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祥子
常清凈的小院偶爾也會熱鬧起來,比如在有人來找我拍照或小院開辦攝影學習班的時候。他們來自不同的城市,有時會在小院小住幾日,這時,廚房里總會出現新的食物品種。
從深圳來的楠姐帶著她六歲的孩子來小院。小男孩平常有些調皮,楠姐最頭痛的是孩子吃飯。
小朋友對大自然有著天然的熱愛,我在菜園里鋤地拔草時,小朋友也跟了過來。
鋤完草煮飯的時候,我也喊小朋友進廚房一起幫忙。菜是他親手采的,洗起來格外認真,將葉子來回翻,看有沒有菜蟲在里面。出人意料的是,這一餐,不用媽媽追著喂,小朋友也吃得格外專注,碗里一粒飯也不剩。
在開第一期攝影學習班的時候,好友莎麗也來了。課程結束,學員們紛紛回到城市,她訂了第二天下午的返程機票。這天上午,她說:“這幾天你辛苦了,你就好好休息,我只想待在小院,幫你打掃衛生?!闭f罷,便進了廚房。
她先將早晨堆放的鍋碗瓢盆都清洗個遍,一一擺摞整齊。櫥柜里的每一袋食物都認真檢查,過期發霉的倒進菜田,質量完好的找到合適的容器分類承裝。煮茶喝水的茶壺杯子,從左到右、由高至低地均勻擱置。餐桌、置物架、廚房窗臺清潔得一塵不染。日常被我習慣性扔在儲物柜最下方的蔬菜,也整齊碼在籃子里,放在一伸手就夠得著的地方。最后將地掃了一遍,又去小院外采摘了盛開的野花放置在清水瓶里,放在餐桌一角。
整個過程,她像進行一場儀式般,平靜而專注。
被莎麗清潔后的廚房散發出清爽平和的能量來。我被這股能量包裹著,內心生出滿滿的知足和感激,不禁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在她回城后的日子,每當我開始煮餐,手觸摸著廚房的一器一物,依舊會生出感激的心情。最不可思議的是,我一直列為頭疼事件的清潔廚房,就此竟不再讓我感到頭疼。偶爾想偷懶將碗筷留到下頓一起洗刷時,想起莎麗專注清潔的身影,我便有了繼續平靜洗下去的心情。
原來,鍋碗瓢盆亦道場,柴米油鹽亦修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