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霍克尼早期繪畫形式語言研究

李啟東

（西安美術學院，陜西 西安710065）

戴維·霍克尼藝術創作的題材很廣，他不僅運用傳統媒介進行創作，更是在其作品的創作中引入了現代技術因素，如他畫在iPhone、ipad上的作品。他在環境設計、建筑工藝、舞臺布景、影像領域均有所修養，于是他才能肩負綜合藝術創作的重任。戴維霍克尼藝術探討的課題一直是；在兩維空間中探討三維空間的表現。這一課題肯定來源于西歐古典繪畫在平面上用焦點透視法表現虛擬的立體空間。令人吃驚的是，作為一個典型的西方藝術家，戴維霍克尼對于東方中國繪畫中的散點透視有著濃厚的興趣，并將其體現在創作中。

1961年在倫敦RBA畫廊著名的“當代青年”展覽中，霍克尼的作品第一次進入了公眾視野。那次展覽上，他的作品與他皇家藝術學院的同學的作品并排掛著。這個畫展被譽為英國波普藝術的興起的標志。但是霍克尼很快就將目光轉向了別的領域。在20世紀60年代霍克尼與弗朗西斯·培根、盧西恩·弗洛伊德相識，尤其是培根對于抽象畫的看法對霍克尼影響頗大。

20世紀60年代，戴維霍克尼在皇家藝術學院學習時就開始反思學院派教學的得與失。在當時霍克尼開始關注培根、杜布菲，這是反抗他所接受的學院派訓練的方式?！安祭赘５滤囆g學校里我受過了相當學院派的訓練。如今我對此深感慶幸，當時卻想反其道而行之。在皇家藝術學院的第一年，我一度畫過幾張多少有些抽象表現主義風格的畫。但是，很快我就開始在畫中加入文字。那當然是來自立體主義了?！?/p>

然而之后的十幾年間，霍克尼走向了他稱之為自然主義的繪畫之路。他最有名最廣受喜愛的作品中有幾幅——如《克拉克與帕西夫婦》就是以這種手法畫的。這幅畫采用了左右對稱的構圖，畫中的人物正在看著作畫的人。我們可以感受到霍克尼在構圖時的用心，畫中中不光有看向畫面外部的力，也有看向畫面內部空間的力（一只貓），這兩種力的存在使得畫面既有張力又不失平衡。畫面最近的一張淺灰色桌子上的靛藍色花瓶說明女人與其的距離。戴維霍克尼并沒有否定這些畫，依然為之自豪。

不過，20世紀70年代創作的這些畫作代表著他創作的一個極端。幾年之后，他就覺得它太束縛人了，他已走到窮途末路。其標志是一副沒有能夠完成的大型雙人肖像；《喬治·勞森與韋恩·思立普》。自那以后，他的創作開始擺脫自然主義的描繪世界的方式。也可以這么說，即，他尋找著與鏡頭看世界的方式不同的方式來描繪世界。

弗朗西斯·培根一直都利用照片進行創作，因為他始終關注的是如何抓住事物的表象，并且如何利用創作過程中的機運與意外來創造出新的形體，一直都是培根的課題。然而戴維·霍克尼仿佛因為其性格使然，一種開朗的世界觀，總是想要去嘗試新鮮的事物，使得霍克尼的想要表現的題材更寬泛一些。需要聲明的是，一個藝術家為了獲得其想要的圖像當然可以不擇手段地進行各種嘗試。

戴維·霍克尼更傾向于自己眼睛的觀看，他在訪談里說：“我認為攝影與相機對我們有深刻影響，但是我想攝影也給我們帶來了損害”因為相機是以幾何的方式進行觀看的，我們則不然。我們的觀看方式帶有幾何形，但同時也是心理的。倘若我在看那邊墻上勃拉姆斯的照片，那么我在看的這一刻它會變得比門還大。因此，以幾何方式衡量世界不是那么正確。

霍克尼強調主動的觀看，這種觀看方式同時構成了他畫面中的形式結構。繪畫的某種自主的實在性在他的畫里得到了實現，他的觀看不是對于物的描摹，而是一種經畫家提煉了的現實。我們可以看到霍克尼在創作中一直在強調要進行主動的觀看，而不是幾何式的觀看。這也就是我們能在霍克尼作品中找到公共性的原因，即看畫的人都能一眼就看明白畫家想要表達的東西。

霍克尼從早期的抽象轉到對于三維空間的研究，我們可以大膽的下結論：正是由于對于觀看的強烈的興趣，使得霍克尼只表現那些看見的東西，這是一種對于傳統繪畫的延續。雖然藝術創作是藝術家個體的一種私人表達。但如果一副作品需要通過文字來進行解答才能使觀眾讀懂的畫，這樣的繪畫本質其實是遭到歪曲了的。

本文對于戴維·霍克尼的早期繪畫進行了疏淺的研究，我們看到霍克尼早期的興趣點的跳躍。從一個畫家的立場來看，霍克尼早期受到了立體主義、自然主義的影響，他從中汲取自己所需要的養分。他就像是一個在森林中伺機抓捕獵物的獵人。戴維·霍克尼早期的作品對于研究其藝術語言有著不言而喻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