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刷墻

王亦江

作品選段

湯姆打量了一下那男孩，說：“你說什么？這叫干活？”

“這還不叫干活，那應該叫干什么？”

湯姆重新又開始刷墻，漫不經心地說：“這也許是干活，也許不是。我只知道這對湯姆·索亞來說倒是很得勁?！?/p>

“哦，得了吧！難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喜歡干這事？”

“我真搞不懂為什么我要不喜歡干，哪個男孩子能天天有機會刷墻？”

這倒是件新鮮事。于是，本停止了啃蘋果。湯姆靈巧地用刷子來回刷著——不時地停下來退后幾步看看效果——本仔細地觀看著湯姆的一舉一動，越看越有興趣。后來他說：“喂，湯姆，讓我來刷點兒看看?！?/p>

湯姆正打算答應他，可是他立刻又改變了主意：“不——不行，本——我想這恐怕不行。要知道，這可是當街的一面呀——刷這墻一定得非常精心。我想在一千，也許在兩千個孩子里，也找不出一個能按波莉姨媽的要求刷好這道墻的?！?/p>

“哦，是嗎？哎，就讓我試一試吧。我只刷一點兒?！?/p>

“本，我倒是愿意，說真的?？墒?，波莉姨媽——唉，……現在，你知道我該有多么為難？要是你來擺弄這墻，萬一……”

“啊，沒事，我會小心仔細的。嘿——我把蘋果核給你?！?/p>

“唉，那就……不行，本，算了吧。我就怕……”

“我把這蘋果全給你！”

湯姆把刷子讓給本，臉上顯示出不情愿，可心里卻美滋滋的。

（選自馬克·吐溫《湯姆·索亞歷險記》）

精彩品評

湯姆機靈、聰明、善于揣摩對方心理，有點小小的狡猾，但是并不油滑。他本來把刷墻看作苦差的，一見到本·羅杰斯來了，就想方設法把刷墻說成是最美的享受，最有本事的人才能干的藝術，又進一步騙他說這是臨街的墻，最難刷好，結果把本·羅杰斯的好勝心激發得不能遏制了，非要替湯姆刷墻不可，還自動奉上謝禮。

故事主要通過對話來呈現人物的心理。湯姆則在每次說話中都有一個破折號后的停頓，顯出他假裝為難的樣子，其實是在進一步激發本·羅杰斯的好奇心。選段首尾的敘述平和，照應，顯出結構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