砥柱中流：俄羅斯戰略轟炸機部隊的榮光與現狀（下）

選鋒

僅從外觀上看，當前在役的圖-95MS似乎與上世紀50年代入役的第一架圖-95并無區別，北約對這兩種轟炸機也僅僅以“熊”H和“熊”A的綽號相區別。圖-95MS延用初代圖-95的4臺渦槳發動機，加上大直徑四葉螺旋槳的動力配置，也很容易給人留下這是一種舊飛機的印象。然而，這卻是錯誤的。

俄羅斯遠程航空兵部隊目前使用的圖-95MS是制造于80年代和90年代初的批次，就技術而言較1955～1969年間制造的舊批次有很大的不同。有意思的是，俄軍在役的圖-95MS帶有鮮明的個性特征，即在機身編號外還有以俄羅斯城鎮為名的昵稱，這在圖-22M和圖-160部隊中是沒有的。已知的圖-95MS名號包括伊爾庫茨克、薩拉托夫、莫斯科、沃羅涅日、大諾夫哥羅德、梁贊、薩馬拉、車里雅賓斯克、塞瓦斯托波爾和斯摩棱斯克等。

正在空中加油的圖-95

圖波列夫大飛機：圖-95MS、圖-160和圖-204C

圖-95MS可以說是因Kh-55亞音速空射巡航導彈而生的。當蘇聯于1976年啟動Kh-55項目時，原打算以最新開發的圖-160戰略轟炸機為其運載平臺，不過圖-160當時還遠遠沒有準備好。為了獲得一個便捷又可靠的導彈空射平臺，蘇聯遂決定重啟已經停頓了十幾年的圖-95生產線，此后實施了相應技術升級的新款圖-95的第一架原型機于1979年9月首飛，圖-95MS又分為兩個子型號。較舊的型號配有“山楊”導彈初始化和發射系統，于1986年投入使用的較新的型號則改用更先進的“章魚”系統，可以實現與改進型的Kh-55SM巡航導彈的兼容。兩種子型號之間的另一個差異是攜帶的導彈數量，“山楊”版圖-95MS在內部武器艙攜帶6枚導彈，而“章魚”版的內彈艙和翼下掛架，共可攜帶10枚導彈。自2003年以來，圖-95MS的武器一直是Kh-55、Kh-55SM或Kh-555系列巡航導彈，而在經歷了始于2015年初的改裝后，“熊”的武器選擇范圍已然擴大。這種戰略轟炸機能夠攜帶射程約為4000千米的Kh-101巡航導彈和射程約為5000千米、采用核戰斗部的Kh-102巡航導彈，它們的射程都遠大于Kh-55SM的3000千米。

由于圖-95MS的內部武器艙是為6米長的Kh-55導彈量身定制的，因此7.5米長的Kh-101和Kh-102只能掛在外部掛架上，這樣一來，增加的空阻必然會對轟炸機的航程產生影響。武器升級之前，圖-95MS的標準配置通常是6～10枚Kh-55系列導彈，而升級后的轟炸機可以在4個外部掛架攜帶8枚Kh-55SM或Kh-101/Kh-102，從而進一步提升了最大武器載荷。

在強化武器載荷的同時，圖-95MS的機載系統升級也在持續進行中。在第一階段升級中，有十幾架“熊”更換了衛星導航系統，采用了新的全向測距/儀表著陸系統、短程無線電導航系統、自動定向儀以及雷達高度表等。

而自2009年底開始，俄羅斯國防部又開始推進圖-95MS的新一輪升級，除了新型雷達、導航套件和飛行數據顯示系統等之外，最重要的變化是引入NK-12MPM渦槳發動機。這款提升了結構強度和使用壽命、同時減少了自身振動的升級版發動機，將配合新型AV-60T大直徑螺旋槳給“熊”注入強勁動力。

作為世界上唯一一種將后掠翼與渦槳發動機相結合的大飛機，巨大的螺旋槳裝置正是“熊”給世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部分。升級版發動機和螺旋槳的試驗始于2013年4月，而換“芯”后的第一架“熊”已經在完成試飛后被命名為圖-95MSM。根據圖波列夫公司發布的聲明，俄軍現役的圖-95MS此后將全部升級到圖-95MSM標準。

掛載著Kh-101巡航導彈的圖-95MS

圖-95MS轟炸機座艙全景視角

圖-160超音速變后掠翼戰略轟炸機是俄羅斯遠程航空兵部隊3款轟炸機中最新的和數量最少的，同時其在正式列裝前的“測試期”也是最為漫長的。

圖-160的開發始于1967年11月28日，原型機則在1981年12月18日首飛。1987年4月，2架圖-160加入了駐扎在烏克蘭普里魯基的第184重型轟炸航空團，該團于是成為蘇軍中第一個接收“海盜旗”的單位。然而此后該機僅保持“初始作戰狀態”，遲遲未能全面入役。直到2005年12月30日，俄羅斯空軍才宣告圖-160正式入役，而此前自1987年以來跨越蘇聯空軍和俄羅斯空軍的使用期，都被視為漫長的測試階段。

在為其設定的戰略導彈跨洲際投送平臺這一主要角色中，圖-160以0.77馬赫的速度在高空飛行。在沒有空中加油的情況下，在武器艙內攜帶6枚Kh-55、Kh-55SM、Kh-555導彈時，“海盜旗”將以1.5馬赫的突防速度穿透敵人的防區，在這種速度下的作戰半徑為2000千米。

當前在役的16架圖-160中，已經有6架自2014年以來升級到了圖-160M1標準，喀山工廠的M1標準包括新型雷達、導航系統、自動駕駛儀和通信套件等。更重要的是，能力提升后的“海盜旗”已經能夠攜帶最多12枚Kh-101常規導彈或Kh-102核導彈。

1994年6月，圖-160的生產因各種原因中止，當時產量只有區區25架。不過在2015年4月29日，俄羅斯國防部長紹伊古大將在訪問喀山飛機廠時，首次向外界公開透露了恢復圖-160生產并將其升級到圖-160M2標準的設想。2019年1月25日，在普京總統到場親證的情況下，俄羅斯國防部在喀山簽署了首批10架新型圖-160M2戰略轟炸機的訂單，預計總采購量將達到50架。

圖-160M2最核心的變化在于更換動力系統，新發動機將由薩馬拉的庫茲涅佐夫公司提供，后者已于2014年8月獲得了軍方的訂單，這意味著在生產線暫停25年后，庫茲涅佐夫公司將全力推進生產升級版的NK-32-02渦扇發動機。

相比此前圖-160配用的NK-32發動機，NK-32-02具有性能更好的壓縮機和渦輪葉片，內部空氣動力學設計更為合理，冷卻也更有效，因此能夠在降低油耗的情況下保持總推力不變。根據圖波列夫公司的測算，在換用新發動機后，圖-160M2在攜帶6枚巡航導彈時的航程可達13950千米，較之前的型號有了顯著提升。

在2019年的簽約儀式上，俄國防部宣稱圖-160M2的首飛時間將是2021年，當時曾有西方軍事評論家認為這一時間節點是“不太可能的”，然而新型“海盜旗”在2020年初就已經提前完成了首飛。根據規劃，圖-160M2的批量生產預計將于2023年開始，每年可交付3架。對于正致力于全面重振國防實力的俄羅斯來說，圖-160的升級量產計劃無疑占據著極其重要的地位，正如俄國防部發言人在談及恢復圖-160生產時所表示的那樣：“這是一個宏大的項目，在后蘇聯時代我們的飛機工業史上，是前所未有的?！?/p>

“臺風”伴飛“海盜旗”，此照片攝于2015年

圖-160座艙儀表板一覽

作為一種力量投射工具和戰略威懾手段，蘇聯時代的戰略轟炸機曾長時期執行高強度的遠距離戰略巡航，蘇聯解體后，此類任務的強度立即大幅下降，畢竟這樣的飛行需要耗費大量資源。在整個20世紀90年代，俄羅斯空軍的戰略巡航極其有限，在情況最極端的1999年，遠程航空兵部隊飛行員的年均飛行時間甚至低至21小時。

當然，有記錄表明，俄羅斯戰略轟炸機偶爾也會出現在遙遠的空域。1999年6月，一個圖-95MS雙機編隊在“西方-99”軍事演習期間完成了從恩格斯到冰島的15小時長程飛行。在同一場演習中，另有2架圖-160緊貼著挪威海岸線飛行，而且在返航途中，這2架轟炸機分別朝著里海的訓練場發射了一枚Kh-55導彈。同年9月，先后有4架圖-95MS從“前沿機場”阿納代爾和蒂克西出發，執行了接近加拿大海岸的巡航任務。

進入新千年后，俄羅斯轟炸機偶露崢嶸的情況發生了改變。2007年8月18日，俄羅斯總統普京高調宣布，已停止15年之久的戰略轟炸機的境外定期巡邏飛行任務將恢復。甚至在普京發出這一聲明的前一天，冷戰時期那種北約軍機“伴飛”俄羅斯轟炸機的經典場面就已經重現了。當時，英國皇家空軍第11戰斗機中隊的2架“臺風”F2戰斗機，自林肯郡的科寧斯比基地緊急升空，監視和伴飛了一架“意圖不明”的圖-95MS。

F-22伴飛圖-95MS，這一幕發生在2019年

值得一提的是，8月17日的行動是“臺風”F2在入役英國空軍后的首次空中攔截記錄，而在接下來北約軍機隨俄羅斯轟炸機而動的場合中，還有別的新型西方戰斗機完成了其首次“亮相”。2007年11月22日，在世界另一端的阿拉斯加附近，來自埃爾門多夫空軍基地的美國空軍F-22A跟蹤了2架圖-95MS，這是第5代戰斗機“猛禽”的首次攔截行動。此后，在2020年3月7日的一個類似場合中，挪威皇家空軍的飛行員完成了另一種5代機F-35A“閃電”Ⅱ的首次攔截任務。

在2007年這樣一個標志性的年份中，俄軍戰略轟炸機共執行了不下80次遠距離巡航任務，那些曾經出現在大西洋、北冰洋、太平洋、黑海及北極地區上空的龐大身影又回來了。在此類長途飛行中，圖-95MS或圖-160并非孤軍行動，它們可以從伊爾-78M加油機那里補充燃料，可以得到A-50預警機的支持，在出發的初段和返程的末段也可以得到蘇-27或米格-31戰斗機的陪伴。

在此后的一段時間中，遠程航空兵部隊的戰略巡航強度有所下降，不過在最近幾年，任務強度又開始明顯回升，據俄羅斯國防部發布的數據，俄戰略轟炸機在2019年和2020年的戰略巡航次數分別在50次左右。其中，在2019年7月23日還出現了值得一提的特殊時刻。歷史上第一次，2架俄羅斯空軍的圖-95MS與2架中國空軍的轟-6K轟炸機在東海和日本海上空聯袂行動，成功完成了兩國的首次聯合空中戰略巡航飛行。

除了上述針對性和戰略寓意較強的巡航任務，俄羅斯戰略轟炸機有時還會長途跋涉對友好國家展開訪問。此類飛行往往具有“異國情調”，比如2架圖-95MS于2017年12月造訪印度尼西亞，2架圖-160在2018年12月飛往南美國家委內瑞拉，以及2架圖-160于2019年10月訪問了南非的沃特克魯夫空軍基地等。

在高強度的遠距離戰略巡航全面復蘇的同時，俄羅斯遠程航空兵部隊還取得了一項重要成就，那就是其裝備的3款主力轟炸機已全部有過參加實戰的記錄。如前所述，從阿富汗到車臣再到格魯吉亞，圖-22M“逆火”遠程轟炸機已經多次扮演過空中急先鋒的角色，而當俄羅斯空軍深度介入敘利亞內戰時，圖-22M作為經典的“炸彈卡車”再次重返戰場。

圖-95MS掛載的Kh-55空射巡航導彈

赴敘利亞打擊反對派武裝和極端組織武裝的圖-22M配有新式設備，那就是由俄羅斯民營公司Gefest&T開發的SVP-24機載航彈投彈系統。這種采用模塊化設計的綜合測算系統原本是為蘇-24M戰斗轟炸機量身打造的，號稱可以令蘇-24M在投放普通炸彈時獲得“堪與精確制導炸彈相媲美”的打擊精度。

在經過適度改進后，該系統成為可以集成到圖-22M轟炸機上的SVP-24-22航空電子套件，Gefest&T聲稱，該系統使得“逆火”在敘利亞投放自由落體炸彈的精度提高了8～10倍。

為執行敘利亞任務，第52和第200航空團的圖-22M3從原駐地前出到北奧塞梯的莫扎克空軍基地，自2015年11月17日起深入敘利亞空域履行作戰使命。這一天被認為是俄羅斯空天軍在敘利亞發起的第二階段空襲作戰的發端，俄遠程航空兵部隊首度從本土基地出發參戰。在向總統普京通報情況時，國防部長紹伊古大將高調指出，這一新舉措使俄羅斯軍隊能夠對敘利亞境內的任何地方發動猛烈打擊。

當從莫扎克直飛目標時，“逆火”的任務持續時間約為5小時30分鐘，飛行距離約為4500千米。為了確保飛行安全，每架參戰的圖-22M3通常在其內部炸彈艙攜帶12枚OFAB-250-270航空炸彈，這僅占到“逆火”最大武器載荷的四分之一。

在行動初期的11月17日到20日，遠程航空兵部隊每天都出動2個波次的圖-22M3，每波次出動12架——第一次是在黎明前幾個小時，第二次是在午后時分，4天周期中總計出動96架次。

著陸中正放出阻力傘的圖-160

2005年普京總統親駕圖-160轟炸機的著名場面

每個波次的12架轟炸機分為3個4機編隊，每個編隊都由一架集成了SVP-24-22航空電子套件的“逆火”作為領航的長機，另外3架暫未升級的轟炸機為僚機，保持與長機緊密編隊飛行，然后在長機的指揮下同時投下炸彈。

俄軍方反饋的任務報告證實了Gefest&T公司的宣傳，即SVP-24-22能夠為圖-22M3提供精確的目標位置信息（據稱誤差僅為30～50米），而無論轟炸機取何種飛行姿態或遭遇何種天象條件，都能對確定的目標實施精確投彈。而俄軍無人機拍攝到的視頻也顯示，圖-22M3在敘利亞采取的這種“導航轟炸戰法”具有很高的打擊精度。

從2015年11月到2018年8月，“逆火”共在敘利亞上空執行369架次任務。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戰場形勢的變化，圖-22M3的載彈量也在發生著變化。介入敘利亞之初，這種轟炸機一次投擲12枚航空炸彈，這一數字到2016年夏天減少到了10枚，此后又進一步減少到了6枚。

和“逆火”再度上陣相比，更值得一提的，是圖-95MS“熊”和圖-160“海盜旗”這兩款戰略轟炸機也雙雙在敘利亞完成了自己的戰場首秀。

與“逆火”的出擊同步，6架圖-95MS和5架圖-160在2015年11月17日披掛上陣，在蘇-34戰斗轟炸機和蘇-27SM戰斗機的護衛與配合下，朝敘利亞境內的14處目標發射了34枚空射巡航導彈，打擊對象包括指揮所、儲存設施、訓練營和三座武器彈藥廠。這是俄羅斯遠程航空兵部隊的戰略轟炸機所參加的首次戰斗。

和圖-22M3不同，擁有航程優勢的戰略轟炸機是從它們的原駐地出發參戰的。圖-160從恩格斯空軍基地出發，任務時間為8小時20分鐘，而速度較慢的圖-95MS在9小時30分鐘內完成了任務。

在接下來的3天里，兩款戰略轟炸機繼續掛彈上陣，根據俄羅斯國防部發布的數據，在4天行動期間，圖-95MS和圖-160共計發射了27枚Kh-555和48枚Kh-101巡航導彈，攻擊有效率在96%以上。

行動期間，各波次戰略轟炸機大致保持著相同的飛行路線，但也有例外。11月20日，2架圖-160在從俄羅斯北部科拉半島的奧列尼戈爾斯克起飛后，先是飛過巴倫支海和挪威海，然后與挪威海岸平行飛至大西洋，繞過不列顛群島，再經直布羅陀進入地中海后轉折向東，在飛越整個地中海后向敘利亞境內目標發射了4枚Kh-555導彈。

當巡航導彈仍在空中飛行之際，這2架“白天鵝”在蘇-30SM戰斗機的護送下繼續向東飛越敘利亞，然后相繼越過伊拉克和伊朗到達里海，再從那里轉向莫斯科東南約700千米的恩格斯，此后安全抵達它們在那里的“老家”。這次充分展現了戰略轟炸機特性的特殊出擊歷時約16小時，飛行距離達到13000千米。

就任務定位來看，圖-95MS和圖-160這樣的戰略轟炸機所針對的是敵對國家至關重要的政治、軍事和經濟目標，面對著擁有完善防空系統的對手，這兩種轟炸機通過在防區外發射巡航導彈的手段，摧毀敵方國防設施、擾亂政府和軍隊的指揮系統和通信網絡。然而就敘利亞的情況而言，顯然并不具備出動戰略轟炸機的條件，反對派武裝和極端組織武裝缺乏先進的防空系統，也不具備值得動用昂貴的空射巡航導彈去加以摧毀的戰略基礎設施。事實上，俄軍遠程航空兵部隊所打擊的目標，都處在以敘利亞為基地的蘇-34和蘇-24戰斗轟炸機的打擊范圍之內，那么，“熊”和“海盜旗”的出動，豈非殺雞用了牛刀？

掛載著Kh-101巡航導彈的圖-95MS

俄羅斯決定動用戰略轟炸機這樣的國之重器，當然有其戰略層面的考量。簡言之，遠程航空兵的大規模亮相，向全世界高調展示了俄羅斯戰略轟炸機作為全球力量投射工具的強大威懾力，顯示了其使用常規彈藥實現超遠程打擊的戰術能力，也對戰略轟炸機和空射彈藥的戰術適應性進行了實戰條件下的測試與檢驗。所有這一切都清楚地表明，遠程航空兵部隊在俄羅斯軍事體系中依舊是砥柱中流，卓然而立！

（全文完）

附：俄羅斯遠程航空兵部隊序列

遠程航空兵司令部（莫斯科）

第22重型轟炸航空師（恩格斯）

第121重型轟炸航空團：1個圖-160中隊，1個圖-95MS中隊。

第52重型轟炸航空團：2個圖-22M3中隊。

第40混成航空團：1個圖-22M3中隊，1個運輸機中隊。

第326重型轟炸航空師（烏克蘭卡）

第182重型轟炸航空團：3個圖-95MS中隊。

第200重型轟炸航空團：2個圖-22M3中隊，1個安-30B小隊。

第203獨立加油航空團：2個伊爾-78/伊爾-78M中隊。

第43作戰訓練和機組人員轉換中心：圖-22M3、圖-95MS。

第27混成航空團：圖-134UBL、安-12、安-26、米-8。

[編輯/行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