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教育的“嚴”

楊吉林　趙玉山

摘要：嚴，是治教之關鍵。教育是關系復雜的事業，受許多因素影響，如教育的基本理念、手段和現況?？陀^、科學、辯證是引導教育健康發展的良性動因。嚴是在引導和良好初衷的前提下具體問題具體處置。

關鍵詞：形而上學；原則；尺度

doi：10.16083/j.cnki.1671-1580.2016.08.008

中圖分類號：G6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1580（2016）08-0024-03

提到“嚴”這個詞，世人幾乎都“很熟”。宋人在啟蒙讀本《三字經》里就講“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主張對后代不但要教育，而且要嚴教。華夏兒女生生息息，邦識依舊?！皣馈?，不但耳熟能詳，而且也成為口頭纏。如：“嚴父出孝子”、“嚴師勁旅”、“嚴師出高徒”，世之賢明無不主張嚴教。景文在《三分教七分養——培養優秀孩子的黃金法則》里講“再富也不能富孩子，嚴家無悍虜慈母有敗子”?？梢姟皣馈敝鬄?，人才成長事業成敗之命門。然而，難的是人能真悉心地去深悟其“奧”。又因教育自身原本就涉及面廣內函復雜，千頭萬緒竊使人往往門徑迷惘，難于摸準“刀口”，找準路徑，把握尺度。

首先，教育不僅僅是面對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就其本身亦像一個構造、器官齊全的“生命體”，且有其各器官協調有序運轉，兼輔于外部環境等屬性。它要長身體就需要營養，還需防止病毒感染而折磨肌體，乃至殞命。

教育還像一架機器，既消耗構造內能磨損部件，也易受外界侵蝕，甚至空間“溫度”都會給整個系統帶來無法想象的“怠工”。

進而，就“施教”者的成分來說，如家庭及其家長、學校及其老師，政府機關、還有企事業、社會等其他方方面面。除此還有群體內部的相互影響，潛移默化感染。從性質上看，有積極的也有消極的；從動機上說，有目的和任務的行動，或無意識、言不由衷的語言、行為，都不時的對年輕一代起著教育或塑造的作用，“化妝”、“著色”著人物的“形象”，定格著“美丑”。

更深一層，從上述任何一個側面深察細索，你都會發現很多內因。譬如，學生群體教育就存在“二重性”。即積極作用與其負面效應共存的事實。其相互激勵、砥礪，是教育過程中最有效的積極因素之一。如甲同學看到乙同學某種良好行為，甚至聽到某句漂亮話都由衷嘆服，繼而效仿。也就是，任何人認為是優點的東西都要有人模仿學習；相反認為不好的東西，則引以為唾。且能達到鼓勵競爭中的前行者再接再厲；刺激落后者銳意進取。許多人可能“前”而不傲，“前”而不止；“后”而不怠，“后”而不餒，憋足勁，不聲不響暗中努力。

負面因素亦緊隨其后，如講吃喝、比穿用，交朋友比人際圈的“地位差”，甚至滋生消極、消沉的東西。事實上，不僅是學生，成年人尚在所難免。這類事情其中總有一些人或一部分人受“挾持”和“綁架”（思想意識上）。久之使一些人“上”得賊船，卻下不來。有些極端情況下甚至品格開始扭曲，發生質的霉變，墮入深淵……

其二，在教育實際操作或運行過程中，理念的定位，手段的運用取舍，亦成為教育效果取向的轉化內能與至關動因。

于是，打罵、命令、贊美、懲罰……都以不同的取向塑造著年青一代。如：

打罵等粗莽教育，有些人認為嚴就是打罵或聲色俱厲，恐嚇“粗橫”，悚魂懾魄，“不敢就好”。

命令主義行為，有人認為嚴就是把任務派下去，嚴令其按要求完成。

孤立說教，盲目熱捧，表揚萬能說等寬教。認為“小孩是夸大的”等等一并驅動著教育的運轉。

這里且丟開其他，專門討論“嚴”。

事實上在脫穎于先生、師傅厲掌下的強將高手們，誕生于父母拳腳下的留洋學子，在書寫著棍棒、鋼鞭的輝煌和虎威，甚至狼媽虎爸的成功“先河”潺潺喧哮的同時，那些執迷紈绔，破罐逆子正在直面拷問著“嚴”的是非，演說其功罪，也書寫著教育者的慘白與無奈。

究其原因，不是教育者出發點之謬，就初衷而言基本是好的、善意的，絕大部分是不可置疑的；也不是誠心不足，別人心不誠亦可理解，哪個父母不望子成龍成風！

追根溯源，剖膚解里乃“道”之遠矣。

人們往往慣于簡單、草率，孤立、片面地對待教育這個重大事情。攤開事實，透視內中，不難發現一些“直接關系人”（父、母或其他監護人）很少有教育的完整而系統的籌謀和思路框架，即較完整的構想，缺乏長遠的眼光和具體的考量。于是就像一項沒有設計布局的建筑工程一樣無法正常有序施工，做起來就只能聽命由天。許多家庭，尤其農民在子女成長這個問題上，初始躊躇滿志懷揣憧憬，且非常之“美好”，并開始下“血本”，“結果”相去甚遠，最后也只好悻悻地“松手”。

在嚴的版本里“急功”該算家庭理念之濃重的一筆。家長們不斟酌孩子的悟性基礎，兒童天性等客觀實際，按照大人的意圖和心理需求，建構孩童的未來“構型”?！巴恰?、“王子”給人們帶來“繁榮”憧憬，“決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包攬“上枷”就成為標志模式。什么補習班、奧數班、鋼琴古箏繪畫班，且嚴加督促。一些孩子不情愿，壓得“喘不過氣來”，抱怨、疲憊、萎靡不時“紅燈示警”。

襁褓教育目前應該算一大“特色”，可以舉出許多個、許多方面的例子。生活上，“關心備‘置”；行動上，操作嚴格，飲食營養搭配不能偏頗，吃是許多孩子的“主業”；衣著打扮，既怕冷著，又怕熱著，還要照顧精神漂亮。這樣的孩子還有動手的空間了嗎??？除了任性不羈，能有野外探險與生存能力嗎？

現如今，學校近到離家一兩千米一般不走路。時下，為了安全，一些學校所有略帶一點風險的體育器材全都拆除了，像單雙杠、滑梯、秋千……（近期復建）。安全之余蒙昧幼子，“危險”、“避險”意識成為“白紙”。如此“銹死的頭腦”、僵硬的四肢、贏弱的軀體，未來如何行軍打仗，深入不毛，較量敵手？！

莊稼院兒的孩子離莊稼地咫尺天涯。10歲以內的個別孩子競不知田野里“長”啥，干農活者多四五十歲以上的長者。如此游離現實，兩眼空空，何談熱愛生活，熱愛自然，熱愛家國！

古人解釋溺愛的“溺”為“溺水”，結果是溺水而亡，即淹死。因說嚴是“愛”，寵是“害”。沙拉講得更直白，“誰溺愛孩子誰早晚為孩子包扎傷口”?？梢娪诠沤衩魇搜劾?，“嚴”已包括意志的磨礪（對困境的克服和堅持）和判斷的升華（準確辨識孰是孰非）。

“大撒手”在農村也不失為一個特色。教育的發展，高等學歷人數的膨脹，就業格局的改變，“升學熱”開始冷凝。讀書沒大用，照樣找不著好工作的意識開始萌生和“繁衍”。雖然也抱著讓孩子“出息”的憧憬，但已經不那么“火熱”了。理智“崩盤”走向反面。加之農村“忙”，家長把孩子交給學?！胺判摹绷?，其余不聞不問。他們把種地和打工掙錢排上了日程，放在了一定“位置”，或者說放在主要位置，對子女的培養和教育成了意識的盲區。

總之，諸種跡象綜合起來表現為不“上心”，不審慎，不認真；圖省事兒，簡單化、表面化；“跑偏”，“兩極”，沒有原則、尺度、底線。概括起來形而上學，完全背離馬克思主義科學原理，背離教育規律，再加之急功，使未來一代的成長成為“未知”。

毛澤東在矛盾論中指出任何事物都是聯系著的，相互影響相互作用，尤其教育關系錯綜復雜。一個孩子的成長歷程，來自外界的的影響，不但有顯性的，也有隱性的。我小時一些小伙伴，他們上、下學要經過一處農民勞動場所，那里一些人說混話，用現在話說就是講黃段子。這些小伙伴兒們，老師教的學不會，甚至翻來覆去的重復講解沒記住，那里的混話只一遍就記得爛熟。提醒我們，社會往往是一個隱性課堂，起著教育或涂抹靈魂的作用。一個人所接觸的任何空間，履歷的任何時間，都在影響其自身的成長“發育”。在教育發展，信息敏銳的今天，更具廣泛的時空性；原有的“感染素”急劇膨脹。如電教及龐大的網絡空間。一個“嚴”變得更為復雜。近年網絡等管控抑制社會“沙塵”的事實足讓我們重視。

由此種種，讓人不得不思考究竟什么是嚴。

首先，嚴是教育者的嚴謹執教，也包括一切“教育者”嚴于律己，以身示范?！皣兰绎L、遲滿足、慢教養”。杜絕演譯某些荒唐家長捆綁孩子學習，自己打麻將；使得孩子一邊學習，一邊不意地助其點算籌碼，評判籌碼官司的反面教材。

其次，“嚴”不等于百分之百肯定或否定某種手段。正如戰場上此勝策就可能是彼戰役的敗策。從根本上講應秉持尊重客觀實際，用聯系的眼光看待并處理問題。認真了解、掌握學生個體的各個方面的具體情況，然后具體問題具體對待，還要握準尺度。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孩子是有血有肉的人”成為人們又一種口頭纏。問題是多數人還僅僅是停留在口頭上，不肯舍力深究，選擇恰當手段，說到家就是“勤”、“懶”二字。只要你手、腳、頭腦勤快一些，肯行動就會發現家庭出身不同的孩子心理有可能不同；經歷不同的孩子心理有可能不同。從認識基礎看，層面不同的孩子心理有可能不同；甚至身體健康狀況不同的孩子心理都有可能不同。用相同的教育方法收到的教育效果就可能不同。只有獲得了第一手材料，才可以握準脈搏，“照病抓藥”，問題也才有望迎刃而解。而且這于未來工作、事業以及教育者個人的聚能修身甚至人生亦大有益處。

第三，嚴是講究且把握原則。這個原則就是讓受教育者身心俱善，品學兼優。伴隨時代，豐富認識，塑造專注、認真、細致、仁愛、鄺達、百折不撓等良好品格；把握，就是抓住這個重心，且一切圍繞核心運轉，選取恰當手段。

首推引導，在引導前提下，使受教育者自主“不打折扣”地把“事”或“學業”做好，達到熟能生巧，形成能力，凈化心靈，摒棄污穢，助進身心。兼之針對不同對象采取相應手段，包括適用一切“必要”手段監督其“不打折扣”地完成任務，謀其身心良性發展，即“特別狠心特別愛”。

“教育事業是良心事業”這幾乎是人們的又一句口頭纏。這里的“良心”不外良善用心，既不藏私欲，亦不卻損益；遵循規律，掌握分寸，不松弛不間斷地傳播文明塑造人才。

第四，嚴不是把孩子的所有時間、空間都關起來，管起來，更不是按照大人的意圖讓孩子學這學那，時間排得滿滿或“捆綁”、命令后在一邊于自己的事，使得孩子根本不在意專不專心，整天“泡時間”。久之，“注意”壞死，興趣崩潰，甚而成為多動癥的誘因。

嚴是遵循兒童發育自然規律，即生理特征所能夠支配的自主活動——玩耍、積極思維，還有其所必需的空間、時間。該做的事要督導，且幫助做完，善始善終，以培養“自主”、“理解”、且健康的內動力，逐漸“扶其上馬，關其坐穩”，送其遠行。

最后，嚴是目標明確，有通盤系統的籌謀且有序統籌，而且還要考慮“過度”目標。目標明確就是完成任務，做到最佳最好；過度目標就是和本人比，日有長進，盡量比從前強，有所進步，或有所突破。既不要心急，也不要放松要求。要堅持不懈，持之以恒，在正確的軌跡上，不達目的不止。這才是真正的嚴，有積極效果的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