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釗
一個人對著晚風打電話, 用
舊式的按鍵手機, 老地方,
油臟的棉褲焐熱了木條凳。
風越冷, 他的嗓門就越大,
似乎沒有商量的余地。
也算得上講演實錄, 聽眾們
藏在風的后面, 看不見的某處,
他擁有久已失傳的方言。
陽光比雪稀薄一些,
這個季節, 每隔幾秒就有枝葉狀
物體剝離、 墜落。 他的心愿相應地
一點點開始淤積, 他攏了攏棉帽,
露出倔強的牙縫, 像黃昏一樣寬疏。
人們知道他會夾著手袋經過天橋,
能借一點微光, 他的要求也會更加
濕潤。 彼此擦肩, 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們努力去辨認, 那眼神怎么解釋,
仿佛復寫一份過期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