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厚的“綏遠方式”

張子申

2019年是毛澤東在解放戰爭后期提出解決殘余國民黨軍的3種方式，即“天津方式”“北平方式”和“綏遠方式”70周年。其中“綏遠方式”是在北平和平解放之后提出的，是有著深遠的歷史原因和當時的現實需要的。

毛澤東提出“綏遠方式”

1949年1月21日，傅作義發出通電，完全接受中共提出和平解放北平的條件。次日，傅作義通過平津戰役前線指揮部致電中共中央，稱：已與董其武初步商定，愿采取和平起義解決綏遠問題。毛澤東為了盡快揮師南下，殲滅國民黨軍主力，決定對綏遠的董其武部采取暫時維持現狀的方針。

2月22日，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在西柏坡接見傅作義、鄧寶珊。毛澤東拉著傅的手說：“有了北平的和平解放，綏遠問題就好解決了?？梢韵确乓幌?，等待他們的起義?！薄敖椷h問題，用‘綏遠方式’解決?！薄啊椷h方式’就是不用軍隊作戰的一種方式，既不同于天津，也不同于北平。先畫一條停戰線，讓董其武做好內部工作，等待他們起義?！薄拔覀兎斈銈兊娜藛T，包括在張家口、新保安、懷來戰斗中俘獲的約1.2萬人都給你放回去?！?/p>

傅作義向董其武詳細傳達了毛澤東有關“綏遠方式”和釋放俘虜回綏遠的指示。董其武聽后表示：“有了綏遠方式，我們的和平起義就有了明確的指針和方向。感謝毛主席對綏遠將士的寬厚?！?/p>

3月5日，在中共七屆二中全會上，毛澤東提出“天津、北平、綏遠3種方式”，會后，毛澤東派李井泉去綏遠，向董其武轉達他對“綏遠方式”的論述。3月25日，經雙方研究決定，成立綏遠問題談判協商委員會，并確定了雙方談判代表。

糾正對“綏遠方式”的誤解

在談判過程中，傅、董方面代表希望中共幫助解決蔣介石斷絕軍餉和財政補給造成的困難，以穩定軍心，盡快做好起義準備。這引起中共代表的不滿，認為董其武是“假和談、真備戰”，談判幾度陷于僵局。

毛澤東及時指出：“董其武確有實際困難，要答應他提出的條件?！泵珴蓶|連續3次指示，但未能徹底解決問題。于是，他召見中共談判代表和綏蒙省委負責人，闡明：現在是我們與蔣介石進行拔河比賽，在我們必勝的情況下，就不要在談判桌上與董其武拔河了。而且整個兵團、整個省的起義，具有強大的示范效應，可能造成更多國民黨軍將領效仿，可以減少成千上萬戰士的傷亡，所以，我們要答應董方提出的所有條件，撤回我方提出的條件，盡快簽訂協議，使董做好內部工作，舉行起義。

軍事分界線劃定后，因中共綏蒙軍區首長誤判，兩次武裝進攻綏遠。這些做法使董其武頗感困惑。毛澤東告誡中共綏蒙省委和軍區負責人：命令部隊立即停止戰斗，釋放俘虜，撤回原駐地，今后不得再發生此類事件。毛澤東還向董其武轉達了他和朱德總司令的歉意，并稱這次武裝進攻，純屬誤會，不會影響“綏遠方式”。

幾經周折，雙方在6月8日舉行了《關于綏遠問題協議》的簽字儀式。

綏遠起義

董其武收到蔣介石補發的1900兩黃金后，經傅作義向中共請示如何處理。毛澤東指出：黃金可以收下?？墒沁@點兒黃金怎么能解決綏遠的困難呢？隨即委派傅作義帶15萬塊現大洋赴綏，幫助董渡過難關。

蔣介石先后兩次派遣徐永昌、王叔銘兩位上將前往綏遠，做爭取傅作義、董其武和孫蘭峰的工作。董其武與他們反復斗智，使他們乃至蔣介石都被蒙在鼓里，始終對董其武抱有一線希望。

在起義前夕，毛澤東致電稱：“可進一步做工作，請徐永昌領銜起義。起義后，請他來北平參加全國政協會議?！钡藭r中共綏蒙省委致電要求扣留徐永昌、王叔銘等人。傅作義、董其武與中共駐綏聯絡處主任魯志浩研究決定，將毛澤東的電報轉發給中共綏蒙省委，最終省委不再要求扣留他們，也使蔣介石沒有實施進一步的軍事行動，《綏遠起義通電》宣告大會勝利召開。

《綏遠起義通告》發出后，毛澤東立即電請董其武、孫蘭峰前往北平參加政協會議，兩人被選為全國政協第一屆委員會委員，還分別任綏遠人民政府正、副主席，傅作義、董其武分別任綏遠軍區正、副司令員。1955年9月，董其武被授予上將軍銜，在耄耋之年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并擔任全國政協副主席。

（摘自《黨史博覽》2019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