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文化之都”魏瑪的城市文化特色與布局及對中國的借鑒意義

王思雨 吳慧勇

近年來，中國經濟在世界的影響力迅速提升，但中國文化在世界范圍內的影響力提升并不明顯，中國該采用什么樣的形式提升文化的影響力，是本文要研究的重點問題。本文運用案例分析法、對比分析法等方法，以“歐洲文化之都”活動為例，對歐洲文化創意的傳播方式和傳播效果進行剖析，重點分析了德國城市魏瑪入選“歐洲文化之都”的深層原因，從城市文化特色和文化設施布局入手，分析歐洲特色和原有的文化底蘊，從而為中國城市化建設中如何保持城市文化特色以及如何進行文化設施布局提供參考。

一、研究背景與意義

近年來，中國經濟的發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但是中國文化的傳播卻一直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一貫以智慧深刻全面著稱的中國文化在當今飛速發展的時代，沒有順利跟上世界潮流。相比之下，歐洲卻是世界上最發達的文化創意產品生產地。為了鞏固這一地位，歐洲國家不斷加強文化產業的跨境運作能力。在過去的30年里，“歐洲文化之都”已經成為歐盟最成功和最受歡迎的一項活動，同時也吸引著全世界的目光?！拔幕肌边@一稱號不僅給歷屆當選城市帶來了新的機遇，營造出具有多元文化特色的產業模式，還助推了很多老工業城市的文化、社會和經濟發展。歐洲文化對中國的輸出可謂是非常成功，“歐洲文化之都”活動的開展更是大大彰顯和提升了整個歐洲的文化魅力和綜合影響力?！皻W洲文化之都”活動的舉辦能夠很好地將城市產業的轉型提升作用體現在將短期的文化勢能釋放到長期的城市綜合發展中，對歐洲城市的旅游以及相關產業的發展有明顯的推動作用。

歐洲文化之都（European Capital of Culture，ECC），是每年在歐盟成員國中選出兩座城市作為文化首都，結合這兩座城市自身的特色，擬定主題活動，開展為期一年全民參與的一種文化藝術活動。ECC的理念就是將某一座城市置于歐洲文化的中心位置，助推其文化、社會和經濟的發展，例如，法國里爾、波蘭克拉科夫、荷蘭代爾夫都曾經通過ECC的評選實現了城市轉型和復興。ECC的當選，會為某個城市的文化傳播、形象提升起到很好的助推作用，同時也能吸引世界各國的關注，增加歐洲文化在世界的影響力。

受到ECC活動的影響，2014年中日韓三國共同舉辦了“東亞文化之都”的評選活動。ECC的評選和創建強調“歐洲維度”，參選ECC評選的城市或者項目必須代表歐洲文化，城市或者項目的總體愿景必須關于歐洲，需要體現歐洲文化的共同性和多樣性。同時，參與ECC活動評選的城市自身又需要具備獨特的文化，要有特色?？偟膩碚f，對文化的多樣性融合是ECC活動開設的主要目的。從長期來看，產業轉型提升首先得益于城市品牌與文化知名度的提升帶來的內在轉型動力，其次體現在以文化創意、文化旅游產業為切入點，帶動經濟整體轉型和提升。在此背景下，本文以“歐洲文化之都”德國魏瑪為例，著重分析了其獲選“歐洲文化之都”稱號的原因，從城市文化特色與布局著眼，分析對中國文化傳播的借鑒意義。

二、德國城市魏瑪文化特色及布局

（一）文化特色

魏瑪是位于德國中部的一座小城，屬于圖靈根州，目前市域人口69 000人左右。魏瑪曾經經歷過經典的金色魏瑪時代和銀色魏瑪時代，文化底蘊豐富。在魏瑪這座小城，曾經涌現出尼采、歌德等眾多世界著名文化學者。魏瑪是德國第一個共和國“魏瑪共和國”的誕生地點，還誕生了世界聞名的學派，如包豪斯學派，這些都使魏瑪的國際聲望達到了巔峰。魏瑪人為自己的城市有如此深厚的文化底蘊而感到自豪，他們認為，他們的城市不僅可以稱作歐洲文化的中心，甚至可以作為世界文化的中心之一。

在一定程度上，魏瑪可以被看作德國文化的一面鏡子，這是德國建筑文化的重要標志，其城市文化特色以及文化設施建設在全世界范圍內都堪稱范本。在1999年，歌德誕生250周年之際，魏瑪獲得了“歐洲文化之都”的榮譽稱號。

魏瑪之所以能夠獲得“歐洲文化之都”的殊榮，一方面是因為魏瑪具有豐富多樣的文化，另一方面是因為魏瑪是一個對文化和歷史極為尊重的城市，不論是重要文化、光輝文化還是不光彩的文化，都能在魏瑪這座城市得到尊重和體現，這也是歐洲人對待文化的一貫態度。具體分析，魏瑪城市文化特色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古典文化特色

1794年是魏瑪古典文化誕生的一年，這一時期，作家歌德和席樂共同創造了很多作品，最能代表他藝術成就的作品《浮士德》就是他停留魏瑪期間創作出來的。由此，歌德成為魏瑪古典文化精神的象征。在同一時期，在魏瑪生活并進行創作的文學巨匠還有席勒、維蘭德、赫爾德等人。也正是因為這樣，魏瑪成為整個德國甚至是整個歐洲的精神圣地，代表了德國的古典文化的起源和傳承，因此，魏瑪也被世界譽為“德國的瑞典”。

2.集權主義文化特色

與德國很多城市類似，魏瑪也曾被集權主義統治。1933年，以希特勒為首的納粹黨統治德國，為了鏟除異己，納粹黨對猶太人進行瘋狂地迫害，在魏瑪修建了當時德國最大也是最早的集中營：布痕瓦德集中營（Gedenkstatte Buchenwald）。而在魏瑪的老城區也修建了巨大的廣場和建筑供希特勒閱兵使用，希特勒在廣場上進行演講，宣揚其領袖力量，此時魏瑪的集權主義文化達到了頂峰。希特勒下臺之后，布痕瓦德集中營成為對世界所有公民開放的博物館，與納粹主義相關的建筑也被保留，揭示那一段黑暗的歷史，成為魏瑪集權主義文化的象征。

3.校園文化特色

由于包豪斯大學和李斯特音樂學院兩所世界著名的大學位于魏瑪，2004年，魏瑪被德國授予“大學城”稱號。其中，“包豪斯學派”誕生地的包豪斯大學對德國文化的影響更加深刻。1919年，時任包豪斯大學校長的格魯皮烏斯提出藝術與工藝合二為一的教學計劃，為德國工業時代的設計教育開創了新的思路。以此為理念的設計風格瞬間席卷整個歐美，魏瑪也成為世界現代建筑設計的發源地，后來這種風潮席卷了整個世界。魏瑪作為德國最早的大學城，校園內文化氣息濃厚，開放式的管理使包豪斯大學和李斯特音樂學院之間經常舉辦文化活動。

4.現代景觀文化特色

作為現代建設設計的發源地，魏瑪的現代景觀城市文化也得到了較好的發展，除了古典的文化氛圍外，到處都散發著現代文化的氣息。隨著城市的發展，魏瑪出現了很多展示當代氣息的文化設施，如展示當代繪畫作品的博物館、文化展覽中心、城市會議中心等現代文化景觀都在推動魏瑪不斷向前發展。魏瑪城市文化特色濃厚，城市文化設施時刻彰顯著魏瑪歷史的變遷和發展，這也是魏瑪被評為“歐洲文化之都”的重要原因，魏瑪的城市文化設施建設已經上升到魏瑪城市空間結構構建的重要高度，對魏瑪城市文化的塑造和傳播起著重要作用。

（二）文化設施布局

在不斷的發展中，魏瑪建設了很多城市文化設施，整個城市很注重博物館、展覽館、名人故居等展覽性的文化設施建設。根據權屬類型的不同，可以將魏瑪城市文化設施劃分為政府主導型、第三組織主導型以及私人主導型設施。政府主導型文化設施主要是政府、魏瑪大學以及古典基金會管理的文化設施，第三組織主導型管理設施主要是教會等其他組織管理的文化設施，剩下的都是私人經營的文化設施。本部分將以魏瑪“海德教堂”為例分析魏瑪城市文化設施布局的特點。

海德教堂位于魏瑪老城區的中心位置，是魏瑪新老城區互通的必經之地，海德教堂的北面是雅各布斯廣場，南面是魏瑪重要的集會市場，東面是魏瑪城市宮殿，交通位置好，在德國知名度極高。魏瑪教堂是一座4層樓的哥特式風格的建筑，外墻面是白色，在1734-1745年內部被裝修為巴洛克風格。海德教堂占地0.12公頃，整體形態近似長方形，海德教堂的南側是出入口，該出入口占據了海德廣場幾乎整個北側的邊界。海德之家、海德小學、騎士餐廳燈建筑分布在海德教堂的周圍，但是這些建筑的體量普遍較小，以此來凸顯海德教堂的特殊性，更凸顯了海德教堂地理標志的地位。

海德教堂的布局具有典型的歐洲文化的特點，是魏瑪城市中知名度最高的教堂之一。每到周末會有很多人在海德教堂做禮拜，新出生的孩子也會在海德教堂接受神父的洗禮。由此可見，海德教堂在魏瑪人心中具有崇高地位。2012年，施工隊在海德廣場的地底下挖出了一具尸骨，雖然至今還沒有確認尸骨的身份，但是魏瑪人普遍認為，在海德廣場周圍埋葬的人，必定是很著名的人物，這也為海德廣場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海德廣場的氛圍比較莊重，在整個建筑群中，海德教堂是整個廣場的主導。周圍分布著餐廳、學校等建筑，是魏瑪人本土化的重要體現。海德廣場獨特的外形，莊嚴神圣的地位，在魏瑪人心中具有不可取代的地位，也是魏瑪精神甚至是德國精神的象征。魏瑪文化設施布局符合歐洲文化的特點，是歐洲本土文化的整體呈現，但又具有獨特的文化特點和底蘊，這是魏瑪能夠成為“歐洲文化中心”的重要原因。

三、中國城市文化特色及文化設施布局存在的問題

與歐洲20世紀就開始開展文化設施建設和布局相比，中國在文化設施建設以及文化設施布局等問題上明顯不夠重視，中國在2012年6月才開始正式印發《國家“十二五”文化和自然遺產保護設施建設規劃的通知》。也就是說，中國的城市正式建設及布局城市文化設施還不到10年的時間。中國的城市化進程在近些年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是在文化特色方面，中國更強調的是地方性特色，對少數民族以及某些特殊的文化活動比較推崇，很少關注城市文化特色和文化基礎設施布局等，現階段中國城市文化特色及文化設施布局存在以下問題。

（一）城市傳統文化資源正在逐漸消失

城市傳統文化具有唯一性、不可再生性以及易損失的特點，在城市化的進程中，對城市文化空間的破壞使很多城市失去了傳統文化的記憶，導致城市傳統文化被破壞?，F階段，很多城市建設者及規劃者只圖眼前利益，沒有考慮城市建設中的文化資源的保存和集成，使大量具有濃厚文化積淀的建筑和民居被摧毀，導致城市文化特色逐漸消失。

（二）形態特征喪失

形態特征指由一個城市全面的實體組成，體現了一個城市的整體特點。中國幅員遼闊，各個城市具有不同的特點，城市多樣性比較豐富。但是當前建設者為了追求城市建設的時效性，紛紛向西方國家看齊，以“國際大都市”為目標建設自己的城市，忽略了城市獨一無二形態和特點，使很多城市規劃出現了千篇一律的景象。

（三）文化資源配置不合理

當前形勢下，城市文化區域整合以及整體規劃滯后是城市文化建設的主要問題。在我國的城市文化設施布局中，很多城市都存在文化設施利用不充分，大量文化資源處于閑置狀態等問題。在城市各個區域的文化資源整合以及文化資源配置方面，往往缺乏整體的布局整合，導致基礎設施布局不合理。

四、中國城市文化特色及文化設施布局對策

中國與德國的城市發展水平和規劃理念存在很大的不同，借鑒德國魏瑪城市文化設施的布局，可以總結出以下可以供中國城市文化發展借鑒的經驗。

（一）文化設施布局理念方面

政府應該加大對城市文化設施的建設力度，增加文化設施類型的豐富性和多元化。同時，還要加大對歷史文化建筑以及其他設施的保護力度，切忌為了現代化建設而毀壞歷史文物;另外，還要樹立正確的文化價值觀，提高公眾在文化設施管理中的參與性，制定多方參與的文化設施保護制度。

（二）文化設施布局策略方面

從宏觀上看，要結合城市文化特色，繁殖重點的文化區域，形成城市的文化核心區，通過塑造文化核心區帶動周邊區域文化設施建設，推動整個城市發展;從中觀上看，要將城市的歷史積淀與現代化相結合，將文化設施建設與城市整體發展相融合，最終形成完整的城市網絡系統;從微觀上看，文化設施布局需要考慮人的活動，即文化設施布局需要提高公共空間的識別性，與市民舉辦的日?；顒酉嘟Y合，提高市民的日?；顒雍图w活動的文化情感。

（三）增強文化設施建設的包容性

在建設城市文化設施的同時，要考慮到不同時期產生的不同文化，尊重每個特殊時期產生的獨特文化，不論是主流文化，還是次要文化、輝煌文化或者不光彩的文化，只要能夠真實地反映城市的歷史，都應該予以保護。這些文化設施正是一個城市歷史積淀的最好證明，與現代的文化設施相比，更具有文化底蘊。

五、結語

城市文化設施的特色與布局是魏瑪能夠在ECC評選中較早地脫穎而出的關鍵，歷史的沉淀與文化設施網絡的建設對魏瑪乃至整個德國以及歐洲的文化都有重要影響。不同的文化設施，代表了魏瑪不同的文化特色，他們無一不真實反映了魏瑪的歷史，這對中國城市文化設施的建設和布局具有重要的參考意義。

（作者單位：湖北文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