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化鴨子粉

喻燦錦

今年出差到懷化市，被同事帶到懷化的街上吃米粉。想不到一碗尋常的米粉，卻令我懷念至今。

那天去的是一家專門經營鴨子米粉的早餐店，生意特別好，許多食客看樣子是慕名而來，我們一群人好不容易各就各位找到了座位。就沖著這份超旺的人氣，大家充滿了期待，喉嚨里漸漸地開始伸出爪子來。在等著上米粉的時候，眼瞧著旁桌的人專注地、目不斜視地、津津有味地大口大口吞著米粉，似乎顧不得什么吃相，我們不禁垂涎欲滴，恨不得馬上搶過來嘗嘗——區區一碗米粉而已，究竟是何種人間美味，令大家都吃得這么歡實？

那米粉的粉雖比我平常吃的粉味道稍強些，卻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重點是它的蓋碼，我們張家界人稱“哨子”的。我也弄不清那鴨子哨子究竟是鹵的還是怎么做的，有鴨頭、鴨塊、鴨腸、鴨腿、鴨翅、鴨脖子、鴨掌等等，顧客可以各取所需來點做米粉蓋碼。米粉店老板所配的粉碗很大很慷慨，可以稱得上是小型的“盆”了。服務臺桌上有一大缽紅艷艷的油辣子，油旺旺紅鮮鮮的，看著就讓人動心。本來因為胃不是太好，平常不敢吃太辣的東西，可是哪禁得住那擋不住的誘惑，不由自主地舀了一大勺油辣子放在熱騰騰的大碗米粉里，還有腌成漂亮的粉紅色的懷化醋蘿卜，拌著鴨子開吃了。油辣椒的辣味和狠勁，白亮亮的米粉的嚼頭，熱騰騰的鮮湯的香味，脆生生的醋蘿卜的甜酸味、還有最好吃最解饞的鴨子肉，吃得我們一個個滿頭大汗、暢快淋漓。這是我第一次吃鴨子粉，也是平生覺得最好吃的米粉。一試之后，在我看來，在我的老家張家界，在長沙，在米粉比較有名的自治州吉首和常德，甚至以過橋米線聞名于世的云南，都不及這碗鴨子粉來得好吃和痛快。下次再有機會到懷化，我可是無論如何不肯呆在酒店吃那千遍一律的自助早餐的，一定要再次去品嘗這人間難得的美味。只恨自己筆拙，根本無法完全道出這鴨子粉停留在舌尖上時獨特的味感。廢話少說，你有機會自己到懷化去吃就是，跑到街頭的米粉店一試就知。

懷化市街上許多早餐店的米粉都非常好吃，也大多有鴨子粉，也許是因為芷江鴨是懷化特產的緣故吧？芷江鴨，已成為芷江乃至懷化地區的一個著名品牌。多少年來，芷江流傳著一首民謠：“八月八來八月終，八月十五殺鴨公，鴨頭鴨腳老板吃，葉翅棒棒待長工?！避平藢Ⅷ嗩^、鴨腳、鴨翅稱為桌上的三杰，用于款待客人。芷江鴨用料講究，烹調技術獨到，游客來到懷化，如果不吃芷江鴨，實是一大遺憾。我印象中吃到的芷江鴨總是大片大片的黃姜、大把大把的紅辣、大塊大塊的醬黃色鴨肉，味道好得不得了，叫人一下筷就停不下來。反正懷化地區走到哪里都可以吃到鴨子的多種做法，什么芷江鴨啊、血粑鴨啊、鹵鴨啊……而且都特別好吃。懷化人算是把鴨子做成精了！

其實在懷化那幾天，除了鴨子粉，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有羊肉粉。薄薄的大片大片的羊肉，吃起來很過癮，沒有半點羊膻味，吃到嘴里特別香，令人食欲大開，忍不住多吃了許多。也是特制的油辣子、醋蘿卜可以填作佐料。懷化米粉和懷化鴨子這么好吃，幸虧在懷化呆的時間不長，不然真會貪吃長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