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STR檢驗技術在搶劫殺人案件中的應用

王 磊 陳加義 趙 鵬 李方英

內蒙古扎蘭屯市公安局刑事科學技術室，內蒙古 扎蘭屯 162650

一、現場勘驗 獲取關鍵證據

2005年2月5日，女出租車司機王某敏被殺死在扎蘭屯市河西辦蠶業站大嶺處的樹林內，有被性侵的跡象，所駕駛的出租車停在旁邊，隨身財物被搶。經細致現場勘驗，在車上提取了多枚殘缺手印，后錄入到指紋自動識別系統進行查詢比對，部分比中結果被一一否定，由于出租車為公共交通工具，車上的手印不能作為定案的證據使用；樹林內雪地上提取到了一種可疑足跡，通過足跡追蹤至河西辦嶺北村方向后斷蹤，經刑事技術人員對現場足跡檢驗分析，刻畫出了嫌疑人的年齡、身高、體態。尸檢時提取了被害人王某敏內褲擦拭物，將現場檢材速送至公安部物證鑒定中心進行常規DNA檢驗，成功獲得一名男性STR分型數據。

二、物證檢驗 類案合并偵查

2007年12月19日，女出租車司機孫某在河西辦蠶業站大嶺處樹林內遭到搶劫并被強奸，嫌疑人徒手對被害人進行毆打、扼頸，孫某在裝死的情況下，該人又對其進行扣眼，在確認被害人死亡后離開現場。相近的案發地點，侵害對象的一致性，難道兩起侵害女出租車司機的案件是同一人所為嗎？經本案被害人孫某反映，嫌疑人為男性，年齡大約32歲，身高178cm左右，身體較強壯，打車時讓司機送其至河西大嶺。由于此案發生后多人到達現場對被害人進行施救，現場勘驗中沒有提取到嫌疑人的足跡，在提取被害人的內褲擦拭物后送至呼倫貝爾市技術支隊進行常規DNA檢驗，所獲得的STR分型與2005年2月5日王某敏被殺案的嫌疑人為同一人。這兩起極其惡劣的搶劫、殺人案件的發生，對社會造成不良環境，我局領導高度重視決定合并偵查。由于案發地點隱蔽且作案后容易逃離，嫌疑人應該熟悉這個環境，又由于第二起案件的被害人反映其要去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河西大嶺，更加證明此人應為本地人或曾經在本地居住過的人，所以偵查工作就以現場為中心向外擴展10公里，以嫌疑人逃跑方向的河西辦嶺北村為重點，輻射扎蘭屯市區及務大哈氣鎮，把嫌疑人的年齡劃定在25歲至40歲。該兩起案件的專案組組長由局一把手擔任，在全局抽調精兵強將進行大兵團作戰，對劃定范圍內的男性逐一排查，堅持做到不漏戶、不漏人，同時對符合年齡段的男性(包括長期在外打工的本地居民、曾經在本地務工及居住過的人員)進行血樣采集，經過近一年的努力采集并檢驗了3000多個血樣樣本，然而案件毫無進展。

三、Y染突破 案件峰回路轉

2010年前后，河南省鄭州市范圍內發生多起惡性殺人案件，現場雖然提取到生物檢材，但是就是找不到嫌疑人。為了能迅速破獲案件，消除社會影響，2014年鄭州市公安局決定轉變偵查思路，由原來現場生物檢材常染色體數據與嫌疑人的常染色體數據比對，轉變為通過現場生物檢材Y染色體數據去尋找嫌疑人家系，再進而用常染色體數據確定嫌疑人，實現從點到面再到點的過程。在邊建邊用的過程中，鄭州市公安局相繼偵破了多起重大、疑難、有影響的案件，建庫經驗及多種技戰法的應用在全國得到了推廣。2017年扎蘭屯市公安局將兩起命案的生物檢材再次送往公安部，要求對現場生物檢材進行Y-STR的DNA檢驗，通過Y-STR檢驗后，獲得嫌疑人Y-STR分型數據的25個位點。通過申請公安部將該案嫌疑人的常STR和Y-STR分型數據向全國發出協查，短期內有多個省市公安機關提供了Y-STR數據線索，每一條線索在排查后均被否決。多年來專案組民警始終沒有放棄對案件的偵辦，每年多次利用逐步完善的全國Y-STR數據庫進行查詢比對，并不間斷地向全國發布紙質常STR和Y-STR分型數據協查。特別是在2018年公安部要求全國各級公安機關全面開展男性家族排查系統建設工作的大背景下，各地Y-STR數據迅速增加，只有充分利用好數據庫，才能快速比中案件。

2019年3月16日經我局申請，公安部再次向全國發布該兩起案件現場生物檢材Y-STR分型數據的協查，3月18日吉林省公安廳刑偵局刑事技術處將我局發出的Y-STR數據錄入吉林省男性家族排查系統，比對后發現與吉林省梅河口市唐姓家族中的Y-STR數據的25個位點完全匹配。為了進一步確認或排除，我局申請重新檢驗后將案件檢材位點增加至38個，梅河口市檢驗人員再次比對后，確認有37個位點一致，另有1個位點存在一步突變的可能。因此將此案的犯罪嫌疑人排查范圍鎖定在本地唐氏家族當中，通過對唐姓家系的排查，案件能否打開突破口呢？

四、常染助力 疑犯無處遁形

2019年3月20日，我局成立了”2005.2.5”專案重點采樣小組，在2018年我市家系調查、圖譜繪制、信息錄入及血樣采集工作的基礎上，分派兩組人員對已繪制的唐姓家系進行標劃被采血人員，并開展血樣采集工作。初期將采集的范圍放在離案發地較近的河西辦事處和務大哈氣鎮，在確保不遺漏的情況下，共采集血樣近百份，通過對這些血樣的檢驗，其中有兩個唐姓家系Y-STR數據與現場生物檢材的一致，于是對這兩個家系中與作案年齡段相近的人員進行常染色體的DNA檢驗，結果唐某明的常染色體DNA數據與兩起案件現場遺留的生物檢材DNA數據分型一致。在確鑿的證據面前，唐某明如實交代了兩起搶劫、殺害女出租車司機案件的犯罪事實。

五、體會

案件發生后，各級領導高度重視，靠前指揮，組織實施，為案件的偵破提供了可能。在案件發生后的14年當中，我局始終沒有放棄對案件的偵查，投入大量警力，窮盡一切可能，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善于運用科技的成果和理念，緊密結合關鍵性證據，使案件的成功偵破成為了可能。本案中對現場提取的生物檢材第一時間進行常規DNA檢驗，進行點對點的比對，后隨著Y-STR檢驗技術的出現，由點對點向從點到面再到點的方向轉變，通過追溯嫌疑人的家系，去尋找犯罪嫌疑人，為偵查破案提供了有力技術支撐。實現了從案件到家族再到人的過程，帶動了現案，盤活了死案。

嫌疑人年齡范圍的劃定寧大勿小。第二起案件的被害人所描述的犯罪嫌疑人年齡及刑事技術人員對現場足跡的分析，年齡均在30歲左右，實際上該人做案時的年齡是22歲，案件偵辦的過程中將嫌疑人年齡的劃定過窄，使其沒有被納入偵查視線，所以沒有采集到該人的血樣樣本，影響了案件的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