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在唱歌

冬天在唱歌——在哀號，

森林披著茸毛似的積雪，

像在松枝的催眠曲中睡覺；

灰白色的云朵

帶著深沉的憂郁

浮游向那天涯海角。

暴風雪在院子里

鋪上了絲綢般的地毯——

但發出徹骨的寒冷。

一群貪玩的麻雀

像孤苦伶仃的小孩

緊貼在窗下避風。

雛鳥快凍僵了，

真是又餓又累，

蜷縮著挨得緊緊。

暴風雪瘋狂地吼叫著

敲打著懸垂的木板窗，

越來越兇狠。

溫順的雛鳥在打盹，

避著帶雪粉的旋風

縮在冰凍的窗沿。

它們夢見了一個美人兒，

在太陽的微笑里

容光煥發的美人兒——春天！

1910年

（選自《葉賽寧抒情詩選》，上海譯文出版社，1982年版）

賞析

全詩四節，前三節極寫暴風雪徹骨的寒冷，烘托麻雀的可憐，結尾一節卻轉寫雛鳥的春天之夢。春天之夢有何寓意呢？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以哀襯樂，凄苦的環境中，積極向上者憧憬著美好的未來；一種是以樂寫哀，鳥兒雖然向往著美好的明天，卻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在美好的幻想中凍僵了。但我們知道，鳥兒是不會凍死的，所以我取前者，身處極困之境，仍存最美心愿。

這是我們本次閱讀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