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馱著陽光/在晃動的枝條間奔跑?!边@句詩的作者是39歲的農民李松山,他從小身體殘疾,只讀到了小學四年級。外在條件的限制沒有影響到他對文學的熱愛,一邊看書,一邊放羊,李松山已經有13首詩發表在《詩刊》雜志。他在《暢想曲》里寫道:炭火已熄滅/月光在窗欞上勾勒出旁白/鉛筆在酣睡/記憶里殘留的雪/和幾粒閃耀的星辰/在稿紙折疊的皺褶里/無法郵寄。
拿起鞭子是農民,放下鞭子是詩人。李松山在用勞作養活生命,用詩歌供給心靈,由此為自己搭建了一條通往理想的澄明之徑。
在《中國詩詞大會》第二季中,有位讓人印象深刻的百人團選手王海軍。王海軍做了一輩子農民,只讀了4年書,但卻非常熱愛詩詞,寫了千余首詩。他擺攤修自行車貼補家用,并在自行車攤前掛了一個小黑板,把自己的詩寫在上面與大家探討。如果有人能幫他改一個字,他就請對方喝一瓶啤酒。
盡管工作、年齡、教育程度不同,但人們的情感和意志都是相通的。對家人的依戀、對愛情的渴望和對理想的追求,總會讓我們在某時某刻達成某種契合。
文學、藝術有什么用?它可以讓天南海北、身份各異的人,抹消外在、物質層面的差異,共同進入一種精神的自由,進行靈魂層面的對話。在困境中明白“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報之以歌”;在初見時知道什么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在長大后領悟到“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面朝著土地和羊群,背上卻映出白云和飛鳥。李松山告訴我們:詩和遠方在腿腳能走到的地方,也在精神能夠抵達的地方。
(據光明日報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