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道夫·拉夫（1941—2019）

編譯 李升偉

魯道夫·拉夫是進化發育生物學的先驅，為進化-退化科學領域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魯道夫·拉夫

魯道夫·拉夫（Rudolf Raff）是一位富有創造力的實驗生物學家、熱情洋溢的博物學家，著有多本為現代進化發育生物學（“進化-退化”科學）奠定知識基礎的著作。1983年，他和印第安納大學的同事托馬斯·考夫曼（Thomas Kaufman）一起出版了《胚胎、基因和進化》一書，提前10年預言進化-退化科學的興起。 其“不穩定的早期發育”和“關鍵開關基因重要性”的核心論點后來得到了各種生物體實驗工作的支持。魯迪（Rudy，魯道夫的昵稱）的實驗室先驅性地開創了對近親物種的比較，當時進化-退化科學領域主要關注遠古動物身體結構的變化。魯迪與他的學生和妻子貝絲（Beth）一起，連續29年訪問澳大利亞悉尼。在那里，他用海膽屬日冕蟲作為早期發育迅速趨異的模型。魯迪1996年出版的《生命的形狀》一書強調了模塊性的概念。到了那個時候，進化-退化已經成為進化生物學中最令人興奮的話題之一，并吸引了來自古生物學和遺傳學等不同領域學者們的參與和討論。

魯迪1941年出生于加拿大魁北克，1949年，他隨家人搬到了匹茲堡。年輕的魯迪把很多時間花在探索大自然上。高中時，他在卡耐基自然博物館做志愿者，這不僅加深了他對生命史的理解，也加深了他對化石的熱愛。事實上，當魯迪受邀在其他研究機構發表演講時，他經常要求東道主安排一次實地考察，考察某個值得探索的當地化石遺址。

魯迪1963年畢業于賓州州立大學及其海軍預備役軍官訓練隊。在越南戰爭期間，他推遲了服兵役，轉而在杜克大學攻讀細菌生物化學博士學位，并于1967年完成了學業。其后，他在馬里蘭州的國家海軍醫學中心擔任海軍軍官，研究輻射的生物效應。雖然魯迪的領導很看重他，但這并不是魯迪深愛的專業。在完成海軍服役任務后，他加入了麻省理工學院保羅·格羅斯實驗室，在那里，他將注意力轉向棘皮動物胚胎的分子工作，這也是他畢生從事的工作。1971年，他成為印第安納大學的助理教授，并在那里度過了余生。

雖然魯迪是探索發育問題分子機制的早期領導者，但他對野外工作的投入始終如一。他每年去悉尼的行程包括在植物灣潛水，收集海膽；到藍山遠足，收集有爪動物（絲絨蠕蟲）進行系統發育學分析，只要有可能，就進行化石搜尋。一種更為都市化的實地考察是參觀書店，以擴充他世界級博物學家的游記收藏。這些習慣反映了他對自然世界如饑似渴的好奇心，這構成了他卓越的智力與創造力的基礎。他有一種罕見的天賦，能夠識別看似不相干的話題之間的深層聯系。在一個科學日益專門化的時代，他反其道而行之，把他在科學上的成功建立在他綜合來自不同領域的思想和方法的能力之上。

在20世紀80年代，比較胚胎學的長期之謎仍然沒有解決，這顯然需要一些新的東西。魯迪認為，真正的進展需要在分子水平上對物種進行比較研究，并在穩健的系統發育學背景下進行。今天，我們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但那時很少有人能這樣清楚地闡明這一戰略。

基于魯迪的個人學術建樹，他為進化-退化科學領域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1999年，他認為各種發育生物學的雜志都排斥了重要的跨學科工作和對非模式生物的研究，于是創辦了《進化與發育》雜志，并擔任創始主編。他的最后一本著作——《我們曾經都有腮：在進化的世界中成長為進化學者》（2012年）——既是一本回憶錄，也為非專業讀者揭開了進化論的神秘面紗。他努力增進公眾對進化的中心地位和進化奇跡的理解，這構成了他學術上的另一個重要遺產。

雖然魯迪被大多數人記住的是他對進化-退化科學的一流學術貢獻，但對他的弟子來說，最突出的是他孜孜不倦的教誨和幫助。他的大門總是敞開著，實驗室成員們隨時可以進來與他討論任何問題；他給學生和博士后們在研究項目上很大程度的自由度和自主權；他熱切地關注著每一個項目的最新進展，就像一名從不松懈的啦啦隊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