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一人，四海潮生

洋姐推薦： 這是晚安人海同學在馬上就要高考前完成的一篇小說。當他在考場里奮筆答題時，洋姐正在考場外為他寫推薦。小說被小博采用了，高考也會金榜題名吧。

如果說一見鐘情只是一個意外，那么之后他們之間發生的事都是這個意外帶來的“蝴蝶效應”。

1

如果能回到十六歲那一年，顧海一定會選擇勇敢一點兒，徑直越過籃球場去認識那個叫許潮燁的女孩兒。

那時的顧海和羅勒還是很好的朋友，他們倆好到什么程度呢？就是那種白天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玩鬧，晚上還能躲在一個被窩里看電影打游戲聊天的朋友。

班上的女生熱衷于把最好看的男生選成班草，但在顧海和羅勒之間犯了難。顧海天生就有一副耐看的臉，從小到大沒少受女孩子追捧，但羅勒也長有一張英俊到令人窒息的側臉。

每個傍晚顧海和羅勒總喜歡在學校的籃球場里打籃球，某天顧海突然停下了運球的動作轉身搭向羅勒的肩膀，指著籃球場邊緣最高處的看臺，“那里有個女生盯著我們好多天了，要不你幫哥們兒去勾搭勾搭那個妹子唄？”

落日的余暉投下一束金燦燦的陽光照在女生身上，她有所有男生都不能忽視的好看外貌，也有顧海所想象的讓他心動的瞬間——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顧海心里卻百轉千回。

羅勒被顧海威逼利誘一番后舉手投降，無奈地走向了女生……

2

拜羅勒所賜，他成功地將她帶進了顧海的圈子。

羅勒打趣逗顧海：“你平時不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嗎，怎么碰到喜歡的人就慫了？”

“暗戀這件事，本來就會讓人變得膽小?！鳖櫤Ｒ荒樥浀臉幼幼屃_勒沒有反駁，這更讓顧海不敢理直氣壯地接近那個叫許潮燁的女孩兒了。他只敢在羅勒也在場的時候和許潮燁一起談天說地，分享新出的電影或者互相推薦新出的甜品。

不知道從哪兒傳出流言說顧海喜歡隔壁班的班花很久了，顧海越是急著否認，同學越是好奇，最后流言愈傳愈盛，甚至學校的貼吧論壇都在談論此事。

那天顧海的臉都快氣成了豬肝色，發誓一定要把這背后亂嚼舌根的人抓到狠狠揍一頓。羅勒只是面色平靜地說道：“別在意別人怎么說你，也許你喜歡的人壓根就沒那閑情聽你的這些閑話?！?/p>

顧海當然沒有真理會那些空穴來風，因為高二即將分文理科這件事就已經足夠讓他煩了。

本來約定好和羅勒一起去理科班的，但分班結果出來后顧海卻傻了眼——羅勒和許潮燁雙雙去了文科班。其實顧海質問過羅勒，他依稀記得在刮著大風的那天晚上樹葉被吹得簌簌作響，羅勒的目光飄忽不定被顧海盡收眼底但沒有揭破。

羅勒好看的右手放在后腦勺，皺著眉頭的樣子看起來特無辜地說道：“分科志愿是我家人突然改的，我事先什么都不知道?！?/p>

顧海的右手也放在背后，只是羅勒看不到他的手指用力捏到了泛白。即使他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對這段和羅勒之間的友情說聲“再見”。

3

分班后的顧海更沒有了理直氣壯地去找許潮燁的理由，只能天天往羅勒班里跑，心思卻時不時地飄向了隔壁文科班。

好巧不巧的是之前謠傳顧海喜歡的班花也分在了羅勒一個班，這么一來，許久未曾被談起的話題再次被炒得熱火朝天。

而許潮燁也絕對不是那種平凡的女孩子，自然不乏追求者，顧海越看越心急，終于在又一個學期過去后決定向許潮燁表白。

學校運動會在情人節那天舉行，前一天晚上顧海把羅勒約到教學樓下將寫好的告白信要他轉交給許潮燁，以及一盒包裝好的手工巧克力。

羅勒拿著顧海精心準備的告白禮物消失在夜幕中，顧海心里頓時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也許他和羅勒從此將要劃分成兩個世界的人。

運動會開幕后所有人都蜂擁至操場，只有顧海站在教室所在的三樓看著羅勒把許潮燁約向了教學樓下的小樹林，滿心期待地等在教室門口。

良久，他才看到了許潮燁面無表情地走出小樹林，手上沒有他送的巧克力和信。再然后，許潮燁上樓路過三樓時，和自己的視線準確無誤地碰撞上。在陰沉沉的天氣里，他看著她，一步、兩步、三步……沒有一刻停留。

這就是許潮燁給顧海最徹底的回復，這就是顧海青春里無疾而終的單戀。

而后接踵而來的高三讓時間過得飛快，羅勒甚至搬出了學生宿舍，就連平時和顧海見一面的機會都少了。

顧海以為，再大的陣痛也只是青春小插曲，所以直到高三畢業他也沒有再去打擾糾纏過許潮燁一次。

4

如果不是心血來潮想去看看許久未見的羅勒，顧海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大學后各奔東西的他們鮮少聯系，那天他想給羅勒一個驚喜，事先等在了他回宿舍的必經之路。

然后就看到了那一幕——許潮燁的手被羅勒緊牽著，她的眼里全是他不曾見過的溫柔。

只有分開后，才會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喜歡一個人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程度。但顧海出奇地平靜，很久以前的疑惑一個個全部解開。

顧海的人緣并不差，當初是誰最開始傳他喜歡隔壁班花隨便一問便知道了答案，但知道始作俑者是最好的朋友羅勒后他選擇了沉默，然后是緊接著的突然修改志愿，以及對許潮燁表白后他們三人的漸漸疏遠。

一切都是羅勒設的局，羅勒喜歡的人也是許潮燁！也許當年羅勒根本沒有把自己那封表白信正確地轉交給許潮燁！

知道了真相的顧海用僅存的一絲理智保持著微笑對羅勒打招呼。他恨羅勒，從來都沒有想到會這樣恨他。

但他又沒有資格去恨。當年本身就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他懦弱得連告個白都需要依靠別人轉告，也許如今的一切都是另外一個模樣。更何況羅勒只是在愛情和友情里做了個選擇，只能怪當初只顧著自己的喜歡，沒看出羅勒對許潮燁也懷著心思。

那天羅勒他們看到了顧海，羅勒的眼中有那么一剎那的驚慌失措，但許潮燁眼中沒有一點兒波瀾。

5

有一些事，大概顧海永遠都不知道。

籃球場看臺上初次見面時，許潮燁看到羅勒走近自己轉身就想走但卻因為羅勒的一句“我可以帶你去認識顧?！倍Ａ讼聛?，其實在那一刻羅勒就知道許潮燁喜歡顧海。

分班的前些天許潮燁問羅勒顧海是讀文還是讀理，羅勒望著遠方良久才吐出一個字：“文?！焙髞碓S潮燁跑來質問，他隨口說是顧海的家人臨時幫他修改了分科志愿。

運動會的前一天晚上，許潮燁站在陽臺上吹風，恰巧看到顧海把一封信和一盒巧克力交到羅勒手上。她不是沒有聽到過顧海喜歡羅勒班上的班花的流言，但她和顧海一樣都不勇敢不敢親自去問。她怕他的回答讓她失望。

第二天，羅勒把許潮燁約到了小樹林，在小樹林等著的還有班花。羅勒是這么對許潮燁說的，“顧海啊真是膽小，表個白都要拉上我們倆幫忙?！?/p>

班花當然對顧海的“表白”拒絕得干脆，許潮燁突然把那還未拆封的表白信搶來撕得粉碎，那盒巧克力也被她扔在地上。班花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望著許潮燁。

那之后羅勒對許潮燁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許潮燁說，“如果畢業后我能忘了他，我們就在一起?！?/p>

兩個不勇敢的人彼此喜歡著。羅勒偶爾也會愧疚這件事，但他并不覺得自己錯了，因為他們都一樣深陷在了兵荒馬亂的年紀。

而有一個畫面，是只有許潮燁一個人才知道的。

那天她失魂落魄地返回教室，途中碰到了在教室等待消息的顧海。她望著他的身影，只覺得一輩子都無法企及。

運動會開到一半突然下起了雨，所有人紛紛返回教室，只有許潮燁一個人沖出教室冒雨撿起了那盒扔在地上的巧克力。

同學們都在教室看電影，她拆開盒子，手工巧克力上刻了八個字——為你一人，四海潮生。

每每想起這些，許潮燁都覺得顧海真是殘忍又好笑，對別人表白卻要刻上帶有自己名字的詞語。她拿起大塊大塊的巧克力往嘴里塞，猝不及防地落下了許多淚水，怎么止也止不住……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