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耳曼尼亞志》看日耳曼人的婚姻狀況

摘 要：《日耳曼尼亞志》是古羅馬歷史學家塔西佗所著，具有非常高的史料價值。塔西佗生活在羅馬帝國盛極轉衰的時期，作為共和制忠實的擁護者，面對羅馬帝國境內的重重危機，敢于揭露現存的黑暗與腐朽，他并不是一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而是真實地記述史實，站在比較客觀的角度衡量羅馬與其他民族的關系。書中詳細記述了古代日耳曼人的政治制度、物質生活、宗教信仰以及各種風俗習慣，從中我們還可以得知關于日耳曼人婚姻狀況的一些信息。

關鍵詞：《日耳曼尼亞志》；日耳曼人；婚姻狀況

1 婚姻制度

日耳曼人大多采取一夫一妻制度，“他們大概是野蠻人中唯一以一個妻子為滿足的一種人，雖然也有極少數的例外，但那些例外者并非出于情欲的作用，而是自于出身高貴才招來許多求婚者?！庇喕闀r，男方向女方交納采禮，作為回報，女方也向男方提供一些禮物，這些采禮與禮物的相通之處在于大多是一些武器，比如女方提供的禮物可能是盔甲之類，而男方提供的采禮可能是一面盾、一支矛或一把劍，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牲畜，比如一軛?；蛞黄ダ枕\的馬?！叭斩硕嘁孕笕旱亩喙严嗫湟?，這乃是他們所鐘愛的唯一財富，”對于日耳曼人來講，衡量財富的標準是擁有牲畜的多寡，所以在結婚時以牲畜為采禮，而用武器作為采禮，則是因為游牧民族驍勇善戰之傳統與日耳曼人尚武之精神，他們也將這些視為保障自己婚姻的神力，是自己行為的一種約束。采禮由父母和親戚出面鑒定，說明這種婚姻儀式是一種公開性的行為，這也是對婚姻的一種合理性保障。日耳曼男性應該具備不畏戰爭的思想，成婚之際，女性也被灌輸以與丈夫共進退的思想理念，和平期間可以與丈夫一同享福，過著平穩的生活，遇到戰事也不能退縮，而是應該與丈夫一起共度難關，大力支持丈夫。更為可貴的是，他們還將這種信念完整地傳承下去，妻子傳給子輩，子輩傳給孫輩，世世代代都秉承這種信念。

2 婦女的地位

在日耳曼人的社會中，婦女占據著較高的地位。男人們非常尊重婦女，遇事也非常愿意與婦女們商量，從不輕視她們。在日耳曼人看來，婦女們擁有一種天生的神奇力量，“在傳說中，有許多次已經潰敗或將要潰敗的戰役都被一些婦女們挽救過來了，這些婦女們不斷地祈禱著，并且袒露著胸脯，這樣便使男子們儼然感到她們之將被奴役，而婦女之被奴役乃是他們所最痛心的事?！倍?，還有婦女擔任祭司的例子，“在魏斯巴興的時代，我們見到魏勒妲（Veleda）曾被許多人長期奉為神明。早些時候，他們還曾尊崇過奧累尼雅（Aurinia）和其他許多婦女，但是，既沒有諂媚奉承的態度，也不是為了任意捏造神祗?！?/p>

日耳曼人如此尊重女性的原因，在一些學者看來是母系氏族社會殘存的因素，在他們看來，甥舅關系是極其密切，甚至比父子關系更加神秘，從中我們也可窺探出母系的因素。恩格斯曾經寫道：“德意志人對女性的尊重，也是剛剛滅亡的母權制所遺留的殘余?！苯Y合日耳曼人的現實生活我們可以發現，并不單單是這一個因素促成日耳曼人尊重女性這一特點，而且在多大程度上應歸結于這一因素也值得我們思考。

我們上述已經談及到日耳曼人對女性“神力”的信仰，并不是她們真的擁有這種力量，而是男人天生具有一種保護弱者的使命，這一點在日耳曼男人的身上更加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真正的強者并不僅僅是通過戰無不勝來彰顯自己的力量，最基本的是保護弱者不受欺凌，婦女們的悲號給予他們無窮的力量，他們能夠想象自己最親近的人被奴役是何等悲痛的事情，這也是日耳曼人軍陣以家庭和血緣關系進行編排的一個因素。傷口對于他們來講不是恥辱的象征，相反確是彰顯勇敢最直觀的徽章，“他們把自己的創傷帶到母親和妻子們面前，而她們也毫不畏懼地要求看一看和數一數那些傷口，”他們并不是為了獲得婦女們的同情，而是為了展示自己的勇猛無畏并且從婦女那里獲得更多力量以堅定自己的信念。

在母系氏族社會中，婦女之所以受人尊敬，從很大程度上來講是因為她們在生產生活中占據很重要的地位。從《日耳曼尼亞志》中我們可以看到，塔西佗生活時代的日耳曼社會中，婦女們的作用仍然很突出。不打仗的時候，日耳曼人是怠惰的，整天喝酒睡覺，狩獵消遣，“最勇敢善戰的武士們現在卻什么事也不作，把一切生計家務都委給家中的婦女和老弱掌管，”“他們只有突然沖動的勇猛而不耐心于操勞和艱苦的工作，”而且在戰時，婦女們也“管理戰士的飲食和給他們以鼓勵?！庇纱丝磥?，婦女在日耳曼人中受到尊重，占據較高地位，并不僅僅是母權制的產物，而是婦女們確實在生產生活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她們是男人的精神支柱、后勤部隊以及戰斗的力量源泉。

3 純潔的婚姻

根據塔西佗的記載，日耳曼人很重視對于婚姻的忠貞，他們具有堅貞的品質，可以經受起聲色的誘惑，在日耳曼人中，通奸的案例很少，但如果出現了這樣的案例，丈夫便可以行使自己特有的權利?！叭绻拮优c人通奸，丈夫就將她的頭發剃光，剝去衣服，當著她的親戚將她趕出家門，穿行全村將她笞打一遍，”對于日耳曼人來講，不守貞節是不可饒恕的行為，這不僅僅使伴侶蒙受羞恥，對于自身而言也是得不償失的一種罪過。如果女人做了奸淫之事，即使她年輕貌美、富有資財也不會輕易得到男人的接納。但是這些丑聞不會成為人們閑時的笑料，也沒有人會以勾引他人為一種時尚的風氣他們以一種自制力來控制自己，以保持純潔與堅貞?！坝行┎柯鋵ε缘囊蟾訃栏?，在那里只有處女可以結婚，結婚以后，她們便不可以再有其他非分的妄想，而是全心全意對待自己的丈夫。節育和殺嬰行為，在他們看來是不可容忍的丑行。值得注意的是，塔西佗只對通奸婦女的懲罰作了記載，而對通奸丈夫應面臨哪些境況卻只字未提，由此可見此時的日耳曼社會已經由母權制過渡至父權制，女性應對男性的忠貞不二已經變為整個社會的主流思想。

4 小結

塔西佗書寫《日耳曼尼亞志》的目的，很大程度上在于通過對日耳曼人生活習俗的描述，反襯羅馬現存的嚴重社會問題，以此對羅馬人進行道德說教，表現出他強烈的愛國主義情懷與民族憂患意識。書中描寫的日耳曼人對婚姻的敬仰與忠貞、對婦女的尊重和對子輩的培養等優良習俗，恰恰對照出羅馬社會中存在的腐敗、通奸與墮落的行為，他認為在日耳曼尼亞的風俗習慣，比強制性的法律要更為有效。值得我們注意的是，正是因為塔西佗將日耳曼人塑造為羅馬人應學習的榜樣，在記述中可能會加入一些主觀色彩，所以對于日耳曼人婚姻狀況的記述并不是十分全面。但他敢于擺脫羅馬人的立場，用比較客觀的角度來描述日耳曼人，這正是他的可貴之處。

注釋

①②③④⑥⑦⑧⑨⑩[古羅馬]塔西佗著；馬雍，傅正元譯：《阿古利可拉傳·日耳曼尼亞志》，北京：商務印書館，1985年版，第64、57、59、59、59、63、57、59、65頁。

⑤《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37頁。

參考文獻

[1][古羅馬]塔西佗. 阿古利可拉傳·日耳曼尼亞志[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5.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3]劉文明.上帝與女性 傳統基督教文化視野中的西方女性.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3.

作者簡介

張笑笑（1993-），女，漢，山西省晉城市，在讀研究生，碩士，地區國別史，天津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