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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龍:時刻保持對表演的敬畏感

2020-01-13 05:21余馳疆
現代青年·精英版 2020年11期
關鍵詞:叛逆者朱一龍紅薯

余馳疆

1年,3劇,150集:《重啟之極海聽雷》《親愛的自己》《叛逆者》,對于朱一龍 而言,這著實是非常忙碌的一年。

作為一名習慣了提前長時間籌備揣摩角色的“工匠型”演員,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帶來的不僅僅是體力上的消耗,還有心理上的困惑。這需要演員做出改變,能迅速適應新的工作節奏;更需要演員做出不改變,不能因為熟練而怠慢了表演。他說:“必須一直提醒自己,時刻保持對表演的敬畏感?!?/p>

守得住初心,才能日益精進,守得住夢想,方能修成正果。朱一龍說過:“表演的道路沒有盡頭,我愿在未來繼續匍匐前行,做一個表演藝術的信徒?!庇谑?,他專注打磨演技,不斷尋求突破,用有趣的靈魂詮釋角色,以真誠的作品打動人心。

演員的“信念感”

2006年,朱一龍報考北京電影學院,面試的自我展示是劍道。練習倆月,編了動作,結果上場時因為襪子太滑,摔了大跤。本以為是要被刷下來的,沒想到最后崔新琴通知他被錄取的消息——這位培養出眾多大腕的表演名師,自是看到了朱一龍身上不太一樣的地方。事實上,當年崔新琴招完北影06級表演班后,對全班有了一個評價:“這批孩子太乖了,少了點個性?!敝煲积埜莻€典型努力又安靜的模范學生。

兩年前,《重啟之極海聽雷》開機,朱一龍飾演萬眾期待的吳邪。導演潘安子印象最深的事兒,是朱一龍脖子上的“疤”。在潘安子眼中,朱一龍是個細節控,每天得花20分鐘到半小時,在脖子上加一條疤。這原本并不在劇組規定中,但朱一龍熟讀劇本和原著后,主動提出了這個要求。即便是高領造型擋住脖子,他也雷打不動地把疤畫上。在劇組,時間就是生命,很多人勸朱一龍不用這么認真、在意,他回答:“這是為了成為他(吳邪)?!?/p>

用當下人們常說的詞兒,這便是“信念感”,它來自日復一日的堅持與自省。

日本劍道里有個經典訓練動作,叫素振,需要訓練者目視前方,屏氣凝神,不斷前后打面。動作很簡單,但要把全身力氣集中到手和肩,步伐堅定穩健,呼吸不可亂,心緒不可雜,看起來云淡風輕,10分鐘下來人已是大汗淋漓。

演員的訓練之路也是如此。一個很靜的人,維持著很強大的內力,往往比高歌猛進更難、更累?;蛟S14年前,崔新琴就是在那個摔跤的小伙子身上看到了這種內力,默默無聲,但始終捏著一股勁兒——靜者靜動,非不動也。

新的困惑

于朱一龍而言,2020年是忙碌的一年,《重啟之極海聽雷》《親愛的自己》《叛逆者》三部大劇,將近150集?!吨貑ⅰ肥且徊侩y度極大的作品,前期有大量準備工作,拍攝時間也緊張;武戲多,受傷更是在所難免。朱一龍個人就有超過1000場戲份。

這種高強度的工作給他帶來了新的困惑。他是一個“工匠型”的演員,每個角色都需要很長時間的準備。然而,在當下的市場和環境中,一部劇動輒800、1000場戲,演員幾乎不可能總處于積極狀態,疲憊和麻木在所難免。

這需要演員做出改變,迅速適應新的工作節奏;但更需要演員不改變,不能因為熟練而怠慢了表演。朱一龍說:“必須一直提醒自己,時刻保持對表演的敬畏感?!?/p>

記者:連續三部大戲的拍攝是個相當大的工作量,這中間如何調整和平衡?

朱一龍:《重啟》拍完后我休息了一段時間,稍微緩了一下。接著就是《親愛的自己》和《叛逆者》,這兩部連續就稍微有點累。

我休息就是在家完全休息,過一段時間就有些表演外的工作,去全世界走一走、看一看,去年去了芬蘭和納米比亞。最近兩年對我來說,旅行算比較奢侈的事情,每次有機會都會覺得特別放松。

記者:《親愛的自己》已經播出,這部戲有何收獲?

朱一龍:像《親愛的自己》里面的陳一鳴,當我有些世界觀或者想法跟他不太統一的時候,內心會有些排斥。但拍攝時,跟丁黑導演聊通了一個問題:有時候,你在別人眼里其實跟你在自己眼里是完全不一樣。我們只能不斷探討和分析角色的心理,然后去感受他當時的處境,才能對這個角色完全理解。

記者:用什么方法理解和進入角色?

朱一龍:我會頭天晚上想象那個場景,在腦子里面把這場戲走完。但是往往,你到現場后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感受,每拍一條的時候,身邊的沙發或者椅子,還有你的對手,帶來的刺激也是不一樣的,這些還挺好玩。

記者:這也是為什么你一定要畫吳邪的那道疤的原因吧?

朱一龍:我之前讀這個人物的時候,就覺得他應該有(這道疤),而且剛開始拍攝,特別需要一些東西告訴自己我就是吳邪。

記者:高強度工作,會不會讓表演制式化?

朱一龍:主要這幾年不太一樣,原來演的角色一部戲可能差不多200場,那時候拉的周期比較長,做功課的時間也比較長,每天每場戲都是準備了很久才會去表演的。但現在新的困惑就是一部戲可能有800場,像《重啟》有1000場,人的情緒不可能一直保持在特別好的狀態,或者說每天都特別積極。這對我也是一個新的挑戰。

記者:那要怎么讓自己保持激情和新鮮感?

朱一龍:就是對職業的敬畏感。雖然很累,但每場戲你還是得盡量把自己的想法注入進去,盡量更好地完成人物。

演不出角色的感覺?一輩子都會有

許多人用“蟄伏”二字形容朱一龍,十多年表演沉淀,最終迎來“爆紅”。他在同學都簽約大公司時去拍小成本數字電影,在炒作、人設時代踏實演戲,不疾不徐。對于《鎮魂》的現象級走紅,他說:“我不覺得等待10年特別難熬,也沒覺得很漫長,反而覺得太快了,還沒準備好?!?/p>

看起來,他似乎是誤打誤撞入的行,“高考前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被說服去考了電影學院”;然而,他又把干一行愛一行貫徹得淋漓盡致。

在北影的第一次觀察練習,朱一龍模仿賣紅薯的場景,他直接租了一個烤紅薯的攤子,但不演賣紅薯的人,也不演買紅薯的人,而是從頭到尾站在一旁看著。結束后,他說自己演的是一個觀察紅薯的人——前一天,他盯賣紅薯的攤位一整天,用實際行動當了一回體驗派。

溫潤但不溫吞,乖巧而不失獨立思考,這是朱一龍安靜下的另一面。就像他剛入行時在劇組聊天,突然一個人對他說:“你的性格不太適合這一行?!币痪錈o心話,朱一龍回家認真思考了好幾天,最終確定:“別人說也沒用,我還是想演戲?!?/p>

他自然有他的野心:在中國的電影史、電視劇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記者:現在許多節目也好,KOL也好,都喜歡講演技的派別,你會這樣給自己的表演歸類么?

朱一龍:在電影學院,大家的教材其實都一樣,都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體驗派這種,但我覺得我拍到現在,不太再去分派別或者技巧,或是怎么去處理節奏。我覺得最難的還是怎么跟這個人物融合在一起,怎么能變成這個人物。

記者:還會有演不出來的擔心嗎?

朱一龍:有,我覺得一輩子都會有。因為現在人物更復雜了,(角色)階段會變得更多。就像我現在拍的《叛逆者》,劇本吸引我的就是它的階段性,一階段拍完后,角色就突然到了另外一個年齡段,等到你又要深入的時候,一下子又跳了。上午拍第一階段,下午拍最后一階段,然后來場夜線是中間那一階段。在這種情況下,你內心的思考和成長就很重要。

記者:現在仍有挑戰舞臺劇、話劇的念頭么?

朱一龍:對,我一定會找這個時間的。演員沒有觀眾的話,其實你不能稱之為演員,因為你的表演就是給觀眾看的,和觀眾最直接的互動就是在舞臺上。這對演員的成長還是很有幫助的。

現在既然有機會選擇,我就想拍一些會預想到比較好的作品給觀眾。如果沒有遇到特別打動我的劇本,可能就會去演話劇,或者通過其他方式豐富自己。

不管何時,先讓自己動起來

劍道,最重要的兩個要素是專注和練習,用來形容朱一龍的職業觀頗為恰當。提及表演,他說:“我相信練習,而不是等待?!?/p>

演員是一個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職業,需要對的時間對的狀態遇到對的團隊。而在天時未至時,最好的方式便是盡人事。曾經,朱一龍一年拍30多部電影,堅持了兩年。未必能大爆,但這種強度足以提升專注力。如果遇到相似的劇本,他就逼自己用另一種方式詮釋。

漫長得來的事物,更容易細水長流?;蛟S如此,“爆紅”后的朱一龍并未在心態上發生劇烈改變,唯一的焦慮是“擔心自己的東西不夠支撐所謂的名氣”。從《鎮魂》到《知否》再到《重啟》,每次接受采訪,他提到最多的還是“功課”二字:進入角色、詮釋角色、調試自我,這是演員一生的功課。

記者:畢業整10年,現在回想起來,大學教育對你影響最深的是什么?

朱一龍:我覺得是審美,在接受教育的過程中不斷思考什么樣的表演是你向往的表演。

記者:三十而立,有焦慮過么?

朱一龍:有的,年齡會帶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特別是當你小的時候。我20多歲時,就覺得30歲可能是件很焦慮的事,所以我在二十一二歲時,每一次過生日,都當作29歲來過,過著過著也就不焦慮了。

記者:“30世代”,給自己定了怎樣的目標?

朱一龍:拍能留下來的作品。

記者:今年對許多畢業生而言都很艱難,你會給他們怎樣的建議?

朱一龍:從小到大其實我們經歷過幾次這樣的(情況),我們可以看到,我們國家所有人凝聚力、執行力是很強的,大家也一定會克服過去?,F在是特殊時期,除了保障自己的安全,年輕的朋友也可以多思考一下,想一下自己后面要做什么,等疫情結束就立馬行動起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目標無所謂大小,但不管什么時候,都要讓自己先動起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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