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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思考
——專訪西安音樂學院管弦系主任侯頡

2017-10-13 06:15吳銎
音樂天地(音樂創作版) 2017年8期
關鍵詞:指揮家交響樂音樂學院

本刊記者/吳銎

堅持思考
——專訪西安音樂學院管弦系主任侯頡

本刊記者/吳銎

侯頡,西安音樂學院管弦系主任、交響樂團指揮、陜西省音樂家協會理事。

4歲起隨西安音樂學院鋼琴系李偉教授學習鋼琴,1992年以專業第一的成績考入西安音樂學院作曲系附高作曲專業,師從于著名作曲家韓蘭魁教授。1995年以作曲、指揮雙專業的身份考入中央音樂學院作曲系、指揮系、后進入指揮系樂隊指揮專業學習,師從于著名指揮家、教育家徐新教授。

在校學習期間,曾先后受到世界著名指揮大師羅日杰斯特文斯基,迪圖瓦,羅丹等指揮的悉心指導。1998年與旅美指揮家王進合作指揮中國國家交響樂團演出交響音畫《西藏印象》。并曾擔任中國歌劇院合唱指揮,排練指揮中國歌劇《原野》中合唱部分,在北京演出獲得好評。1999年擔任中央音樂學院聲樂系歌劇指揮,中央音樂學院少年交響樂團指揮。2000年畢業于中央音樂學院,同年任職于西安音樂學院管弦系,任交響樂團常任指揮。工作期間,不斷探究各種音樂形式,指揮多場音樂會,積累了一定的教學和舞臺經驗。2004年考入柏林音樂學院指揮系歌劇與樂隊指揮專業,師從于德國著名指揮家,教育家漢斯·迪特·鮑姆教授,他選擇從第一學期重新讀起至第十學期,系統的修完了樂隊指揮德奧學派所有課程。

在德留學期間,曾先后指揮柏林電影樂團、柏林新交響樂團、布蘭登堡愛樂樂團、新布蘭登堡州愛樂樂團、俄羅斯濟米爾愛樂樂團有過成功的音樂會合作,并應中國大使館之邀任其下屬華人合唱團指揮,承擔訓練及多場中德文化交流中心舉辦的文化交流演出。2008年在著名的柏林紅色市政廳指揮專場音樂會,2009年初應德國慈善基金會之邀,在著名的柏林威廉大教堂舉辦中德經典合唱作品專場慈善音樂會等。同年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于柏林音樂學院指揮系。

留學回國后回西安音樂學院工作,至今以客座指揮身份與國內諸多職業樂團、數十位知名獨奏家和歌唱家成功合作音樂會逾百場。任教同時不斷探究各類藝術活動形式,大力推動排演各類新作品數十部,積極擴展社會普通高校音樂發展,與社會各界展開廣泛合作,頗受好評。

從作曲到指揮的華麗轉身

記者:你是怎么和藝術結緣的,請講講你的經歷!

侯頡:我父親就是作曲專業,是西安音樂學院的畢業生,所以從小耳濡目染,對音樂很熟悉也很親切。三歲多就開始接觸鋼琴了,那時候條件沒有現在優越,家里只有一間房子,就在這巴掌大的空間里還擠了一架三角鋼琴,這架琴白天幫助我學習音樂,晚上就成了我的一張床,回想起這段往事真的讓我覺得童年是有趣、快樂的。

在父親的引導下,我開始學著作曲,后來發現自己對創作更喜歡些。從某些角度來講它更貼近我,適合我的性格,它有很多想法允許我慢慢思索著去表達,就算創作一些簡單的小曲,我都會身心愉悅,得到一種快樂感。學習作曲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大量的理論基礎需要學,很多靈感與構思源于你長時間對這些枯燥基礎課程的熟悉和了解。作曲對于像莫扎特這樣的天才來說,他隨時隨地可能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靈感,提筆一寫可能就是一首鋼琴奏鳴曲或者室內樂、甚至是更大型的作品。但對于我而言,作曲是一個非常痛苦和漫長的過程,就像在腦子里擰毛巾,把自己擰干了榨干了,好不容易擠出幾滴油,落在紙上的幾滴油化成幾個音符時,音樂就這樣產生了。

記者:為什么后來會選擇指揮這個專業呢?

侯頡:這可能就是機緣巧合吧。在一次全國性的交響樂系列活動中,作曲家饒余燕老師把我引薦給了我后來的老師——指揮家徐新教授。當時學習指揮專業的學生很少,經常招不到合適的學生。我在中央音樂學院大學一年級的時候,指揮專業全校只有4個本科生,而主課老師有7到8位。

記者:在您的指揮生涯中,誰對您的影響最大?

侯頡:在我成長的每個階段都有對我影響很深的人。我的老師、非常出色學長、同學、學弟學妹們,至今他們都是我學習的榜樣!當然,我也有比較喜歡的指揮家,我認為不應該單純喜歡或者崇拜某一個指揮家,而是能夠更可觀的看待每一位指揮家對某一類型、某一作品甚至某一段落的處理方式,如果我覺得他把這里指揮的很精彩,那么至少在這一段里面他是非常成功的,我可以學習到很多東西。

指揮是一個二度創作的過程,很多精彩的瞬間就誕生在舞臺上不期而遇的熱情中,像運動員一樣,優秀的運動員他會把最好的狀態留給比賽的那一刻。指揮是一樣的,會有一些偶然性,有時候自己也想不到今晚的演出會得到難以忘懷的愉悅感。所以每一個人都不一樣,每一個時間段對作品的處理也不一樣,這也是做指揮最有意思的地方吧。

對指揮的堅持 對音樂的思考

記者:您從小學習作曲,作曲知識是否會影響您對作品的理解和處理?

侯頡:當然,而且非常重要。指揮需要的是你對音樂整體的把控,需要全面綜合的音樂修養,你從事的所有關于音樂的專業活動、練習、思考都會不可避免的給指揮帶來相互的作用和影響。熟悉作曲原理、理論基礎,熟悉創作的心理過程,你就會感知作曲家在某些樂段運用這些技術和技巧的時候所要表達的內容和情感。指揮就要猜作曲家的心思,這是很有意思的,你要從作曲家的樂譜中感受到他想要表現什么,才能真實的還原他的內心思想。隨著閱歷的增長,你可以慢慢的把它再變得豐富起來,有時甚至可以超出作曲家對這部作品的期望與想象。

記者:那么你覺得指揮家錄制唱片的意義在哪里?

侯頡:這是很有意義的事,最好的錄音師、最好的指揮家、最好的樂團把他們經過長期提煉、實踐出來的音像資料鮮活的呈獻給出來,我們可以在里面學習到他們的理念,能夠感受演奏水準的不斷提高,對藝術更加個性化的追求和更多角度的審美。每個指揮家、每個樂隊,甚至每個錄音師對作品理解的不同,看待作品的角度不同,所闡釋出來的音樂是多樣的,你可以看到不同的色彩,讓人有一種新奇的感受,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而這樣的音響資料我們就只能通過唱片獲得?,F在的開放度很高,我們可以從網絡、電影、錄音等各種渠道獲得全世界最好的資源,給我們的學習提供了極大地便利條件。

記者:坐在音響前聽音樂和坐在音樂廳聽音樂會有什么不同?

侯頡:我們聽到的很多音樂都是在錄音棚錄制而成,這樣的音樂聽起來無論是音響上還是細節上都會更加精致,把握更完善,但我個人覺得從指揮二度創作來說難免欠缺了點一氣呵成的感覺。有些指揮大師從來不在錄音棚里錄音,而是在演奏會現場實時錄音,這個要求也是最高的,不僅僅需要過硬的專業技術,心理掌控能力,更需要整個團隊一絲不茍的專注,現場的應變,加上心理壓力等,聚集所有的因素。讓音樂那種從內心完全的流淌、一氣呵成美永遠不可被替代。你會感受到不同指揮家的指揮語言,他會用自己的形體引領、召喚演奏家進入這樣的狀態,向聽眾解釋某段音樂所描繪的畫面。在好的音響也無法超越人類聽覺的本身,坐在音樂廳里是最真實的感受,你可以看見所有演奏家在舞臺上的演奏狀態,慢慢感知音符在空氣中彌散、縈繞,甚至可以感受到演奏家與觀眾之間逐步的親切與接納,這不只是一種聽覺上的感受,更是一種感動吧。

記者:在指揮過程中您是怎么處理本土的民族交響樂和傳統的西洋交響樂?

侯頡:民族交響樂和傳統的西洋交響樂還是有區別的,個人認為更多的是在作品結構的思考上的不同吧。傳統西方的音樂強調的是具有格局性和建筑性的思維方式,對音樂的結構有著很強的邏輯性。而傳統的民族作品可能從情感上,色彩上代入感更強吧。當然隨著時代的發展,文化間相互的影響,作品都在悄然發生著變化,需要具體的看待,近年來涌現出的一批精彩的民族作品可以印證這一點,在模糊了民族與世界的界限中,又真正獨立了民族的與世界的。應該辯證的看待吧。還是那句話,從作品本身出發!

記者:您認為民族管弦樂和西洋管弦樂有哪些不同?

侯頡:兩者肯定有區別,不同的文化,演奏出來的音響效果、表達方式甚至審美角度都不一樣。在指揮技術上和團體的工作方式上沒有太大差異。在以作品傳達情感本身方面沒有不同。

記者:您覺得一個優秀的指揮應該具備哪些素養和能力?

侯頡:排練的功夫是指揮從第一天開始接觸這個專業開始直到終了都要學習的,并且要花絕對大多數時間和精力來學習的重要的部分,在很多時候我覺得它甚至超過了演出。一個成熟的樂團演奏他們所熟悉的作品,在舞臺上經過長期的磨練以后,他們其實不太需要指揮幫助他們完成引導性的工作,更多的是音樂上的帶動,怎么樣能讓樂團在演出的時候達到這樣的狀態,那功夫全在排練場上,排練是一個真正考察指揮好壞方式。

不管是作為指揮亦或是作曲、演奏、演唱想要達到一定成就,都應該具有很高的素養,我覺得回到本源就四個字——堅持、思考。沒有人能夠只通過一個作品就能夠走向成功,最終要歸功于藝術家人生的歷練,所有的一切要靠這些豐富的經歷來滋養你,打磨你,當你不斷的成長能從各種角度來看待一個被演過很多遍的普通作品時,那么你就又走到了一個高點。

專注指揮事業 發展學科建設

記者:今年上半年,學校有沒有大型的交響樂演出,哪些給您留下比較深刻的印象?

侯頡:印象最深刻的應該就是4月12日晚的《高永謀交響樂作品音樂會》了。這場音樂會對我而言也很有意義,我考西安音樂學院作曲專業的第一個老師就是高永謀老師,他曾經也是我父親的作曲老師,多年以后,以這樣一個情感站在舞臺上來詮釋自己老師的交響樂作品,讓我倍感親切。其次,我認識高老師有30多年了,現在看到這些作品,它仍然散發著一種新穎,一種對創作本真的渴望和沖動。

高永謀老師創作的作品體裁多樣,表現形式很豐富,音樂會當晚演奏了管弦樂序曲《大擺隊》、交響組曲《??!青海湖》、第二交響曲第一樂章《貞觀紀事》、中提琴獨奏《敘事曲》;還有聲樂作品女聲獨唱《聲聲慢》、合唱《懷念》和交響大合唱《一八四零祭》。所有這些作品,你都會感覺到是一個有思想,想要表達自己內心情感的人,運用作曲的方法把作品表達給我們,而不是生硬的展現作曲技巧。這場音樂會有很多在校學生參加,他們都有相當的專業水準,這是一次很愉快的演出,我自己也收獲頗多。

記者:您作為一名指揮家,同時又是系主任,平日里還要開講座、教學等,如何分配時間、合理規劃?

侯頡:面對越來越多不同種類的工作,以及學術的日益頻繁,高效率高質量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團隊協作。在這里我要感謝我的團隊,管弦系的全體老師們,還有可愛的學生們,大家都在往職業化的方向努力,雖然事情很多,當你同時在做幾件事的,并且同時都能收獲的時候,你是身心愉悅的,這得益于所有人盡心的付出。這種團結可能跟我們的專業性有關吧,整個管弦系其實就是一個交響樂團,能在同一時間坐在一起來完成一部交響樂,這就是一種合作,在這種長期的艱苦的合作當中,相互間的磨合、溝通,產生了深厚的情感,對彼此的體諒和理解都在不斷的加深。所以管弦系的老師更多的情況下已經超出了同事這個概念,是朋友、兄弟、姐妹,更是一家人。

記者:自您上任以來,管弦系舉行過哪些特色活動以及教學實踐?這些對提升學生各方面能力有什么作用?

侯頡:管弦系這兩年推出了一系列藝術實踐活動,從獨奏到樂隊都不能偏科,而在“室內樂”推動發展方面可能更明顯些。室內樂在國外是一個發展非常完善的學科,但對于我們管弦系來說目前還欠缺很多,希望通過室內樂能大大促進我們的教學工作。今年10月,管弦系將舉辦第二屆室內樂藝術周,我們請到了中國長笛協會會長韓國良教授、中國大提琴協會會長俞明青教授、中國音樂家協會室內樂學會會長陳允教授,活動包括排練、音樂會、大師課等。

通過一系列藝術實踐活動的開展可以對學生產生諸多的影響,很多學生由起初的畏懼舞臺,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后變得十分有自信,潛力得到了挖掘和激發,同時也增加了他們的團隊合作經驗。它就像營養品,你只要堅持長期的供給這些營養品,讓學生們滋養、吸收著,經過附中、本科幾年的階段性學習,他們都會成為很全面的綜合素質很高的專業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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