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到達眼睛里的遠方

◎道輝

假如， 你要去遠方， 假如， 沒有遠方

那只是一個屎殼郎和暗灰扭抱一塊的所在

假如， 你沒自帶上自己的眼睛

五只公羊的眼睛， 一個謎團等于打開一本天書

上面， 死者都舉著家族的旗， 變作使者

仍在拼殺和嘶喊， 唱著奮不顧身的歌

假如， 你匯進他們的隊伍

終于跨出迷惘的一步

上面， 沒什么不好， 即使黑壓壓一片

你渾身的骨肉碾碎作星心之音嘩啦啦

流進不再對射的壕岸和橋閘之間

除了火紅的眼睛， 哪還有膨脹滾燙的乳蒂自掛上盲塔之頂 晃蕩。

是的你， 假如

仍用土著的古怪語贊美

船和瘸狍子

仍需用草皮鼓擊發， 你

站立在往逝者波折回腸的塵囂之上

遠方——只捎帶上無根舌苔之行

夜， 沖破暗夜的一層膜

你重把一盆洗澡水， 潑進世界的沉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