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組詩）

秋若塵

陰 影

我也看到金黃色的陰影

和你看到的

一樣

任何事物的變化。都是有跡可循的

有時候我深覺

巖石上開出的那些花兒是我

它們一個，一個

都有漂亮的陰影

在十月，我歌頌過十月，也贊美過我的

敵人

而十一月來臨

我又要給你們留下什么

我深知。那風聲陡峭

有不可預見的危險

月光的合金1

——給格麗克

她寫了很多詩，提到死亡

這個黑暗的命題

并不像黑暗本身那樣給人帶來驚悸和悲傷

她活在自己的月光里

那月光耀眼

又孤獨

這個滿手黃金的女人

她一遍遍把我們

摧毀

經驗是狂歡后多余的產物

黃金的殿堂

并不因此而改變

我們不在乎那些。月光

帶來長久的沉默

——也帶來死亡

的信息

我不是我的

我不屬于任何人。

不是恒星，玫瑰，鐵屑，木頭，線圈，

粉塵，草，果實

不是少女，不是老婦

我愛世間灰色的屋頂

我愛我體內源源不斷的痛苦

玫 瑰

我選擇原諒了她

那個女人，在我走后

沉默地來到花園里

還有一朵玫瑰

院子里還有一朵玫瑰

她摘下來別在發間

若無其事地走了

她不知道我在看她

我在她身后

為什么她要竊取玫瑰而不是別的什么事物

因為那美的

無與倫比的誘惑

我原諒了她

陽光給我金黃的一面

也給過我陰影

我不會承認，我是對的

當然也不會否認

一朵玫瑰

置身曠野

她有取之不盡的美

楔 子

在這一點上，我們保持驚人的一致

“我要再向前走一點

到天黑再回來”

“走得再遠一些

趁果子還沒有落地”

走得再遠一些，至少天還沒有黑，冬天

還沒有到來

動物們還沒有進入睡眠

至少目前，我還在為一首詩憂愁不已

而這也同樣是令你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