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旅游流的空間網絡結構及其影響因素*
——以遵義市為例

賀小榮 ,徐海超,夏 凡

(湖南師范大學 旅游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1)

0 引言

目前官方對于紅色旅游的最新鑒定將其內容涉及的時空范圍擴容到鴉片戰爭以來所有的愛國主義事跡、遺存,以及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具有紀念價值的實踐遺留和寶貴精神財富[1]。隨著紅色旅游熱潮的興起,有學者進一步豐富紅色旅游內涵,認為紅色旅游是到自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特別是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領導中華民族艱苦奮斗、開拓進取,為實現中國夢而進行偉大實踐的地方進行參觀、游覽、學習的一種旅游活動[2]。從國外研究現狀來看,其對共產主義運動遺址旅游主題方面的研究,與我國所關注的紅色旅游背景相似[3]。研究成果多集中于共產主義運動遺址的活化與利用[4]、對地方文化構建的意義和價值[5]、旅游與政治之間的關系[6]、共產主義城市遺產的經濟效益與商品化[7]、國民對旅游發展的態度[8]等方面。近年來紅色旅游也逐漸成為我國學術研究的熱點領域之一,關于紅色旅游理論的研究成果豐碩。研究內容上主要集中于紅色旅游的功能價值[9]、文化空間生產[10]、困境與發展出路[11]、旅游目的地治理[12]、旅游景點分布[13]、紅色旅游與其他形式旅游融合[14]、紅色旅游共生測度[15]、紅色旅游社會與環境影響[16]等方面。

旅游流的概念分為廣義與狹義,廣義上指客源地與目的地間,或目的地與目的地間的游客、資金、信息等要素的流動,狹義則指一個旅游目的地內部的游客因某些動機而產生空間位移的現象[17]。紅色旅游流現象在紅色旅游產業快速發展背景下日益凸顯,國內關于紅色旅游流的研究成果僅限于紅色旅游目的地城市旅游流[18]、利用齊夫法則分析紅色旅游景區與其他旅游景區間的旅游流空間流動特征[19]。目前關于紅色旅游流的研究方法單薄,缺乏對概念的統一鑒定;對于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的分析不足,缺乏對于紅色旅游流內部動力的深入探討;沒有厘清紅色旅游與傳統旅游流的概念區分,更多集中于傳統旅游流空間結構的影響因素分析,忽略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本身的獨特性與成因?；诖?本研究結合旅游流定義,從狹義上將紅色旅游流概念定義為旅游者由于思政教育、身心放松、知識增長等需求的驅使在紅色旅游景點之間的空間位移現象。而紅色旅游流的廣義概念在前者基礎上還包括紅色旅游景點擴散到其他類型旅游景點之間的位移現象。本文以著名紅色旅游目的地——遵義市為例,搜集各大旅游門戶網站的紅色旅游線路和網絡游記,研究城市內部的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及形成機制,以期揭示代表性城市中紅色旅游流的流動規律、模式和特點,豐富現有紅色旅游流的理論研究。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案例地的選擇

遵義市地處中國西南部、貴州北部,是全國第一批24個歷史文化名城之一,以遵義會議為主題的長征文化賦予遵義歷史名城的重要內涵。遵義市因作為“轉折之城”而聞名遐邇,是中國最著名的紅色旅游目的地之一,據馬蜂窩旅游網大數據顯示,遵義是中國2019年十大紅色旅游目的地之一。遵義市作為我國的革命老區,紅色旅游資源豐富,目前已擁有78個不同級別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299個紅色旅游資源單體、18個紅色旅游景區,占貴州省紅色旅游景區的1/3。為了進一步推動紅色旅游開發,遵義市與長沙市、延安市、井岡山市等18個城市共同成立了“全國紅色旅游創新發展城市聯盟”。因此,研究遵義市的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及其機制具有一定的典型性。

1.2 數據來源與處理

本研究以2019年1-12月為數據選取時間,從攜程、馬蜂窩、Trip Advisor、飛豬等國內外旅游門戶網站爬取和整理遵義的旅行社線路產品和攻略游記,共提取遵義市旅游線路1 219條,旅游節點75個(包含非紅色旅游景點),其中包含18個紅色旅游景點。旅行社旅游產品線路和游記線路分別代表紅色旅游團客與散客的活動足跡。數據處理方面,本文用提取出來的旅游節點乘上每條線路出現頻次作為遵義市旅游的流動數據,利用COOC 1.8軟件得到初始75×75的旅游景點共現矩陣,通過保留紅色旅游景點的數據,最終獲得18×18的紅色旅游景點共現矩陣。

1.3 研究方法

本文將社會網絡理論用于紅色旅游流研究中,根據紅色旅游者在遵義市旅游網絡中各紅色旅游節點的流動情況,分析各旅游節點之間的相互關系以及各紅色旅游節點在整個遵義市紅色旅游空間網絡結構中的地位和作用。近年來,有學者利用社會網絡分析法來研究旅游流整體空間結構特征及其影響因素并取得一定成果[20]。本研究在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的整體空間結構呈現上,利用了社會網絡分析方法的網絡密度、凝聚子群;在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節點結構特征呈現上,選取了社會網絡分析的度數中心度、中間中心度、接近中心度(見表1)。相較于傳統的統計方法,QAP分析更適用于關系數據,該方法可避免多重共線性問題[21],本文通過QAP的相關分析和回歸分析來研究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的影響因素。

表1 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空間網絡結構評價指標以及解釋

2 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空間結構特征

2.1 整體結構分析

從網絡密度來看,遵義市旅游流網絡的整體密度為0.871。遵義市重要旅游節點集中于遵義市西部區縣,如傳統的紅色旅游景區遵義會議會址景區,習水縣的土城古鎮,仁懷市的茅臺酒鎮、紅軍四渡赤水紀念園以及赤水市的丙安古鎮等紅色旅游景區,如圖1所示。

圖1 遵義市紅色旅游網絡結構圖

通過社會網絡軟件分析離散型核心-邊緣結構發現,在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空間結構中,紅軍四渡赤水紀念園、四渡赤水紀念館、丙安古鎮、遵義會議會址旅游景區、茅臺酒鎮旅游區、土城古鎮景區位于核心區,而其余12個節點則位于邊緣區。除此之外,核心區與邊緣區的內部網絡密度分別為332和2.883,表明核心區和邊緣區內部各紅色旅游節點的緊密程度差距較大,反映出遵義市紅色旅游流整體網絡存在明顯的分層現象。核心區與邊緣區之間的網絡密度為16.719,明顯低于核心區內部網絡密度,但是高于邊緣區內部的網絡密度,這表明核心區景區對于邊緣區景區的帶動程度更高,邊緣區景區之間互聯程度弱,缺乏帶動能力強的核心景區。

2.2 網絡結構特征

2.2.1 節點中心性分析

通過Ucinet計算各節點的度數中心度、接近中心度及中間中心度,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節點中心性分析

表2(續)

度數中心度是指一個網絡體系里面某個行動者與其他個體的聯系。如果一個行動者與很多他者有直接的關聯,該行動者就居于中心地位,從而擁有較大的權力[22]。點入度是進入到該點的其他點的個數,即該點得到的直接關系數;點出度是該點直接發出的關系數[23]。統計結果顯示,紅軍四渡赤水紀念園、四渡赤水紀念館、丙安古鎮、遵義會議會址旅游景區、茅臺酒鎮旅游區、土城古鎮景區具有較高的外向及內向度數中心度,說明這些節點的集聚與輻射能力均較強,其余節點中婁山關景區、女紅軍紀念館景區具有較強的輻射能力。其中,遵義會議會址旅游景區的點入度遠超于點出度,說明遵義會議會址景區的集聚能力較強,但是由其擴散到其他紅色旅游景點的能力相對較弱。從紅色旅游景點規模和位置來看,遵義會議會址景區在遵義市區處于壟斷性地位,對于其他紅色旅游景點具有一定的“遮蔽效應”。紅軍四渡赤水紀念園位于茅臺酒鎮,無論是點入度還是點出度都是第一,說明茅臺酒鎮作為熱門的旅游目的地,不僅發展了酒文化旅游,而且帶動了該地區紅色旅游的快速強勁發展。

中間中心度測量的是行動者對資源控制的程度,如果某個節點處于許多其他點對的捷徑上,就表示該點具有較高的中間中心度[24]。根據表2,遵義會議會址景區、丙安古鎮、婁山關景區、土城古鎮景區的中間中心度較高,表明在遵義紅色旅游網絡體系當中,其他紅色旅游節點較為依賴這些紅色旅游節點。其中,遵義會議會址景區作為遵義市最著名的紅色旅游景點,其中間中心度位居所有紅色旅游景區第一名,說明其對于整個紅色旅游流網絡的控制能力較強,具有關鍵作用。萬花源景區、花茂旅游景區、箐山公園景區、知青文化園景區、烏江渡景區、堯龍山景區的中間中心度為0,說明這些節點在整個紅色旅游網絡體系當中通常作為一個孤立的節點,缺乏對其他節點的聯動作用。從遵義市整體來看,具有較高的中間中心度節點一般分布于西部縣區,而東部縣區的紅色旅游節點中間中心度較小,說明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發展的不平衡性。

接近中心度是通過測算節點之間的距離,推導出網絡體系中不同主體間的聯系緊密程度,考察單個節點在整個網絡體系當中不依賴其他節點的獨立程度。紅軍四渡赤水紀念園、四渡赤水紀念館、遵義會議會址旅游景區、婁山關景區的接近中心度的值相對較低,說明在整個紅色旅游流網絡體系當中,這幾個節點的獨立性較強,較少依賴于其他的旅游景區進行游客輸送。而萬花源景區、大烏江風景名勝區、紅渡景區、箐山公園景區、知青文化園景區、烏江渡景區、堯龍山的接近中心度較高,說明其較為依賴網絡體系中的其他節點,重要性較低。

2.2.2 凝聚子群分析

凝聚子群概念主要用于分析整個社會網絡結構中不同子集合之間的聯系程度,其通常能夠反映子群內部的親密程度,從而劃分出不同等級的旅游節點子群。借助Ucinet軟件對遵義市旅游流網絡進行凝聚子群分析,得到遵義市紅色旅游景點的常見組團。從表3可以看到,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中具有7個內部聯系緊密的紅色旅游組團。其中第2節點群內部聯系密度最大,說明該紅色旅游景點組團內部流動性最大,被旅游者選擇的頻率最高。進一步分析可以發現,第2節點群內部的成員紅軍四渡赤水紀念園、四渡赤水紀念館、丙安古鎮、遵義會議會址旅游景區、箐山公園景區、土城古鎮景區、女紅軍紀念館景區之中,除了箐山公園景區和女紅軍紀念館景區,其他景區都處于“核心區域”的核心節點,其集聚、擴散、輻射以及轉移的能力較強,對該節點群內部旅游流具有促進作用。除此之外,結合遵義市旅游節點分布圖可以看出,第2節點群內部的多數節點表現出近距離“抱團”特征,集中于遵義市西部地區,產生了以遵義會議會址景區為代表的遵義市紅色旅游中心與仁懷市、習水縣與赤水市共同組成的紅色旅游流密集區域。遵義市東部縣區的紅色旅游景區節點群密度較小,說明東部的紅色旅游景區之間的流動較少。

表3 凝聚子群密度矩陣

3 遵義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形成的影響因素

3.1 影響因子及矩陣構建

以往研究顯示,旅游流網絡結構的形成受到多重因子的影響[25-28]。根據紅色旅游流的特點和數據獲取的可得性,本文選擇交通便捷程度、旅游接待設施、旅游資源等級、旅游信息搜索、歷史紀念價值、政府旅游政策傾向來構建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影響因素矩陣。交通便捷程度差異用節點與機場距離差異矩陣、節點與公交車站距離差異矩陣、節點與火車站距離差異矩陣以及是否同區的二值矩陣表示;旅游接待設施通過節點半徑1.5km內酒店數量差異矩陣表示;旅游資源等級用景區等級差異矩陣表示;旅游信息搜索通過百度指數差異矩陣表示;歷史紀念意義通過是否為長征重要節點的二值矩陣表示;政策關注程度以政府文件節點出現頻次差異矩陣作為依據。以上二值矩陣設置原則為:節點交匯處屬性相同則賦值為1,屬性不同為0。對以上所有差異矩陣進行標準化處理。

3.2 QAP分析

3.2.1 QAP相關分析

通過Ucinet軟件的QAP相關性分析,將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矩陣與各影響因素矩陣進行相關分析,結果發現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矩陣與同節點間機場距離、景區等級、節點百度指數、是否同為長征重要節點、政策文件出現頻次的相關系數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這5個自變量與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的網絡結構有顯著的相關關系。其次,節點與公交車站距離、節點與火車站距離、是否同區、半徑1.5km內酒店數量的相關系數均沒有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表明這4個自變量與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沒有顯著的相關關系。

3.2.2 QAP回歸分析

根據QAP相關分析結果,運用Ucinet軟件將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矩陣同景區等級差異矩陣、節點與機場距離差異矩陣、網絡關注度差異矩陣、是否同為長征重要節點的二值矩陣、政府文件節點出現頻次差異矩陣5個因素矩陣進行QAP回歸分析,隨機置換次數設置為1萬次,根據回歸結果再次剔除顯著性不明顯的因素(節點與機場距離),得到QAP回歸分析結果(見表4)。調整后的R2約為0.313,說明所選擇的指標差異變化能夠解釋紅色旅游流空間流動關系的31.3%。由于所選變量均為關系數據,運用QAP算法進行回歸分析,可避免多重共線性問題。具體結果如下:

表4 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QAP相關性與QAP回歸分析

(1)旅游資源等級。在旅游資源等級回歸結果中,節點的景區等級以1%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節點的景區等級越高,紅色旅游游客的青睞度就越高。這一結果也呼應了遵義市紅色旅游網絡結構特征的中心性分析結果,如度數中心度較高的紅軍四渡赤水紀念園、四渡赤水紀念館、丙安古鎮、遵義會議會址旅游景區、茅臺酒鎮旅游區、土城古鎮景區都屬于國家4A級旅游景區,在這種4A旅游等級的加持下,吸引的受眾數量較多。旅游景區是旅游業的支柱之一,是誘發游客產生旅游動機的主要旅游吸引物。紅色旅游景區的等級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景區的質量和吸引力,因此游客在選擇紅色旅游景點的時候會考慮該景區的等級層次。

(2)旅游信息搜索。在旅游信息搜索最終回歸結果中,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節點的網絡關注度不會對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產生顯著影響。雖然在大數據信息時代,游客逐漸傾向于從網絡獲取旅游目的地信息,百度指數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游客的搜索程度,但是這種搜索只是反映了游客選擇旅游目的地的心理傾向,至于是否會轉換為真實需求和旅游流量還有其他更重要的因素[27]17。同時百度指數有可能不僅只是旅游者的搜索結果,還可能受到其他身份人員的不同動機驅使的搜索行為干擾。

(3)歷史紀念價值。在旅游景區歷史紀念價值中,節點是否為長征重要節點以1%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節點的歷史紀念價值對于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具有顯著影響。遵義市作為長征路上的“轉折之城”,擁有茍壩會議會址、四渡赤水等長征文化遺址,因此遵義市政府要抓住長征文化公園的建設機遇,深度挖掘長征路上的紅色文化歷史遺產,利用蘊含“長征精神”的紅色旅游產品來吸引游客。

(4)旅游政策傾向。在旅游政策傾向回歸結果中,政策文件出現頻次以1%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旅游政策對于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具有顯著影響。旅游政策的頒布和實施影響著旅游目的地的客流與收入,良好的旅游政策會影響旅游目的地居民感知態度[29],促進旅游目的地的可持續發展。遵義市政府對不同的紅色旅游景區的打造力度和推廣宣傳強度有所差異,更受關注的紅色旅游景點在基礎設施建設、景區推薦、招商引資、游客吸引等方面更具有優勢。

(5)交通便捷程度。在交通便捷程度指標回歸結果中,節點與機場距離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節點的對外交通設施不會對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產生顯著影響。相比其他旅游形式,紅色文化旅游受到黨和政府的大力推廣,為順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價值導向,公共服務在其產品供給部分占有一定比例[30],遵義市紅色旅游客源三大類型之一是以思政教育、考察培訓等官方訴求為主的旅游團隊。不同于自助游游客,此類紅色旅游團體對于紅色旅游景點的公共交通考慮較少,更多考慮的是景點本身的價值內涵與教育意義。

4 遵義紅色旅游流網絡結構的優化

4.1 統籌紅色旅游全局,促進熱點地區紅色旅游產業聯動

應積極促進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空間結構的優化,在重視遵義市紅色旅游的空間集聚效應的同時,合理引導紅色旅游流的良性擴散。目前遵義市紅色旅游流主要聚集在主城區和西北部三區縣,要圍繞“長征精神”“長征記憶”做大做強兩個熱點區域的紅色旅游產業,延長紅色旅游產業鏈,將培訓、觀光、研學等功能注入到紅色旅游產業之中,促進遵義市紅色旅游產業形成兩大集群。在發展地方特色基礎上突破地域局限,加強兩大紅色旅游熱點區域之間的區域合作,共享紅色旅游市場,共建紅色旅游機制,共謀紅色旅游持續發展之路。

4.2 提質紅色旅游產品,凸顯各片區紅色旅游產品特色

堅守文旅“能融則融,應融盡融”的原則,分片區將地方特色與紅色旅游結合,將紅色旅游與鄉村旅游、生態旅游、城市旅游等其他旅游形式融合發展。遵義文化底蘊豐富,擁有“十大文化”,位于熱點區域的仁懷市、習水縣的酒文化突出,可以在發展紅色旅游的同時加入酒文化的元素,增加紅色旅游的體驗性。赤水市坐擁世界自然遺產與國家5A級旅游景區赤水丹霞,可以在發展壯大紅色旅游產業基礎上,進一步促進“紅綠融合”,豐富紅色旅游的內核與功能。遵義會議會址旅游景區是遵義市紅色旅游產業龍頭所在地,可以將部分功能和產業轉移到周邊紅色旅游相對冷點區域,促進產業合理分布。例如播州區是紅軍長征茍壩會議會址所在地,可以將鄉村旅游與紅色旅游聯袂打造,轉接主城區紅色旅游的部分觀光體驗功能,有利于完善遵義市紅色旅游產品譜系,增強紅色旅游產業體系的多樣性。

4.3 完善紅色旅游網絡,鼓勵冷點區域紅色旅游差異化發展

應有序推進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網絡空間結構的網絡化進程。從紅色旅游景點的流量來看,位于西部區縣的紅軍四渡赤水紀念園、四渡赤水紀念館、丙安古鎮、遵義會議會址旅游景區、茅臺酒鎮旅游區、土城古鎮景區,由于是長征的重要途徑地而擁有較高的紅色旅游人氣。相比之下,遵義市東部區縣紅色旅游景點數量較少,密度較低,需在紅色旅游景區時空擴容的官方背景下,深度挖掘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建設社會主義事業的故事、遺跡,例如東部少數民族的發展、鄉村振興等等。利用這些新素材來打造紅色旅游,與西部紅色旅游差異化發展,轉接西部熱點區域的紅色旅游流量,提高東部的紅色旅游流強度與密度,促進遵義市紅色旅游“東西結合,全面提升”。

5 結論與討論

5.1 結論

本文以貴州遵義市為案例地,探討紅色旅游空間網絡結構特征和空間結構驅動因素,得出以下結論:

(1)遵義市紅色旅游流在網絡結構上表現為“西密東疏”“西強東弱”,西部區域紅色旅游流分布上呈“西北-東南”延伸格局,紅色旅游流聚集地多指向為遵義會議會址和四渡赤水遺址,與紅軍長征線路較為吻合。整體上形成“兩區多點”的紅色旅游熱點范圍,兩區指遵義會議會址輻射區與四渡赤水遺址輻射區,多點指散落在遵義市各區縣的紅色旅游景點。

(2)從節點的網絡結構特征來看,遵義市主城區的遵義會議會址的凝聚能力大于擴散能力,說明遵義會議會址旅游景區在遵義市主城區的紅色旅游景點中首位度高,位置重要,依靠完備的基礎接待設施和較強的知名度,集參觀、游覽、學習、培訓等功能服務于一身,對紅色旅游游客的吸引力強,又因其周圍缺乏同等級的紅色旅游景點而處于壟斷地位。

(3)影響因素分析結果表明,遵義市的紅色旅游流網絡空間結構更受旅游資源等級、歷史紀念價值、政策關注程度因素的影響,交通便捷程度、旅游接待設施、旅游信息搜索對于遵義市的紅色旅游流網絡空間結構的影響不顯著。說明旅行社在推出紅色旅游線路產品以及旅游者個體前往遵義開展紅色旅游過程中更加看重紅色旅游景點本身的內涵、價值與重要性,對遵義市紅色旅游景點周圍的基礎設施和服務設施的考量較少。

5.2 討論

文章深入研究了遵義市紅色旅游流的空間結構及影響因素,對其紅色旅游發展優勢區和劣勢區提出了不同的建議,特別是在探討如何維持原有紅色文化旅游景區吸引力的同時,在進一步挖掘新時代紅色文化、打造旅游吸引物方面提出了一些思考。由于本文是采用旅行社線路與攻略游記的數據,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團體游客與個體游客的旅游流動特性帶來的結論偏差,更為全面、系統地反映遵義市紅色旅游流動的具體情況。紅色旅游流是一種特定旅游形式的流動現象,其背后的流動規律與其他類型旅游流動有差異,旅游目的地的歷史紀念價值與紅色文化的品級在旅游流方向和集中上具有關鍵地位,且其紅色旅游集聚區的文化內涵主要表征為長征文化。文章使用大數據背景下紅色旅游者的UGC文本分析紅色旅游流動現象具有一定科學性,但是值得進一步挖掘UGC數據的價值,從紅色旅游者的地方形象感知、旅游要素評價等方面提出旅游流空間結構節點的管理措施和發展策略。此外,研究成果雖然對遵義及相關紅色旅游目的地的管理與開發、市場推廣等具有一定參考價值,但是探討與其他類型例如綠色旅游景區之間的旅游流聯動機制,從時間尺度上分析遵義市的紅色旅游者的空間位移現象等議題值得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