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的現狀

李夢楠

一、制造業服務化的內涵

自1988年首次提出制造業服務化的概念（Vandermerwe和Rada，1998）以來，研究制造業服務化的文獻主要來自于美國和西歐，集中于管理和商業領域（Baines T.S等，2009）。Vandermerwe和Rada（1988）認為服務化是以顧客為中心的更全面的市場包或“捆綁包”?！鞍笔巧唐?、服務、支持、自助服務和知識的組合，以增加核心產品的價值。在此基礎上，White等（1999）將靜態的服務化概念延伸為動態，認為企業以賣產品為基礎，向顧客銷售與產品相關的服務，而且企業逐漸以銷售產品為核心轉變為銷售服務為核心（Reiskin等，2000）。Szalavetz（2003）提出制造業服務化包括投入服務化和產出服務化兩個方面，并相應地界定了制造業服務化的理論內涵： 一是服務要素在制造業的全部投入中占比越來越多，即投入服務化;二是服務產品在制造業中的全部產出中比重逐年增加，即產出服務化。

隨著知識經濟的發展制造業服務化實質上是制造業與服務業在融合中制造企業深化加工、延伸價值鏈的過程（簡兆權等，2011;周大鵬等，2013;黃群慧等，2015）。Chris Raddats等（2019）對服務化從2005年到2017年的主要文獻進行梳理和研究，確立了5個核心研究主題：服務提供（Baines和Lightfoot，2013）;戰略和結構（Oliva等，2012）;動機和績效（Malleret， 2006）;資源與能力（Forkmann等，2017）;服務開發、銷售和交付（Gremyr等，2014），指出“服務悖論”（Gebauer，Fleisch和 Friedli，2005）可能是服務化戰略只是以制造商為中心轉型而導致的，并提出數字技術進步對制造商提供服務活動有重要影響。LucaMastrogiacomo等（2019）對116個國家中超過19萬家制造公司的調查，為全球范圍內的制造業服務化現象提供了更新更堅實的印證，其中，英國、美國和澳大利亞是制造業中服務化企業比例最高的國家（超過50%），并分析表明服務化受到企業規模、地理位置和商品部門的影響，不同國家地區，服務化類型和服務化程度存在顯著差異。越來越多的學者認為制造業服務化研究需要考慮不同的服務類別（Baines等，2017;Benedettini等，2015）。

二、制造業服務化的測算

制造業服務化測算方法最多的還是投入產出法。主要通過計算直接消耗系數和完全消耗系數來衡量制造業服務化水平（劉斌等，2016;許和蓮等，2017）。前者反映了制造業對服務也得直接消耗，后者反映了制造業對服務業的直接消耗和間接消耗的總和。在此基礎上，吳永亮和王恕立（2018）在MRIO模型的基礎上構建了多國不同產業間的增加值投入產出框架，可以更充分地衡量制造業服務化水平。投入產出法公式如下：

其中，表示制造業的服務化水平，表示第制造行業對第服務行業的直接消耗，表示第一輪間接消耗，以此類推，第項表示第輪間接消耗。

三、中國制造業服務化水平的現狀

從整體上來看，中國制造業服務化總體水平為38.7%，印度的服務化水平為47.6%，我國的制造業服務化水平不高。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兩個發展中國家，印度比中國更為重視第三產業的發展。長期以來，我國較為重視制造業的發展，服務業發展較為落后，但是我國的制造業處于產業鏈的中低端，產品的技術含量以及附加值都較低，這就造成了我國制造業對生產性服務要素的的需求不夠，主要停留在低端服務要素上。同時，我國制造業自身由于技術水平或者成本的限制，不具備服務化轉型的能力。從時間變化趨勢來看，整體上呈現出下降-波動-上升的趨勢。2000—2004年，服務化水平呈下降趨勢，這可能是由于加入WTO后，我國制造業迅猛發展，主要是依賴于人口紅利和自然資源的粗放型發展模式;2005—2011年，服務化水平呈波動上漲趨勢，這段時期隨著我國經濟發展的增長，服務業的配套逐漸完善;2011—2014年，服務化水平呈增長趨勢，在此期間制造業面臨著轉型升級和提高附加值，加大了對服務要素的重視程度。從服務投入來源來看，服務投入來源為發展中國家的服務化水平為36.2%，占到總水平的93.5%;服務投入來源為發達國家的服務化水平為0.6%，占到總水平的1.6%。由此可見，中國制造業的服務要素主要來源于發展中國家，發達國家的服務要素投入占比很低。這是由于我國長期重視制造業發展，服務貿易發展較為落后，而且我國的服務貿易大多是傳統貿易為主，知識、技術密集度不高，尤其是以信息技術為基礎的新興服務業更是明顯的劣勢。此外，我國對服務業的市場準入較高，相關的法律法規機制也不夠健全，服務外包以及服務貿易的發展較為落后。由于世界各國競爭的加大，發達國家的知識、技術密集型服務業可能設有一定的貿易壁壘。這些導致我國的服務要素主要來自于發展中國家，尤其是本國。從行業類型來看，不同要素密集度的制造業行業服務化水平存在差異，技術密集型行業的服務化水平最高，勞動密集型行業的服務化水平最低，資本密集型行業的服務化水平介于兩者之間。服務化化水平最高的行業為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服務化水平最低的行業為家具制造業。制造業服務化的主要服務對象是知識、技術密集的生產性服務業。勞動密集型行業的發展主要是依靠勞動力投入的增加，而中國的人口眾多、資源豐富是促進勞動密集型行業發展的主要因素，勞動密集型行業對務要素的需求較低。資本密集型行業主要是一些基礎性工業和重化工業，這些行業在服務業發展落后時期主要通過購買更先進的生產設備來提高生產效率、擴大生產規模，對服務要素的需求也不高。但隨著物流倉儲、金融租賃、研發設計等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資本密集型行業對服務要素的需求增加，促進了其服務化轉型。技術密集型行業技術密集型行業主要是一些新興的電子計算機工業、生物技術工業、航天工業、機器人工業等，對勞動人員的技術水平要求較高，同時也具有高的產品附加值。技術密集型行業對高端服務要素的需求較高，而且隨著信息技術和數字經濟的發展，產品的更新換代要求較高，所以產品的設計研發、生產模式、銷售售后的改進都對生產性服務要素產生了較大的需求。從時間上來看，制造業服務化整體上呈現增長趨勢，且三種要素密集度的制造業行業也呈現出一致的波動性與增長趨勢。2000—2004年表現為下降趨勢，2004—2011年表現為波動的增長趨勢，2011—2014表現為增長趨勢。這些說明細分行業的服務化發展也與制造業本身的發展以及服務業的發展密切相關。

山西財經大學國際貿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