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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張曙光《尤利西斯》

2020-04-19 10:04陳冰
神州·下旬刊 2020年3期
關鍵詞:尤利西斯詩歌

摘要:張曙光是九十年代的一位重要詩人,他的詩詩意連貫、自然,具有較強的沉思性的同時又不乏日?;奶刭|?!队壤魉埂肥菑埵锕庥?990年創作的一首詩,這首詩實際反映了前一個時期,即八十年代詩歌出現的問題。在《尤利西斯》一詩中,我們可以體會到詩人張曙光對“個人寫作”的寫作秩序的堅持和其鮮明的詩歌“敘事”特征。這首詩中所體現的對詩歌寫作困境的關照和對詩歌理想的追求也是該詩的魅力所在。

關鍵詞:張曙光;尤利西斯;詩歌;個人寫作

張曙光的詩歌關注“個人日常經驗”,善于用聯想、思索將意象加以組接,同時巧妙地處理現實與詩歌的關系,將時代的特征揉入詩歌之中。

《尤利西斯》一詩中包含著詩人張曙光對現實的沉思,也體現了詩人一貫的“敘事性”風格。這首詩嵌入荷馬史詩《奧賽德》,借歷史人物尤利西斯的命運并加入詩人創作主體的干預,來傳達出創作者本身對于現實詩歌困境的思考與關照以及對擺脫詩歌所面臨的困境的探索與掙扎。詩中細節的呈現巧妙而獨特,場景的切換自然而流暢,同時,看似迷離的比喻和象征也讓這首詩本身所具備的神話色彩與氣息更加濃郁。

下文從《尤利西斯》一詩本身和詩人的創作出發,解析其主題魅力和藝術特色。

一、時代詩人對現實詩歌困境的關照和詩歌理想的追求

九十年代,詩歌“邊緣化”危機加劇,“散文化”現實使得詩歌的發展困境愈加嚴重。社會經濟的發展使得各種文化的碰撞更加頻繁,人們對于文化產品的需求也在不斷變化。詩歌在滿足不了大眾的消費需求,又難以符合一些批評家的對抗“現實”的批判性功能的預期的情況下,向著社會和文化邊緣滑落。詩歌的“小眾化”使得詩歌的影響力縮小,再難有八十年代的輝煌。而另一方面,網絡技術的發展,各類媒體的逐漸發達,在催生一批“網絡詩人”的同時,也催生了許多陳詞濫調,使得詩歌藝術的前進受到一定阻礙。而在詩歌事件的影響下,許多詩人開始探索詩歌的轉型之路。

作為一位詩人,張曙光對于時代基本特征的把握無疑是精確而敏銳的,在詩歌寫作面臨困境的情況下,張曙光同樣在積極地思索擺脫詩歌困境的途徑,他對詩歌命運的關照在《尤利西斯》一詩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而我們的全部問題在于/我們能否重新翻回那一頁/或從一片枯萎的玫瑰花瓣,重新/聚攏香氣,追回美好的時日”從這幾句詩中,我們不難看出詩人對現實詩歌命運的關懷,“重新翻回那一頁”、“重新聚攏香氣,追回美好的時日”等等字眼都寄寓著詩人對詩歌重振輝煌的期冀。但現實的黑暗顯而易見,“塞壬的歌聲”已經成為“流行歌曲”,“我們的恐懼來自我們自己”,寫作者的困境不僅來自于外部世界,更來源于內在精神世界,在大環境的沖擊下,如若抵擋不住種種誘惑與沖擊,那么“最終我們將從情人回到妻子/冰冷而貞潔,那帶有道德氣味的歷史”,這是必然的。

作者聯系歷史人物尤利西斯,通過對尤利西斯艱難命運的感嘆來傳達對現實束縛的傷感,而九十年代的詩歌命運和寫作者所面臨的問題也正如尤利西斯的遭際一般,作者便是通過歷史與現實的巧妙勾連來實現這種具有悲劇意味的抒情,但在其中我們又能捕捉到文字底下所蘊含的沖破風浪與艱難險阻的勇氣與希望,這種看似矛盾的結合體恰恰又是這首詩吸引讀者的原因之一。

二、鮮明的“敘事性”詩歌風格及對個人主義的堅持

“敘事”與“個人寫作”“個人主義”等字眼是人們在提起張曙光時會自然而然想到的,而《尤利西斯》這首詩同樣體現了張曙光鮮明的“敘事性”詩歌風格和對個人主義的堅持。

《尤利西斯》一詩透過希臘英雄尤利西斯的故事來落實主題,節制的敘述語言是這首詩的一大特點,詩歌開頭:“這是個譬喻問題。當一只破舊的木船/拼貼起風景的全部意義,椋鳥大批地/從寒冷的桅桿上空掠過,浪濤的聲音/像抽水馬桶嘩嘩響著,使一整個上午/萎縮成一張白紙”,這種極富節奏感的語言使得詩歌的敘述過程平緩而又富有積蓄情感的力量,在描繪出尤利西斯在海上漂流的場景的同時,又將現實的意象融入其中,“像抽水馬桶嘩嘩響著”這一奇特的譬喻將歷史與現實拼貼起來,打破了歷史與現實的界限,讓人產生一種不現實感,同時又有強烈的現實感,“抽水馬桶”的響聲擾亂人的心神,又使“一整個上午萎縮成一張白紙”,這些意象都在敘述中加強了作者情感的表達,我們可以看出詩人內心的傷感與沉思,對寫作困境的關照也由此體現出來。

張曙光一直堅持“個人寫作”的寫作秩序,在大部分時間里并未躋身于八九十年代的詩歌派別、詩歌運動之中,而在《尤利西斯》中,詩人對個人情感在詩歌中的體現的重視也可見一斑:“午夜我們走過/黑暗而骯臟的街道,從樹葉和軟體動物的/空隙,一支流行歌曲,燃亮/我們黯淡的生活,像生日蛋糕的蠟燭”,“黑暗”、“骯臟”、“黯淡”等字眼都在一定程度上向我們傳達出詩人內心的痛苦與無奈?!扒槿恕迸c“妻子”的分歧,理想與現實的差距,這一切都進一步深化了這首詩的主題,將讀者引向關于理想的寫作與現實的寫作秩序之間面臨的難題的思考。

三、純粹沉潛的藝術風格

在某種意義上,張曙光是孤獨的,他堅持著以個人寫作的方式創作詩歌。然而他的詩歌恰恰通過是對時代、對日常生活的沉淀之后創作出來的,他的詩歌創作是純粹的,除去了浮躁與虛無。

在《尤利西斯》中,我們可以看到張曙光對個人經驗在詩歌中的處理,剔除了空泛虛無的陳腐抒情,他以敘事的方式體現出自身對于詩歌與現實的更深層次的思考,同時在敘事中抒情,這是對朦朧詩較為僵化的抒情方式的一種突破。事實上,張曙光本人一直堅持詩歌的本質是抒情。他將敘事視作一種寫作策略。正是由于詩人本身對于詩歌寫作純粹的喜愛以及對創作初心的保持,張曙光才能一直堅持著這種沉潛而純粹的藝術風格。而《尤利西斯》沿襲了他一貫的沉潛風格,堅實硬朗的詩風,貫穿全詩的思考,使之更具藝術魅力。

綜上所述,張曙光的《尤利西斯》,是一首極具個人創作特色、具有鮮明敘事風格的詩歌,這首詩所體現的對于詩歌命運的關切和對詩歌理想的追求具有高度的借鑒意義,其藝術風格和創作手法值得今天的詩歌創作者學習。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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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陳冰(1998.11)女,漢族,廣東省潮州市,本科在讀,華南師范大學,研究方向: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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