輯，影片在土耳其的街道、火車以及隧道中完成了三大空間的敘事轉換，摩托車、越野車和列車的不斷更替增加了影片的視覺奇觀。邦德為了追回記載有特工名單的硬盤，在伊斯坦布爾與對手迅速相遇，最后在被助手誤傷掉下山澗的大橋后，影片的空間完成了第一個敘事句點。第二個敘事空間出現在倫敦到上海，由于上一個任務失敗，直接導致了軍情六處的特工們面臨時刻被殺的命運，在總部有難，上司M也身處危險環境之時，邦德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從此過上安穩平凡的生活，但他毅然選擇了重新回歸組織，用一副重生的姿態回到倫敦接受組織的測試，并在M的“包容”和搭檔Q的幫助下，繼續未完成的任務，追蹤對手來到上海，并在上海完成了任務，獲得了故事進一步發展的線索。第三個敘事空間是澳門和孤島。邦德來到澳門調查背后主使，并利用邦女郎的身份跟隨其前往孤島。在孤島上，真正的反派席爾瓦出現，邦德在與其較量一番后生擒了席爾瓦，將其帶到了總部。第四個敘事空間是軍情六處總部和天幕莊園。這一場景中劇情出現反轉，明明被抓的反派席爾瓦其實是為了追殺M而自投羅網，敵我強弱鮮明對比的戰斗和追逐之后，邦德在“最后一分鐘”趕到，解決了差點和M同歸于盡的席爾瓦，但卻沒能及時醫治已經傷重的M，最終，M還是離去了。

除卻以上四個空間，影片在敘事中最重要的推進還在于兩個特殊的空間：網絡空間和地下空間。前者作為反派追蹤邦德和M的手段不斷進行著敘事上的延伸和反轉，導致邦德和M總是陷入危機之中，就連天才的Q博士也只能盡全力才能進行網絡空間的反追蹤。后者作為邦德“家”這一空間的特殊拓展，對主人公的命運起到了供其逃脫危機的作用，是拯救生命的隧道，在敘事上產生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也增加了故事的復雜性。雖然最后M還是死去了，表面上好像反派達到了最終的目的，但正是M的死去，促使了邦德對自我身份的進一步認知，也使《大破天幕危機》成為007系列電影中值得紀念的一部作品，符合007系列電影走向重生的50年。

在薩姆·門德斯的第二部007《幽靈黨》中，空間的敘事作用同樣出現，但是在節奏的把握上卻沒有《大破天幕危機》的緊湊感，《幽靈黨》這一名稱的設置本身就具有神秘感和懷舊氣息，第一次出現是在第一部007電影《諾博士》中，意思是反情報、恐怖主義、復仇、敲詐特別組織（Special Executive for Counter-intelligence，Terrorism，Revenge，and Extortion），是一個從第一部起就存在的最大反派力量。影片承接上一部作品的M之死，引發M遺留的指示，從墨西哥亡靈節的宏大開場，到羅馬的街頭追逐，阿爾卑斯雪山邂逅邦女郎斯旺，再到摩洛哥酒店的墻后找到斯旺父親留下的線索?？臻g在本片中對于故事的推動作用稍顯牽強，導致敘事銜接不流暢，而每一個空間內的故事發展都比較緩慢，看似循序漸進的過程被導演處理得更為碎片化，這樣片段式的情節設置沒能延續《大破天幕危機》的輝煌反而成為了影片敘事的弊端。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影片開場的長鏡頭，戴著骷髏面具的邦德跟隨墨西哥城的人流低調登場，跟隨對手一路到酒店窗臺才出現鏡頭的轉換，從人群中的追逐再到高空的直升機內近身打斗，鏡頭為了配合展示墨西哥亡靈節的大場面而在全景與人物中景之間切換，雖然細節獨到精彩但卻鋪墊過長?？臻g由大到小，直升機內的打斗也因為時長而顯得繁復，情緒的推進沒有因為空間的變化而產生酣暢淋漓的快感，反而給人一種想要盡快結束的感覺。眾所周知，長鏡頭善于表現故事的真實和完整，作為一部動作片的開場削弱了情節本身的精彩程度，顯露出了現實主義弊端。雖然表現出了墨西哥亡靈節宏大壯觀的場面，但卻顧此失彼，導致攝影本應關注的焦點出現偏差，觀眾的注意力要從亡靈節的奇觀性自然轉移到緊張的善惡斗爭之中就會應接不暇。在往后的空間交替中，影片的情節慢慢變得松散，沒有達到影片應有的平衡，沙漠中的爆炸也只是又一場沒有驚喜的“最后一分鐘營救”，對整部影片情節的發展沒有起到預期的作用。

故事的片段化所導致的另一個弊端是讓影片中眾多經典元素的重現被進一步放大，對照并追憶早期007的經典橋段和元素成為觀眾對本片主要的觀影行為?；疖嚥蛙囍械鸟R提尼酒，阿斯頓·馬丁的夜晚追逐都將觀眾拉回到了最初的肖恩·康奈利時代；人物造型上的白西裝是致敬《金手指》，墨西哥游行是致敬《霹靂彈》，就連邦德違抗上級命令被停職，在Q博士和助手錢班尼的幫助下才能完成任務的故事主線，也是模仿了《殺人執照》的情節設置。因此，《幽靈黨》從頭到尾所散發出來的古典主義致敬精神，讓這部影片成為了粉絲們對007系列電影懷舊情結的一次集體抒發，也讓007系列電影最終回歸到了中規中矩的尷尬境地。

二、《大破天幕危機》角色設置的交叉性

由于演員的不斷更替，007系列電影打破了一般系列影片在敘事架構和角色塑造方面的固有模式，尤其是丹尼爾·克雷格扮演的第六任007。在《皇家賭場》、《大破量子危機》、《大破天幕危機》和《幽靈黨》四部影片中，007不再是一位只懂得完成組織任務的冷面特工，他的內心也有了細膩的情感變化，從《皇家賭場》中走出的孤兒，一步步的通過歷練得到成長，經過了《大破量子危機》中的痛失摯愛，薩姆·門德斯又讓他在《大破天幕危機》中失去如師如母的M，《幽靈黨》中邦德為了完成M留下的任務不惜違逆組織的命令。邦德這一男性身體在薩姆·門德斯新的故事架構下顯得更加有血有肉，觀眾第一次通過大銀幕感受到了這個從冷戰時期走出的英雄原來也背負著一個苦難的童年，他首先是一個人，其次才是軍情六處的特工，他也會受傷，也會失敗，但正是因為失去了家園、雙親和愛人，他才能更加堅定地一次次挫敗敵人的陰謀，傳達正義的力量。

《大破天幕危機》中，邦德與其他角色之間的交叉性顯得比以往任何一部影片都要強烈，并且最重要的是，導演設置了一個前提，即角色身體的老去，這一前提讓007完成任務時沒有辦法百分之百的獨自行動，必須經由與其他角色之間的互動來完成，受助理錢班尼和M的影響，邦德這一個體身份具有了多面性和復雜性，被助手誤傷掉下大橋“死去”，歸來后身體已經很難恢復往日的狀態，M的形象又面臨衰老和隨時被退休替換的尷尬境地，邦德在種種逆境中所表現出的頑強生命力便顯得更令人動容。這副受傷后的身體所映射出的角色行為擺脫不了上司M、助手錢班尼、Q博士、反派席爾瓦等人的影響，在此前的007系列電影中，邦德身體狀態的衰減從來不是影片主題架構的主要組成部分?！洞笃铺炷晃C》中，影片設置了一定的篇幅展示邦德并不完美的身體狀態，在其回歸后接受各種測試，盡管傷痕累累還是強迫自己克服困難完成一系列身體和心理的測試，然而測試的結果并不讓人滿意，邦德無法準確射擊，心理測試也是充滿了矛盾，最后不得不在M的隱瞞包庇下才能重新展開行動，即便他的身體根本“不合格”。

同樣垂垂老矣的還有上司M，由朱迪·丹奇飾演的M從1995年的影片《黃金眼》中就一直是007系列中的一個重要角色，這位英國老戲骨所飾演的沉穩、莊重的M形象總是端坐在辦公室中，或者雙手抱胸對著窗外獨立思考，看似果敢的外表下其實是一顆母親般的心，她會在別人并不看好邦德的時候堅定地支持他，會假裝親自探視監禁中的邦德然后讓他逃脫?！洞笃铺炷晃C》中，M和邦德之間的聯系更為緊密，甚至體現出了相互依存的互補關系，邦德生命力的逐漸頑強與M的日漸衰弱形成了明顯的對比，筆者更愿意將本片真正的邦女郎歸為M（因為正派邦女郎并沒有在敘事中起到明顯的作用，戲份也少得可憐），M的衰老和力不從心都在襯托著邦德本來受傷后的頑強意志。邦德將M帶往天幕莊園后，影片交代了家中還留有父親留下的步槍，但卻并沒有交代任何邦德母親的線索，只是特別對M強調了墻邊的逃生密道，這樣的細節設置是為了平衡影片中邦德雙親的情感關系，也是為了凸顯保護M這一主題，因此，當M死去時，致命的創傷是在腹部——一個象征了母性的地方。M最后死在了邦德的懷中，不像是一個軍情六處的職業女強人而更像一個母親。M人生的轉變和生命的隕落對邦德的重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成為邦德回到組織堅守信念的重要催化劑。不同于邦德身體的自我修復，影片最后拉爾夫·費因斯飾演的上司馬洛里出任新的M，進一步表明了影片角色設置的交叉性：男性身體終將獲得最終的權利，女性身體無論是邦女郎，還是前任M，終將成為無畏的奉獻者。

三、《幽靈黨》主題書寫的互文性

1969年，法國著名符號學家朱麗婭·克里絲蒂娃（Julia Kristeva）在《符號學》一書中第一次正式提出了互文性這一理論?！氨硎救魏我徊课膶W文本‘應和（echo）其他的文本，或不可避免地與其他文本互相關聯的種種方法。這些方法可以是公開的或隱藏的引證和引喻；較晚的文本對較早的文本特征的同化；對文學代碼和慣例的一種共同積累的參與等?！雹佟翱死锼沟偻薨鸦ノ男远x為符號系統的互換，它可以是一個或幾個符號系統與另外的符號系統之間的互換。這樣一來，每一個指意系統就變成了‘各種各樣的指意系統互換的領域。這一概念指出任何一個文本都是在它以前的文本的遺跡或記憶的基礎上產生的，或者是在對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轉化中形成的?！雹?/p>

《幽靈黨》中的互文性主要表現在影片的主題書寫方面。首先“幽靈黨”這一反派勢力從第一部開始就出現了，《幽靈黨》直接以這一反派名稱作為片名，體現出影片對于前作故事線索的延續和傳承，以及這一反派勢力在007系列電影中所占的分量。原著作者伊恩·弗萊明在小說和007系列電影里虛構了這樣一個國際性犯罪組織，1962年肖恩·康奈利主演第一部007《諾博士》中的反派角色諾博士就是幽靈黨的核心成員之一，除了第三部《金手指》外，前7部007電影中有6部都與幽靈黨這個邪惡組織有關，但由于版權的問題，在今后的主線劇情發展中出現了中斷，直到版權問題解決，才正式以《幽靈黨》的形式登場。

幽靈黨的黨首在過去的007系列電影中從來沒有露出過正面鏡頭，僅僅依靠一個坐在高背扶手椅中撫摸著白貓的手來傳達指令。在007電影誕生的最初年代，這個符號化的影像成為一個典型性的反面經典，沒有正面鏡頭的處理也使得這個恐怖勢力一直富有神秘感：手、白貓、手指上印有墨魚圖騰的戒指都營造了一種未知的恐怖氣氛，相比一般影片常見的直觀表現反面角色，間接的塑造手法也象征了敵對勢力對英美強權造成不穩定的威脅感。由此可見，幽靈黨作為007系列一切邪惡的最初源頭，不僅在電影之外影響深遠，在007系列電影內部更是從未被拋棄過。此番借助薩姆·門德斯之手回歸體現出了《幽靈黨》主題文本與諸多前作之間彼此關聯、相互依存的互文性關系，幽靈黨的象征圖騰墨魚本身就隱喻了無處不在的恐怖網絡，薩姆·門德斯在設定這個反派死灰復燃的同時，又在以往007系列電影的基礎上對這個反派的定義加以了改造，從而加強了《幽靈黨》與其他《諾博士》、《金剛鉆》、《霹靂彈》等文本之間的聯系。

《大破天幕危機》中邦德以重生之姿宣告了007系列電影崛起的決心，《幽靈黨》緊隨其后承載了50年的故事母題——重新正面對抗最大的反派組織，阻止大規模犯罪的再次發生。薩姆·門德斯用新時代的思維對世界上最長的系列電影所蘊含的古典套路作出了一次更新換代，盡管沒能跳出007系列電影的故事框架和類型桎梏，卻達成了許多類型電影用充滿了懷舊內容的主題也未能企及的思想高度。

四、結語：從突破到傳承

007系列電影作為世界上最長的系列電影，創造了一個經歷50年時間考驗依然不朽的英雄，邦德的神話由一代又一代演員傳承下去，到了薩姆·門德斯手中，煥發出了新的光彩，也體現出了此系列本身的缺陷。薩姆·門德斯一方面利用007系列電影本身的類型范式將故事的敘事及主題進行了突破，使其具備了獨特的思想內涵；另一方面又聰明地將邦德與觀眾之間長久以來形成的慣性思維進行了傳承，保證了邦德平穩地度過了50年的“中年危機”。盡管兩部007電影不可避免地充滿了懷舊情懷和性別差異色彩，但不可否認的是，007系列電影早已成為了載入世界電影史的作品，無論內容是否差強人意，它依然是世界電影中的一個寶貴財富。而薩姆·門德斯為觀眾奉獻了兩部風格迥異的作品，讓我們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邦德，無論他日后繼續執導與否，007電影都有其必須存在的理由，那就是歷史與觀眾，老一代觀眾伴隨著007演員的更替不斷地老去，新的觀眾則正在成長，日后的007電影，依然會迎來屬于自己的喧嘩。

注釋：

①[美]艾布拉姆斯：《歐美文學術語詞典》，吳松江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373頁。

②秦文華：《翻譯研究的互文性視角》，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年版，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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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 宇（1989-），男，甘肅天水人，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戲劇與影視學電影電視學專業2014級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類型電影和電影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