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拖拉機（組詩）

楊志學

開進記憶深處的拖拉機

拖拉機已經開進我記憶的深處

需要努力搜索

才能把一些碎了的圖片拼起

拖拉機停放在農家院落里

許多農家小院是敞開的

一臺小四輪可以直接開進去

和小院那么般配

而小院容納它，也是綽綽有余

履帶式拖拉機工作在田野里

它身后帶著犁鏵

把土地一層一層翻起

就像大輪船在海上掀起浪花

一個少年站在地頭

欣賞著拖拉機的神奇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入迷以至于

拖拉機開遠了，他還站在那里

又一臺拖拉機開過來

它把收割好了麥子高高裝起

裝麥子的車上站著一個人

麥子堆高了，他也跟著增高

瞬間那么高大，像和天空聯在一起

他負責接麥子，把麥子壓實

這個人有時候是父親

有時候是本家一位堂兄

有時候就是少年自己

如今想起這些場景

當年的少年激動不已

觀賞者沿肥城路自西向東行走，金城銀行率先進入視野，建筑頂部設計的仿歐洲古典市政廳式鐘樓成為正對對景.因銀行所處地勢較低，所以高聳的鐘樓并不會使人感覺突兀.此時，由于肥城路經過河南路后向西北偏折，導致觀賞者視線受阻，從而令圣彌厄爾教堂巧妙地“隱藏”到了后面.當觀賞者繼續東行，轉過河南路路口，視野才豁然開朗，教堂建筑出現在視線盡端(圖7).在此過程中，城市道路通過方向的變化起到隔景的效果，可謂一步一景，吸引著人們不斷前行，這也是西特“連續對景”理念的典型表現.

想起了揮汗如雨的父親

想起了灶臺邊裹著圍裙的母親

想起了大家庭，兄弟姐妹

想起了集體，和那時的集體主義

拖拉機從遠處開過來了

拖拉機啊，又向著記憶的深處開去

拖拉機和土地

拖拉機和土地聯系在一起

和最深沉最博大的土地聯系在一起

和肥得流油的土地聯系在一起

和農家的好日子聯系在一起

不要以為汽車比拖拉機神氣

你讓汽車開進田野里

和拖拉機比一比

看誰底氣足

看誰更可靠

看誰更有耐力

像汽車和公路聯系在一起

像輪船和大海聯系在一起

拖拉機和土地，緊緊聯在一起

拖拉機花絮

拖拉機是土地的伙伴

拖拉機是農民的兄弟

“東方紅”映照出難忘的年代

它也是拖拉機最響亮的品牌

人無論奔跑得多么快

最終都要在田野上慢下來

走近拖拉機，就是走回家園

看見童年在田野里奔跑的身影

撫摸拖拉機，享受歲月榮光

緬懷那灑在土地上的汗水和希望

博物館里有各種式樣的拖拉機

讓人想起它們不同的聲音和脾氣

詩歌里有一些拖拉機的警句

王老九高呼：老牛要換拖拉機

連環畫里有第六拖拉機手，無腳

拖拉機手，還有一個女拖拉機手

有人遺憾自己沒有做拖拉機手

更遺憾的是寶貴的時光無法找回

堂兄是拖拉機手

堂兄因成績不好而輟學

在一些人明里暗里嘲笑他的時候

他成了一名拖拉機手

我有時也感到納悶

課堂上常常打瞌睡的堂兄

怎么見了拖拉機就那樣興奮

被物理老師批評的堂兄

怎么把拖拉機侍弄得那么嫻熟

他開著生產隊的拖拉機

為集體跑運輸

在公路和鄉村土路上奔馳

更多的時候則駕著鐵牛

在田野里自由馳騁

看他神情專注，神采飛揚

藍天下和鐵牛一起

和土地融為一體

那真是一幅美妙的畫卷

他以拖拉機和自己的行動證明著

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同時也證明著一個真理

實踐出真知

而我，雖然靠讀書改變命運

在城市里混得人模狗樣

但與堂兄相比

我真的是愧對了那片土地

為集體開拖拉機的堂兄

后來也擁有了自己的拖拉機

村里不少長者欣賞他

其中一位把漂亮女兒許配給了他

堂兄用拖拉機開出致富路

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他把握著拖拉機的方向

也把握著自己人生的方向

如今我在遙遠的地方

時常想起故鄉

也不時想起開拖拉機的堂兄

以及他駕駛拖拉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