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花泡桐（節選）

離默

5

那么長時間了，我沉醉于渺小的喜悅

接近五十年。作為渺小之物的我

像呼嘯的山蛇雀躍于捕食的快感

在沒看見紫花泡桐之前，我幾乎不能認識到

我的渺小。這一刻，我淚珠奪眶

像被來日無多的噩夢驚醒。短暫

意味著，消失！而消失的，正是永恒！

被驚醒的這一刻非常短暫。我們仍免不了要面對

日常。日常是無度的消磨

使一切光亮之物陰翳。然時間，就是那樣的消磨

6

我不可能成為嶄新的我。那樣的想法是徒勞可笑的

就如同紫花泡桐一樣

被驚醒的我仍然清楚意識到，規則所在

不可逾越。

我寧愿與紫花泡桐錯肩而去

就像從未在四月的雙溪水庫邊遇到她

即便如此，我也無法擦去她紫色的痕跡

我不能假裝，她沒有來過。

我掩面而泣，我無所適從

但我，仍然活著，并且，害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