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35和F-15EX攜手向未來

鄭大壯

近日，備受關注的總額7千多億美元的2020財年國防預算案中，美國國防部提出80億美元需求用于采購78架F-35戰斗機，其中美空軍將得到48架F-35A。然而，這個數字距空軍先前提出每年列裝72架新戰機的計劃相去甚遠。關于短缺的24架究竟如何選擇，各方意見不一。美國防部的想法是采購F-15的又一升級版F-15EX。針對此事，美國防務新聞、國家利益網和空軍雜志分別撰文進行評述，并對F-15EX和F-35進行了分析比對。

左右為難的美空軍

2018年9月，時任美空軍部長的希瑟-威爾遜堅稱，空軍不會再訂購諸如F-15之類的四代機。理由毋庸置疑，五代機給整個美軍的作戰能力帶來了巨大提升，而當時四代機和五代機的比例分別為80%和20%，要實現各占50%的目標，這意味著不能再買四代機而要全力采購五代機，而且按照現實需求，每年需要列裝72架新戰機。

美空軍的確需要新鮮血液。就在2019年的早些時候，有數據統計大約1900架戰機的服役期已經超過27年。美空軍參謀長戈德費恩多次重申空軍急缺新戰機。但新的戰機比例無法明確，四代機可能不合時宜而全部采購五代機又很不現實，因為美國官方對F-35高昂的運行和維護成本頗有成見，也正是高成本阻礙了空軍每年要增加引進F-35數量的想法。

有一個看似折中的辦法，就是“混購”升級版四代機和五代機。國防部成本評估與計劃估算辦公室是F-15EX項目的主要支持者。代理國防部長沙納漢，作為波音公司的前高管，對于同時采購F-15EX和F-35的提議表示歡迎，大有維護“老東家”波音之嫌。國防部長辦公室在2020財年國防預算案中插入12億美元用于F-15EX項目。根據計劃，美空軍將于2020財年接收8架F-15EX，之后將陸續得到72架。F-15EX擬取代已服役35年的F-15C，以一對一的方式更換9個中隊，包括6個美空軍國民警衛隊中隊和3個現役戰斗機中隊。

沙納漢坦言，F-35作為一款高級產品，其出色性能令人垂涎。但美國軍方以及制造商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對F-35項目管理存在很多瑕疵。F-35是美國防部歷史上規模最大、耗資最巨的軍事裝備項目之一，甚至與所有核現代化項目的成本幾乎無二。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預估稱，F-35項目在大約50年的服役時間里，列裝和維系費用將達到近1萬億美元。

美空軍空中作戰司令部司令麥克-霍爾姆斯稱，購買F-15EX在一定意義上能夠節約開支，但除了成本因素外，其他方面也要考慮進去，比如空軍的長久發展以及如何應對未來越來越艱巨的挑戰。每年72架新戰機采取四代機和五代機“混購”，成本肯定要低于全部采購五代機。至于分工，F-35在海外基地部署用于對付高威脅敵手，而F-15EX則主要執行國土防御和空中巡邏任務，二者各有側重。盡管如此，一些退役將軍還是抵制四代機，他們認為波音的這款戰斗機將來難以再創輝煌，必須淘汰。

F-15EX VS F-35

聽上去似乎不太真實，但美空軍確實面臨戰機短缺的窘境。首先，上世紀70年代開始服役的F-15系列戰斗機，主要結構部件已達設計使用壽命，飛行速度和性能已然受限，逐步退役的趨勢不可避免。其次，五代機的進展并不順利。在美空軍采購了186架F-22戰斗機之后，洛克希德-馬丁公司關閉了該機型生產線，這距計劃列裝數量的一半都不到。與此同時，F-15的退役速度要遠高于F-35的補充速度，二者根本無法平衡，由此引發整個戰斗機機群作戰能力的低迷。美空軍表示需要62個戰斗機中隊來滿足國家防務戰略要求，目前短缺7個。

五代機數量不足，迫使美空軍不得不想別的辦法來擴大機群規模，F-15EX也并非不是一個好選擇。這款升級版戰機大概有70%的部件是承襲自正在服役的F-15C和F-15E。并且，幾種戰機可共用地面設備、停機坪、模擬器和其他支援設施。F-15戰斗機中隊可以在短短幾周內轉變為F-15EX戰斗機中隊，包括接收戰機、移交飛行員、機務人員以及設施和設備等等，而轉型過渡到F-35戰機中隊則需要數月時間。

F-15EX是波音公司之前從未提供過的升級版本，不需要更長的研發周期，能迅速進入角色。制造商波音公司稱，F-15EX一個潛在能力就是攜帶大型武器彈藥，如高超聲速導彈和防區外武器。F-15EX的載彈量大于F-35，最多能掛22枚空對空導彈。近年來，大多數升級版F-15都需要大量測試工作。2009年，波音推出F-15“沉默鷹”項目，試圖讓四代機具備隱身能力，后于2018年提出另一概念，即高級F-15或F-15 2040C，能夠大幅增加機載載荷，安裝更先進的航電系統。

F-15EX再高級也是四代機，它缺少隱身能力和諸如F-35和F-22五代機上的各種先進傳感器，在現代化防空系統面前很難生存。美空軍認為2028年將是空軍所構想的其戰機能夠完全靠近敵方高威脅空域進行作戰的最遲年限。就實現這個理想而言，F-15EX有些勉為其難，它的主要任務被設定在了防護美國本土和美國的空軍基地上，接下來是保護防空能力比較弱或是基本沒有防空系統威脅的“禁飛區”，第三種是投放防區外武器。

也有反對聲音稱，美空軍2001年以來一直保持著不訂購“升級版舊戰機”的習慣，空軍需要盡快過渡到“全五代機”部隊才能保持戰斗力，如果現在還引進升級版F-15戰斗機則會加速拉開整個戰斗機機群的能力差距。此外，F-15會奪走用于采購五代戰機的資金，相反，美空軍應該考慮迅速推動F-35A替換若干F-15C/D的進程。美國戰略與預算評估中心建議逐步退役F-16，同時列裝F-35并實施F-22和F-15E的現代化。

然而有消息稱，美空軍的領導層維護了引進升級版F-15戰斗機的建議，表示F-35A尚不能證明它可以維持當初所宣稱的使用成本。美空軍傾向于等待F-35的布洛克4升級版本于2020年在組裝線下線之后，再進行大批量訂貨。

F-35與F-15EX誕生在不同的時代，也有著不同使命。F-15是空中優勢戰機，而F-35的職責是在敵方作戰鏈條上搜集大量信息情報同時執行隱身打擊任務，驅離敵機。至于美國國會如何決定未來的投資，對兩種戰機進行綜合比較至關重要。

波音公司推出的F-15EX概念圖。

兩代機的協同作戰

首先要充分保障F-35A的自信心。2019年1月，美空軍舉行了今年首場“紅旗軍演”。期間，美與伙伴國空軍模擬多種空對空作戰場景。該演習被公認為是最貼近實戰的空戰演習，也是飛行員拓展空對空戰術和技巧的重要機會。F-35A戰斗機部隊參加了此次演習。值得關注的是，本年度的“紅旗軍演”設計了更具“威脅”的環境，針對一個擁有現代化空中作戰力量和防空武器系統的“對等”敵手模擬一場空戰，假定美空軍在對手面前無法完全保持空中優勢。從設計理念上講，F-35就是要應對這種環境。

外界所發布的有關F-35的能力評估，其中有一條就是強調這款戰機將作為信息情報之眼，其擁有先進的機載雷達系統和光學傳感器，使其躋身當今最優質戰機之列。F-35具備強大的網絡和數據鏈能力，可管理傳感器數據，擁有更為細膩的戰場態勢圖，可將態勢信息傳遞給其它戰機。然而這樣出眾的能力對于其它戰斗機，如F-15EX將意味著什么？

F-35A在“紅旗軍演”中展現出的優良眭能，對于F-15EX或是類似項目而言可能意味著二者可以考慮協同作戰。在2017年的“紅旗軍演”中，F-35A的戰損比為15比1，而今年的演習科目設置比往年的難度要高出許多。F-35A毫無疑義的證明了其作為—款高價值戰機的意義，但F-15EX在空軍體系內充當不同的任務角色時，或許比F-35A更有優勢。在未來的空戰中，美空軍可以構想一種模式，有可能是F-35A能夠接近敵人，進行追蹤并將敵機目標數據傳遞給F-15EX，由F-15EX從安全距離發射導彈。這樣實現了網絡化作戰，兩代戰機合為一個整體，既能夠各自執行既定任務，也能協同作戰，在一定的戰場條件下互為補充。美空軍要尋求四代機和五代機的協同，在統一任務時實施分散指揮和分布式作戰，或形成聯合攻擊。

當然，F-35的部分高性能很可能是美空軍未來現實作戰所不需要的。當前維系F-35的存在固然有其戰略意義，例如保持空中優勢，提供超強的空中信息網絡化能力，但先進戰機的運行成本非常昂貴，且高價值經不起打擊和損毀。就未來空戰實際而言，如果美空軍使用F-15升級版等四代機去執行高威脅任務，例如在強力反介入環境下或許比F-35更有實用性。至于究竟如何選擇，時間是最好的證明。

責任編輯：武瑾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