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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詩歌翻譯中意象重構的三化手法

2017-03-24 08:20宋雨涵周陽
文學教育下半月 2017年3期
關鍵詞:詩歌翻譯深化郭沫若

宋雨涵+周陽

內容摘要:在詩歌翻譯中,意象的傳達與重構至關重要。但是,由于中西文化的不同,在詩歌重構的過程中,某種形式的變通也同樣很有必要。從郭沫若的《英詩譯稿》來看,等化、深化和淺化,只要運用得當,不失為詩歌意象重構的理想手法。

關鍵詞:郭沫若 詩歌翻譯 等化 深化 淺化

一、引言

意象是詩歌的重要組成部分, 也是詩歌言情表志的重要手段。從某種程度而言,意象是詩歌的靈魂,沒有意象,就沒有詩歌。也正因為如此,在詩歌翻譯中,意象傳達的好壞,將直接影響到譯文的質量, 因此,我們必須重視意象的傳達。然而,在詩歌翻譯中,意象的傳達與重構卻是最難的任務。因此,如何準確地傳達原詩的意象,這是每個詩歌翻譯者都必須認真思考的問題。

在《翻譯的藝術》中,許淵沖教授提出了翻譯的“三化論”。他認為,在詩歌翻譯中傳達原詩的意象美時,可以酌情采用深化、等化和淺化的方法。因此,本文擬從“三化論”的視角,通過對比原文和譯文的方法,對郭沫若詩歌翻譯中的意象重構進行鑒賞。

二、等化手法

所謂“等化”,指的是在翻譯過程中,將原文詞匯表達的意義直接對等譯成譯文中的表達,比如“tree”譯為“樹”,“father”譯為“父親”。在詩歌意象重構的過程中,如果意象為中西文化中都有的事物,且措辭為普通用詞的時候,等化翻譯是較好的選擇。

例如,蘇格蘭詩人Thomas Campbell的詩歌《生命之川》中的名句“A day to childhood seems a year/And years like passing ages”,郭老譯為“兒時的一天如同一載/一載如同幾個朝代?!?此處,作者著重描寫了光陰似箭,歲月如梭,生命的歷程流逝之快的感覺。其核心語義詞匯“day”譯為“天”,“year”譯為“載”,“ages”譯為“朝代”,都屬于等化翻譯。這種等化手法,緊扣了核心詞匯的基本語義,確保了原詩內容和譯詩內容基本等同,較好地重構了原詩的意象。

在《英詩譯稿》中,我們也發現了個別值得商榷的地方,比如英國詩人Thomas Nash詩歌《春》的第二節開頭兩句“The palm and may make country houses gay/Lambs frisk and play, the shepherds pipe all day”,郭老譯為“榆柳呀山楂,打扮著田舍農家/羊羔嬉游,牧笛兒整日價吹奏?!贝颂?,普通詞匯“palm”和“may”,也屬于本行詩歌的核心意象,其基本意義就是“棕櫚樹”和“山楂樹”,但是郭老將這二者譯為“榆柳”,意即“榆樹和柳樹”。此處的普通詞匯,表達了核心語義,理應采用等化翻譯的方法,但是郭老的處理,卻明顯完全替換了原詩的意象,這不能不說是本詩翻譯的遺憾之筆。

三、深化手法

呂叔湘先生在《中詩英譯比錄》的序中說,“嚴格言之,譯詩無直譯意譯之分,唯有平實與工巧之別?!^平實,非一語不增,一字不減之謂也?!保ㄔS淵沖, 2006:82)換而言之,詩歌的翻譯講究變通。深化,則是變通的手法之一。所謂“深化”,就是將普通名詞轉化為更具體的普通名詞,或者將一般的東西轉化為特殊的東西。例如,英國詩人Thomas Nash 的詩歌《春》第一節的一二句“Spring, the sweet spring, is the years pleasant king/ Then blooms each thing, then maids dance in a ring”,郭老譯為“春,甘美之春,一年之中的堯舜/處處都有花樹,都有女兒環舞?!贝颂?,原文的“thing”這個單詞,本就是個表意模糊的抽象詞匯,意思類似于漢語中的“東西”。郭老根據上下文語境,將其譯為具體可見的“花樹”。這樣一來,原本抽象死板的詞匯,因為這一變通,頓時鮮活起來。因此,此處的翻譯,是為“深化”。

深化是詩歌意象重構的重要手段之一。在碰到一些專有名詞、典故或者含有特殊文化意味的意象時,常常采用深化的手法。例如,蘇格蘭詩人Thomas Campbell的詩歌HOHENLINDEN,郭老就譯為“荷恩林登之戰”。HOHENLINDEN,本是巴伐利亞慕尼黑城東32公里處的一個村莊名稱,對于這個專有名詞,郭老并沒有采取簡單的音譯手法,而是根據歷史實際,譯為“荷恩林登之戰”,這是因為該詩描寫的是1800年莫羅將軍率領的法國萊茵集團軍與約翰大公率領的奧地利多瑙集團軍在該處進行的一場戰役。這樣的深化譯法,對于讀者而言,可以開門見山地明晰詩歌內容。

此外,在《英詩譯稿》中,我們也發現,郭老有時候為了特定的節奏,音韻諧和或者詩行排列等,也對原意象進行了深化處理。例如,上文提到的英國詩人Thomas Nash 的詩歌《春》第一節的第一句,原文的普通用詞“king”,郭老就深化為“堯舜”。這樣的處理不僅給讀者帶來了特有的中國文化意象感,而且讀起來更加音韻和諧。這是因為原文的“spring”和“king”本就押尾韻,譯文的“春”和“舜”同樣的韻母相同。由此可見,郭老的翻譯,可謂是匠心獨運,妙趣橫生。

四、淺化手法

在談及淺化手法時,許淵沖(2006:85)舉了這樣一個例子,唐代詩人杜牧的《贈別》之一中的頭兩句“娉娉嫋嫋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美國詩人Witter Bynner就翻譯為“She is slim and supple and not yet fourteen/The young spring-tip of a cardamom-spray.”原文的“二月初”被簡化為“春天”,就是淺化的手法。

“淺化”,簡而言之,就是在翻譯過程中,將原文具體的或者特殊的東西一般化或者概括化。一般而言,如果原文的表層和深層之間有距離,或是譯文和原文“意似”并不能傳達原文的“意美”,就可以采用深化或者淺化的變通方法。且看英國劇作家兼詩人Thomas Nash詩歌《春》的第三節一二行“The fields breathe sweet, the daisies kiss our feet/Young lovers meet, old wives a-sunning sit”,郭老翻譯為“郊原蕩漾香風,雛菊吻人腳踝/情侶作對成雙,老嫗坐曬陽光”。原文“young lovers(年輕的戀人)”,郭老就將其簡化為“情侶”,是為淺化的手法。此處的淺化,誠然保證了詩歌的節奏和韻律。但是卻沒譯出“young”(年輕)和“old”(年老)的語意對比關系,不能不說是玉中之瑕了。

在《英詩譯稿》中,這樣的“淺化”手法并不是很多。其實,在詩歌意象重構時,如果人為的將原詩具體的意象簡單化或者概括化,本身就有損原詩意象的內涵之美。但是,在碰到原詩的意象帶有典故或者特定文化意蘊而譯文中又找不到對等的表達,或者該意象直譯到譯文中會帶來不同意象感時,淺化則是較好的選擇之一。例如英國詩人Robert Bridges的詩歌《春之女神著素裝》的第二節“White butterflies in the air/White daisies prank the ground/The cherry and hoary pear/Scatter their snow around”,郭老譯為“粉蝶空中時蹁躚;延命菊花飾郊原;櫻桃梨樹共爭妍,四處飛花如雪片?!奔毤毱纷x原詩,我們發現幾乎是一片“白色,”第一二行的“white”,第三行的“hoary”和第四行的“snow”都帶“白色”之意。但是,這一“白”的意象,我們發現,郭老采取了多元化的手法來翻譯?!鞍咨暮鞭D化為“粉蝶”,而“白色的菊花”則淺化為“延命菊花”。這是因為在西方,白色象征著純潔與高尚,比如新娘結婚時穿的婚紗就是白色的。但在中國文化中,白色給人的聯想大多是與死亡有關,如葬服大多數都是白色,白菊也通常用來哀悼。

五、結語

從某種意義而言,意象就是詩歌的靈魂。因此,意象的重構在詩歌翻譯中的重要性不容忽視。但是,由于中西文化的不同,在詩歌重構的過程中,某種形式的變通也同樣具有一定的必要性。從郭老的《英詩譯稿》來看,等化、深化和淺化,只要運用得當,不失為詩歌意象重構的理想手法。

參考文獻:

[1] 郭沫若. 英詩譯稿[M]. 上海: 上海譯文出版社,1981.

[2] 胡小曼. 郭沫若《英詩譯稿》的創造性叛逆探析[J]. 重慶科技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4 (2).

[3] 許淵沖. 翻譯的藝術[M]. 北京: 五洲傳播出版社, 2006.

[基金項目:2016年四川郭沫若研究中心基金項目,項目編號:GY2016B07。]

(作者單位:成都理工大學工程技術學院;成都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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