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馬古道與茶馬貿易的現實意義和歷史價值

聶甘霖，陳紀昌

（大同大學，山西大同 037009）

茶馬古道作為我國最為古老的貿易商路，與絲綢之路有著密切關系，最早源于漢代直到唐宋時期才正式形成。茶馬古道以馬幫為載體是連接我國西南地區的紐帶，不僅加強了藏族、傈僳族、景頗族以及彝族等少數民族與漢族之間的經濟聯系，而且還增進了不同民族之間的文化與藝術交流。從這一角度來說，茶馬古道對于古代西南地區而言具有重要意義。其實，茶馬古道應追溯至西南邊疆的茶馬貿易，唐宋年間我國漢族人民以茶與西南邊境少數民族交換馬匹，是一種物物交換的貿易形式。悠悠的駝鈴聲中，背夫馬幫們帶著茶趕著馬在綿延的山谷中穿行吆喝著，駝鈴聲止之處便是茶馬交換之處。于是，這條民族文化大走廊一走便是上千年，也成為了我國古代商業貿易的重要通道?，F今，茶馬古道已經被國務院列為了第七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而我們也能透過斑駁的茶馬古道追憶昔日茶馬貿易的繁盛之景。

1 茶馬古道與茶馬貿易的概況

1.1 形成過程

自唐朝的茶文化誕生以后，飲茶之風也風靡全國，上至名人雅士，下至販夫走卒，均將茶視為生活必需品。而后，茶葉也漸漸從內陸向邊境地區擴散，西南地區的吐蕃也在漢族飲茶習俗的影響下迅速愛上了茶葉，并以燎原之勢在整個西南大地蔓延開來，不知不覺中，茶葉也成為了西南地區人民的最愛。為了加強對茶葉的管理控制，唐朝政府頒布了專門的茶馬貿易制度，藏族人民以馬匹交換茶葉的貿易開始形成，唐蕃古道也在這一時期開通。宋代的茶馬貿易則在唐代的基礎上更加繁榮興盛，除了官方的朝貢和賞賜之外，還有沿邊各地的茶馬貿易往來，在宋朝政府的大力支持下，茶馬貿易無論是規模還是數量都得到了極大的增長，茶馬古道的中心向西南轉移，滇藏線路開始形成。同時，為了保證茶馬貿易的順利進行，宋朝出臺了一系列的政策，例如“禁止南茶入陜西”、“嚴禁私行交易，全蜀茶盡榷”等這些成熟的經濟貿易管理制度都在不同程度上推動了茶馬貿易向成熟化轉變。明清時期的茶馬貿易迎來了發展的黃金時代，茶馬貿易的內容、制度以及方式都發生了較大變化，茶馬貿易的性質也從一種純粹的經濟關系變為政治與經濟兼具的雙重關系，茶馬貿易的制度管理體系也已經成型，而茶馬古道也隨著貿易往來區域的擴大不斷向川藏地區深入，最為出名的川藏線路也由此而開辟。

1.2 主要線路

茶馬古道的線路主要分布于四川、云南以及西藏三省，然后分別以四川的康定、云南的麗江以及西藏的昌都為中心向外輻射到貴州、廣西、甘肅以及青海等地，越過邊界延伸至印度、不丹、尼泊爾、緬甸和越南等國。由此可見，茶馬古道與茶馬貿易所涉及的交通網絡異常龐雜，東西橫貫喜馬拉雅山脈與橫斷山脈，猶如蜘蛛網般將西南邊陲與毗鄰國家緊緊聯系起來。雖然，茶馬古道的中心點有三處，但主要干線只有兩條，第一條是北道也就是我們所熟知的川藏線路，其以雅安產茶帶為起點與康定相連后分為南北兩條支路，其中北方的一支經過道孚、甘孜、江達后抵達昌都；南方的一支則是途經雅江、巴塘和左貢通往衛藏地區之后再向南擴散到印度、克什米爾以及尼泊爾等地。第二條是南道即滇藏道，其以云南的普洱為起點向南直達德欽再由西進入拉薩與亞東后翻過喜馬拉雅山到達加爾各答等地。當然，茶馬古道的線路還有其他的分支并且也隨著歷史的演變而不斷擴展延伸，可無論這條路多么漫長艱難，甚至那些曾穿行于此的人們連足跡都已被湮沒，但悠悠的駝鈴聲將會一直在山谷中回蕩。

2 茶馬古道與茶馬貿易的歷史價值

2.1 實現文明的互通

茶馬古道雖然是易商路，但由于其所溝通的地區分屬于不同的文化體系，于是在經濟交往之中往往也伴隨著文化和藝術的交流。漢族的茶葉、絲綢、布料、鐵器等生活產品與馬匹、皮革、蟲草、貝母及黃金在相互交換的過程中實質上是文明的碰撞，無論是漢人到西南邊境地區與少數民族人進行互易還是少數民族人前往朝廷進貢，他們必然要從原有的文化社會相脫離出來才能進入到另一個文化社會里。而在不同的文化社會系統中，他們必須學習當地的文化方能與本地人相交流否則貿易往來難以進行。廣義上來說，這一過程也是文明互通的體現，因為當他們再次回到自己原有的文化社會之中時，他們也會將其所接觸的“異文化”帶回去，并在經意間以“人際傳播”的方式在所屬的初級群體中擴散。所以，不同文化也因之被廣泛傳播。

2.2 加強藏區的穩定

茶馬古道與茶馬貿易發展到宋朝時成為了政府加強西南邊境地區管理的重要手段，為了維護邊境的安寧與和平，宋朝和明清的統治者均以茶馬貿易鞏固邊疆，通過開放邊境互相貿易的形式實現對西南少數民族的“羈縻”之目的，利用經濟交流的方式阻止了少數民族的武力侵擾。另外，漢人在與少數民族人進行經濟交流之時在無形中增進了漢族與各少數民族之間的感情，也會避免敵意仇視情緒的滋生。更重要的是，茶馬古道將各族人民都納入了這個龐大的網絡系統中，茶馬古道沿線地區的人在持久的互動中彼此信任并在祖國的懷抱里形成了無數個新的家庭，漢人與少數民族人通婚、不同民族的人雜居成一個聚落，茶馬貿易與茶馬古道的開辟為民族大融合創造了條件，也為民族團結與穩定樹立了不朽的豐碑。

2.3 推動經濟的交流

茶馬古道是為茶馬貿易而生的，而茶馬貿易作為一種商業性的活動，首要的目的是為了推動經濟的發展。事實上，茶馬貿易的誕生以及茶馬古道的修建使得西南地區的城鎮越來越多，例如林雋曾記載到：“理塘、道孚和巴塘等集鎮皆因為茶葉貿易的繁榮而興起?！逼渲凶顬榈湫偷氖遣?，作為川藏線路與滇藏線路的匯合處，各大茶商紛紛聚集于此成為了當時茶馬古道上最大的茶葉貿易與中轉中心，必然也帶動了當地飲食、住宿等產業的發展。此外，茶馬貿易規模的不斷擴大，專門的茶葉經營機構也在各大茶葉貿易集鎮產生，與之相關的一系列產業類似于藥材、布匹等農業、手工業也在茶馬貿易的推動下呈現出蒸蒸日上的態勢。毫不夸張地說，茶馬古道上的茶馬貿易幾乎成了整個西南地區經濟發展的主要驅動力。

3 深化茶馬古道與茶馬貿易現實意義的舉措

3.1 利用豐厚的文化資源，大力發展藏區旅游產業

茶馬古道有著數千年的歷史，無數的人在曾在這古道上穿梭游走，無數的古鎮曾在這古道上星羅棋布，無數的白骨也曾在這古道上化為灰燼。然而，時光流轉白云蒼狗，一切似乎都隨著古道而被掩埋。但是，漫步于茶馬古道，遙想茶馬貿易當年的盛況并非難事，因為白駒過隙滄海桑田之后，總有些駝遂的遺跡可以辨認，總有些古道上的故事在演繹，也總有些貿易文化在傳承。而這些就可以作為茶馬古道的文化旅游資源進行開發，例如，走了三十年古道的瀘定背夫祝定國、丹巴馬幫毛老大在古道上九死一生的經歷，均可以作為宣揚茶馬古道旅游文化的歷史傳說。所以，政府可以從茶馬古道與茶馬貿易中所蘊藏的豐厚的資源入手，將茶馬古道這個歷史文化載體延伸為一個文化媒介，并以此為基點結合西南地區的民族文化建立完善的茶文化旅游產品體系。譬如，茶馬古道沿線地區的茶文化與茶馬貿易中的漢藏商貿文化均可以作為特色的文化旅游產品進行深入挖掘。

3.2 借鑒絲綢之路，構建茶馬古道區域共享經濟體系

目前，我國以古絲綢之路為核心提出了構建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新概念，通過與亞太經濟圈以及歐洲經濟圈相連構建了“世界上最長和最具有發展潛力的經濟大走廊”，對于加強經貿互通區域合作以及實現國際穩定與安全產生了重大影響。茶馬古道作為我國作為古老的商路，也可以借鑒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構建模式打造茶馬古道經濟帶，沿著茶馬古道的路線同沿線地區與國家進行商品、技術、能源的互通。一方面，仿照絲綢之路經濟帶將茶馬古道線路延伸至東南沿海一帶，使其能與海上絲綢之路相通，然后在整個東西范圍內實現區域之間的資源流通。另一方面，茶馬古道的路線也應當向南北發展直至與陸上絲綢之路相通，使整個中西部地區皆被列入茶馬古道經濟帶與絲綢之路經濟帶的范疇內，從而推動茶馬古道區域共享經濟格局的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