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實

老叟一枚

兩年前，王麗開了一間不大的服裝店。辛辛苦苦一個月下來，除了糊個嘴，也沒什么大的賺頭。

這天下午，王麗關門清點營業款時，發現一張百元大鈔，怎么摸怎么覺得像假的。她的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額頭那顆綠豆大的紅痣，浸在汗里顯得更加紅亮。

王麗拿定主意，要把這錢花掉。

她手插在口袋里，緊緊地攥著那張假錢。走過路邊賣水果的，烤羊肉串的身邊，本來放慢了腳步，但看到那些人風吹日曬有些熟悉的臉，她又趕快加緊了腳步。

天近黃昏，王麗干脆坐上了開往城市西邊的公交車。下車沒走幾步路，就看到了一個賣水果滿頭白發的老太太。急著把假錢花出去，王麗隨便挑了幾個蘋果，稱過后就把那張假錢遞給了老太太。老太太沒有看那張錢，而是笑瞇瞇地看著王麗。老太太這樣看著她，她的心里有些發毛，接過蘋果和找回來的錢掉頭就走。

坐在車上，王麗看著手里被她攥出水來的零錢，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到了終點站，王麗沒有下車，而是又坐了回去。她小跑著來到正準備收攤的老太太身邊，攤位旁邊多了一個幫她收拾的中年人。

“大媽！我……我對不起你！”因為窘迫，王麗額頭的那顆紅痣顯得更加紅亮：“我……我剛才給你的錢是……是假的！”

“沒有假錢！沒有！”老太太伸手拿起王麗放下的東西，往王麗的手里塞：“是你記錯了！快回去吧！孩子還等著你呢！”

等王麗上了車，老太太對中年人說：“我一看到她那顆紅痣，我就認出了她！”老太太邊說邊掏出王麗的那張假幣：“快兩年了！那時候媽一時糊涂……唉！不說了，雖說這張不是原來的那張，可媽的心還是踏實了！”

（責編/王研 題圖/陸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