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獲嘉方言的聲調實驗研究

賀芳

天津師范大學

摘要：本文基于聲學實驗的基本方法和手段，通過收集獲嘉方言的相關聲學資料，并提取聲學基頻數據并進行歸一化處理得到獲嘉方言聲調格局，分析并確定了獲嘉方言單字的五度值，即陰平33、陽平52、上聲52、去聲212、入聲（短促）33。

關鍵詞：獲嘉方言；單字調；五度值

獲嘉縣位于河南省北部，東鄰新鄉縣，西鄰修武縣，南面和原陽縣、武陟縣接壤，北面以大沙河為界與輝縣相對。根據《晉語的分區》[1]（1986），《中國語言地圖集》[2]（1987）的介紹，獲嘉方言屬于晉語邯新片的獲濟小片。由于獲嘉縣處于晉語向中原官話的過渡地帶，其方言有很多特點，上世紀80年代末，方言學者賀巍曾對獲嘉方言做過系統研究，著有《獲嘉方言研究》一書，并使獲嘉方言得到了許多學者的關注，但是采用聲學實驗手段對獲嘉方言進行研究的還少有人涉及，本人通過提取聲學基頻數據并進行歸一化處理得到獲嘉方言聲調格局，并確定了獲嘉方言單字的五度值，即陰平33、陽平52、上聲52、去聲212、入聲33。為獲嘉方言和晉語研究提供一定的材料和依據。

一、研究背景

漢語聲調的研究是現代語音學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每一種聲調語言都具有一個特定的聲調格局，它是聲調系統的共時初始狀態，是各種聲調變化的基礎形式。因而，它是進行聲調研究的起點。聲調實驗研究就是為音系學服務，通過實驗儀器來輔助確定音系的聲調格局和變調模式。聲調格局研究狹義上來講是對單字調的研究。作為聲調研究的基礎，單字調的理論和實踐方法對于其他研究有著直接影響。

首次明確提出“聲調格局”這一概念的是石鋒，他在《關于聲調分析的幾個問題》（1994）中指出，“聲調格局就是由一種語言（或方言）中全部單字調所構成的格局，并受聲學元音圖的啟發，提出了聲調的聲學空間的概念。每個聲調所占據的不是一條線，而是一條帶狀的聲學空間?！盵3]因此，開啟了聲調靜態分析的新視角，體現了整體性、綜合性的思維方式在聲調實驗研究中的重要性。

學界對獲嘉方言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語音系統的描寫方面，而關于獲嘉方言聲調系統的描寫，散見于各種方言調查系統研究中，還未有用實驗的方法，因此本文將采用實驗的方法來對獲嘉方言單字調進行系統歸一化界定。

二、獲嘉方言語音概況

由學者賀巍《獲嘉方言研究》一書可知，“獲嘉方言的聲母系統和北京話大致相同，分為城內有23個，包括零聲母在內，中和比城內少一個[z]聲母；基本韻母共有47個，包括自成音節的[l]；聲調有6個，即陰平33、陽平31、上聲53、去聲13、入聲33和輕聲?！盵4]如表：

由上可知，學者賀巍對獲嘉方言聲調的標音并未經過實驗科學的驗證，因此我們通過實驗的手段對青島方言進行了分析，發現實驗結果與賀巍《獲嘉方言研究》有稍許出入，詳細解釋見文中第五章實驗結果。

三、研究方法

（一）調查法

無論是方言文章或者實驗類文章，調查是第一步，獲取調查材料尤為關鍵，只有通過親身調查，才能獲得當地方言資料，才能更為真實、全面地記錄方言。在調查過程中，筆者以賀巍《獲嘉方言研究》為基礎，借鑒其聲調例字，以常用等細則為標準自制表格。

（二）聲學實驗法

本文使用Praat5.3.52 軟件對篩選好的聲音文件進行語音分析，提取基頻數據，對聲調進行聲學描寫，對獲嘉方言單字調格局進行擬構和分析。

四、實驗語料、發音合作人與實驗過程

（一）錄音字表

錄音字表為單字調表，單字表中的每一個字都可以用獲嘉方言單念出來。選字時，為了切音方便，盡量避免擦音聲母造成的亂紋現象而選擇塞音或零聲母音節。本文單字調調查材料如表：

（二）發音合作人

由于筆者本人是獲嘉人，父母均常住與此，所以由筆者本人發音，口音純正，無口鼻疾病，25歲，女，目前研究生在讀。發音人在錄音時用自然的語速朗讀發音字表。本文只是預實驗，數據可能會包含誤差成分，精確數據還得以后經過大數據提取可得。

（三）實驗過程

由于在聲調標注時已經去除彎頭和降尾，提取時只需在基頻曲線上取9個測量點，運行腳本程序，生成相應的數據文件。每組8個字，每字讀3遍，共5組，所以一共生成是8×3×5×9=1080個數據。

歸一化的目的是保證相對化和系統化。通過歸一化處理，可以濾掉個人特性，消減錄音時的發音風格差異。本文我們采用石鋒的歸一公式如圖：

其中，a為調域上限，b為調域下限，x為a和b之間的測量點。

（四）實驗結果

由以上實驗可得，結果如表格數據和圖表所示：

由以上數據可以總結出：

陰平：平調，T值范圍[2.6，2.7]，基頻走勢平穩，所以結合聲學實驗結果，本文將陰平調值定為33。

陽平：陽平是高降調，且降勢明顯，跨度較大，T值范圍[4.6，1.7]。調頭在調域頂端，調尾較陰平靠下。因此，本文將陽平調值定為52。

上聲：T值范圍[4.2，1.4]，本文將其定為52，但是曲拱形態為中間向上凸出，與陽平52調相區別。

去聲：去聲曲拱形態為凹型曲折調，T值范圍[1.5，1.3]。由于調頭和調尾值相當，調型變化略明顯，在圖上易辨識。本文將其定為212。

入聲：平調，T值范圍[2.9，2.5]。調頭調尾均保持在三度范圍內。根據聽感和實驗結果來看，入聲調短促，調域跨度未超過一度，本文將其定為33短調，寫作33以區分于陰平33調。

由上可知，實驗得出的結果與賀巍的觀點陰平33、陽平31、上聲53、去聲13、入聲33有不一樣的地方，甚至有些相差較大，由于此實驗只是預實驗，數據可能會包含誤差成分，精確數據還得以后經過大數據提取可得。

五、小結

聲調格局是聲調系統的共時初始狀態，是各種聲調變化的基礎形式。在聲調格局中，每一個調位的調型曲線代表的是一個調位的分布范圍。單字調是一種靜態表現形式，是判別各種聲調變化的基本標準，理應把它作為聲調研究的起點。雖然實驗結果和預期存在差別，但是這也讓我們明白了一些道理，即傳統的口說耳辨雖然簡單便捷，但可能會受到聽音人審音和辨音能力的影響而產生不一致的結論，而在實驗儀器的幫助下，我們可以比較客觀地研究聲調的聲學特性。

參考文獻：

[1]侯精一.晉語的分區（稿）[J].方言，1986（4）：253-261.

[2]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所，香港城市大學語言資訊科學研究中心編.中國語言地圖集：第2版 漢語方言卷[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2：27.

[3]石鋒.語音叢稿[M].北京：北京語言學院出版社，1994：112.

[4] [5]石鋒.天津方言雙字組聲調分析[J].語言研究，19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