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葉集》中惠特曼民主思想的體現

李春蘭

內容摘要：《草葉集》是19世紀美國偉大的思想家和文學家惠特曼的第一部詩集，也是他畢生唯一的一部詩集?！恫萑~集》涉及的內容十分廣泛，除了有關作者對于個人靈魂和肉體之間關系的思考之外，同時還反映了美國社會變遷過程當中的很多方面。而尤為重要的是，《草葉集》蘊含了惠特曼本人追求和崇尚民主自由的思想。本文通過對《草葉集》文本的研究分析，探討和展現了惠特曼的民主思想。

關鍵詞：《草葉集》 惠特曼 民主

一.引言

惠特曼是19世紀美國偉大的思想家和文學家，《草葉集》是惠特曼創作的第一部詩集，也是唯一的一部詩集。這部作品于1855年在紐約出版時，僅包含了12首詩作?！恫萑~集》出版后，無論是它的內容還是其表現形式，都與當時英語詩學界的傳統和形式大不相同，因此很難立足于美國詩壇。從詩集面世開始，美國文學界就對《草葉集》充滿了嘲笑和諷刺。1882年，當《草葉集》再版時，雖然其中的詩歌作品作已經增加到了372首，但因為詩歌作品的內容涉及到過多的“性”而被波士頓檢察官列為“污穢”讀物，從而被禁止發行。直到1892年《草葉集》最終定稿時，共有詩歌作品401首。盡管這部詩集曾遭受到了很多不公正的待遇，但是惠特曼的《草葉集》終歸還是得到了讀者的 歡迎和欣賞，并最終大放異彩。

有關《草葉集》寫作的思想、創作背景以及主題中心，惠特曼在其一篇回憶性文章——《過去歷程的回顧》中曾經談起，他說：“在我的事業和探索積極形成的時候，我怎樣才能最好地表現我自己的特殊的時代和環境、美國、民主呢？我看到，那個提供答案的主干和中心，必然是一個個性……這個個性，我經過多次考慮和沉思以后，審慎地斷定應當是我自己——的確，不能是任何別的一個。這就是要發憤以文學或詩的形式將我的身體的、情感的、道德的、智力的和美學的個性堅定不移地、明白無誤地說出并表現出來……”從這段話我們可以了解惠特曼創作《草葉集》的初衷——為了表現自己所處的”特殊的時代和環境、美國、民主”。因此，在惠特曼的詩歌中，我們隨處都可以看到他對于自由和民主的歌頌，對于愛和人性的呼喚。

二.惠特曼及《草葉集》內容簡介

2.1惠特曼簡介

惠特曼11歲時就離開學校并開始獨立謀生，他曾經當過律師事務所和醫生診所的勤雜工、做過印刷廠的學徒工和排字工人，后來還做過鄉村教師、報紙編輯和撰稿人。因其青少年時期受到了杰斐遜和杰克遜等人的很多影響，他在思想上比較激進，后來逐漸成為了一個民主主義者。

起初，惠特曼的興趣和愛好并不在文學和詩歌方面，而是在政治方面。然而，惠特曼從政的道路卻是十分曲折，正如他在《過去歷程的回顧》一文中所說的那樣：“我無法得到我們那個時代的承認”。直到三十多歲的時候，惠特曼才下定決心告別政壇，開始專心進行文學創作。一開始，惠特曼的文學創作只停留在簡單的模仿、因襲上，他所創作的作品也多為一些品味和格調都不高的小說、詩歌和小品文。1855年，《草葉集》第一版出版了，但是卻受到了社會和讀者的冷落。但是，惠特曼并沒有因此放棄，他堅持不懈、不斷學習，最終在文壇上有了一席之地。熱衷政治的惠特曼雖然在政治上沒有什么發展，他在文學方面的探索和嘗試逐漸獲得了讀者的認可。

2.2《草葉集》簡介

1991年，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了由趙蘿蕤翻譯的惠特曼的《草葉集》，這是目前收錄的有關惠特曼詩歌作品最全、也是譯文較為優美的一個版本。這本書中包括三部分：第一部分為卷首題詩，第二部分為全書的主要內容，包括《銘文》、《蘆笛》、《候鳥》、《河流》、《在路邊》、《歌聲噠噠》、《紀念林肯總統》、《秋天的溪流》、《神圣的死亡的低語》、《從正午到星光燦爛的夜晚》、《離別之歌》；第三部分為補編，包括《七十生涯》、《再見吧，我的想象力》、《老年人的回聲》。

《草葉集》中的詩歌內容十分之廣泛，從美國社會的變遷到一些政治事件都有所涉及，無論是個人的靈魂與肉體還是時代的風潮與走向、無論是抽象的民主自由的觀念還是具體可感的美國都成為了惠特曼抒寫和描述的對象。熱情奔放、自然流露是惠特曼詩歌的重要特征?；萏芈脑姼桦m然不及中國古代詩人的字斟句酌，講求煉字，反復推敲，他的作品更加注重思想表達和一氣呵成。在閱讀《草葉集》的時候，讀者可以深刻的感覺到作者創作時奔放的激情和澎湃激昂的思緒。

三.《草葉集》中民主思想的體現

在1855出版的《草葉集》中，惠特曼曾經就美國和民主表達過自己的觀點，他說：“在世界上無論什么時候，美國人的詩歌意識可能是最飽滿的，合眾國本身，基本就是一首最偉大的詩?！彼€說：“合眾國的天才的最佳表達者是普通人……總統向他們脫帽而不是他們向他——這些就是不押韻的詩?！笨梢娫谀莻€時候，惠特曼自己對于美式的民主就已經有了較為深刻的理解，并且也明確地提出了自己對于民主的觀點——就是一首“不押韻的詩”。這些就是惠特曼《草葉集》中表達民主思想的最好說明。

在《草葉集》中，還有很多詩篇都反映了惠特曼的民主思想，有的表現比較含蓄，但也有詩篇從標題上就高喊民主的“口號”，如《為了你，啊，民主！》?？梢哉f，這是整個《草葉集》中最能反映惠特曼民主思想的一篇詩歌，它這樣寫道：

請聽我說，我將使整個大陸不可溶解，

我將締造太陽照耀下最光輝的人種，

我將使具有巨大吸引力的國家變得神圣，

以伙伴之間的友愛，

以伙伴之間終生不衰的友愛。

我要沿著美利堅的所有江河、沿著大湖的湖岸、遍及

所有的大草原、栽植像樹木一樣密集的友愛，

我要讓拆不散的城市用它們的臂膀摟住彼此的脖子，

以伙伴的友愛，

以男性間伙伴的友愛。

這些是我獻給你的，啊，民主，是為你服務的，我的女人

??！

為你，為你，我才顫聲發表著這些詩歌。

從詩歌全文來看，惠特曼共運用了8個“我”字，最大限度的突出了個體在詩歌中的作用。正如惠特曼自己所說：“我經過多次考慮和沉思以后，審慎地斷定應當是我自己——的確，不能是任何別的一個?！薄白晕摇币呀洺蔀榱嘶萏芈M行其創作的一個宗旨，他通過“自我”來表現那個時代、表現美國這個國家、表現他所崇尚的民主思想。在整篇詩歌中，惠特曼要將經過自我努力所實現的一切——不可溶解的大陸、太陽照耀下最光輝的人種、巨大吸引力的國家以及終生不衰的友愛，都獻給民主。這首詩歌雖然沒有遵守嚴格的韻律，更沒有華麗的辭藻，但是其中所表達的對民主的熱情就足以感動每一位讀者。他的詩歌表達的是自己的真情實感，正是因為作者對民主充滿了向往和熱愛之情，所以才創作出了這首感情飽滿激昂的詩歌作品。

在《斧頭之歌11》中，惠特曼借用“她”來所指民主，詩歌如下：

她的形象出現了，

她比任何時候把自己保護得更少，但卻比任何時候把自己保護得 更好，

她在粗野和污穢之間行動，自己卻沒有變成粗野和污穢，

當她經過時，她就知道人們的思想，無物可以對她隱瞞，

她并不因此就是不體諒不友愛，

她是最受喜愛的，那沒有例外，她沒有理由懼怕，她也并不懼怕，

當她經過時，聽到咒罵、爭論、呃逆的歌唱，看到猥邪的表情，這一切

對于她是無用的，

她沉默，她鎮靜，不介意這些，

她接受這些，如同接受自然法則一樣，她是堅強的，

她也是一種自然的法則，——再沒有比她還堅強的法則。

主要的形象出現了！

全部民主的形象，這是若干世紀所造成的結果，

永遠反映出別的形象的形象，

擾攘的雄壯的城市的形象。

全大地上好客青和朋友們的形象，

擁抱大地被全大地擁抱著的形象。

詩歌中的“民主”本身就如同是一把劈開歷史的大斧，民主的概念在作者的腦海中也已經更加清晰。本詩中的“她”，其實就是“民主”這個概念的隱喻和替代品。經過對人性和歷史的深刻關注，惠特曼從此開始把民主作為畢生關注和追求的終極目標。民主也從此成為他思考一些社會問題的基礎。

但是，無論是哪種事物，只要是新鮮事物，總會受到來自保守勢力的詆毀和圍攻，這是必然，也是“一種自然法則”。民主也不例外。關于民主，有爭議、有嘲諷、有咒罵、有猥褻……但是這一切都不能影響到她，因為民主是最大的必然，是一切力量的合力。面對種種困難，她不會消亡，反而會因為受到了挑戰而越來越煥發生命力，也變得越來越強大。

在這首詩歌中，惠特曼對終生鐘情和向往的民主做了充滿熱情的贊美和頌揚，表現了他對于“民主”這一政治理念的堅定不移的信仰。在詩中他運用擬人的創作手法，把民主擬人化，使民主的概念既生動又形象，并且還不失深刻。他通過賦予“民主”這個抽象概念以鮮明和具體的形象，從而把人類社會發展的趨勢和客觀規律清清楚楚地勾勒了出來。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草葉集》和惠特曼不僅代表了當時自由的靈魂和人類的愿望，更代表了將來歷史發展的方向。

惠特曼的政治思想的核心就是民主和人道主義，同時也含有自由、平等和博愛的觀念。在他的人生中始終貫穿著美式的民主主義。除《草葉集》外，在惠特曼的各個時期的文學作品如個人書信往來、書序、以及論文中，能夠體現他這種民主思想的言論數不勝數。其中，惠特曼還撰寫了三篇文章專門論述民主主義，他們分別是《論民主》、《論個性神圣》和《民主前景》，這些文章更加集中的體現了惠特曼的民主思想。由此可見，民主思想是貫穿了他的的整個創作生涯的，也是他一生著力關注和努力追求的目標。而《草葉集》作為惠特曼終生作品的集大成者，可以說從整體上對民主思想的脈絡有較為清晰和深刻的反映。

四.結語

《草葉集》用自成一體的詩歌形式和與眾不同的詩歌內容，對世界文學界產生了非同凡響的影響。尤其是詩集中所體現的民主思想，更是惠特曼一生不斷追尋和向往的人生目標。也正是因為有這種思想做動力，《草葉集》才能夠最終大放異彩。

參考文獻：

[1] 惠特曼著，趙蘿蕤譯.草葉集[M]. 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1.

[2] 孟德森著，黎維譯. 惠特曼評傳[M].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58.

[3] 孟德森著， 王以鑄譯. 惠特曼論[M]. 北京：作家出版社，1956.

（作者單位：泰州學院外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