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小草

呂觀德

那棵小草

那棵小草長在山頂上

妖艷綠色，穿著祼露胸膛的時裝

它以為是因為自己得自父母基因的強大遺傳

完全不明白，它的生長是因為有雨露陽光

它身材嬌小

可人們遠遠可以把它眺望

它覺得是因為自已有奪目的高大體量

全然不知道，只是是因為自己傍著高山這個大款

微風吹過

它站在平臺上，左右搖擺，炫耀自已的盛裝

它哪里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高山

自已甚至比不上河邊、路旁的那些樸實的同伴

山頂原本只是它生活的平臺

可它卻把山頂變成自己賣弄風騷的舞臺

殊不知，山峰被歲月風化侵蝕后

千仞懸崖下的山谷就是它的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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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如嬰兒

陽光在烏云的夾縫中擠著，鉆出頭來

粉粉的、嫩嫩的臉

像剛離開母體的嬰兒

一雙晶瑩透亮的眼晴滴溜溜探視著前方

黑沉沉的，但陽光沒有抖顫

因為是私生子，而且疼得烏云嚎叫著

烏云想竭力掩蓋自己曾經的荒唐

拉扯著黑袍，想把陽光蒙上

讓它在窒息中死亡

然而，不屈的陽光用雙手在黑幕上

一點點、一點點摳開擋著的黑墻

蹭的跳出洞口，炯炯雙目射出萬道金光

烏云被扯得四分五裂

只好披頭散發，拼命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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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路燈

鬧市區的道路上，一盞路燈

孤零零地佇立在路旁

路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春夏秋冬里，雨電風霜中

夜幕下，它從不遲到，也不缺崗

人們就著它灑下的燈光

匆忙或悠閑地走往或踱向前方

可他們吝惜著自已的目光和言語

貪污著對路燈的贊賞

突然，有一天，路燈進入重癥病房

情侶在品味愛情時碰上欄桿

騎車的人們黑暗中撞到了南墻

年老的夫婦摸黑中，相攙著如臨深淵

人們在咒詛著路燈

又表達著對路燈的期盼

……

路燈重新發亮

路過的人們依然漠視著燈光

路燈再次告假

人們又流露著對路燈的期待衷腸

……

路燈柔光如水，絲絲縷縷瀉在地上

編織著光亮的地毯

踩著它，人們的心啊

應該像前方的路，沒有一絲黑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