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生

明 空

據說二十一世紀初的時候大家還都相信承諾這回事，有的人更是將一生的幸福壓在這簡短的二字上。而作為新時代的九零后，我對此自然是嗤之以鼻的，直到有人給我講述了這么一個故事。

他們是很平凡的一對，媒妁之言，農村之家。第一次見面對白也很簡單，男人說，只要孝順我媽就行，還有就是不分家，我想一家人在一起。女的說，那是我該做的，只要你不打我，你窮富我都跟著你。就這么簡單的幾句話，女的不漂亮，男的不帥。但是女的的公婆和妯娌都說這女人好，這女人對男人說，作為一個女人，一輩子最大的幸福和成就不是自己的男人夸她好，而是婆婆說她好，這才是好媳婦呢！這輩子值了。

男的雖然不識幾個字，但是很能吃苦，他們結婚的時候一無所有，男的對女的說，我什么都沒有，房子都不能給你你跟著我嗎？女的說，你是我的潛力股，有你就有家，你在哪哪里就是家，有你就有錢，我知道你以后會給我掙很多錢的。這些年，他們經歷了貧窮富有生死大起大落大落之后開始學會了穩步走，女人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她心里想，自己的男人是個好強的人，只有他成功了，他才會開心，而她也會開心，為了他愿意這么做。

女人成了男的內助，家庭的保姆，女人做的面面俱到，但是因為心里藏著幸福所以不覺得累。他們出差，遇到車禍，車飛到了橋底下，老天很照顧他們，他們依然活著。直到男人一次晚上自己開車回來的路上，發生車禍，雖然打來電話說沒有傷到人，可是女人還是急了，那地點在離他們住的地方幾十里路，女人放下懷里的孩子，在鄰居家借了一輛摩托去找男人，那是很晚的夜里，路上沒有人，摩托沒有燈，女人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看的路，心里有路吧！女人找到了男人，在以后的日子男人總是對朋友們說，自己的老婆為他了差點送了命，半夜騎著一個沒有燈沒有閘的摩托去找他，朋友們都說女人不錯，女人說，如果是你們，你們的老婆也會這樣做的。

他們從農村奔到了城里，男人因為勤奮不怕吃苦，算是小有成就吧。女人的成就就是，老公成功了，自己還為他生育了一兒一女，可愛調皮，很會討爸媽爺奶開心的兩個小家伙，這是個幸福之家，他們走到今天八年了，女人一直相信男人，女人對別人說，我男人什么壞事都做，但是絕不會碰第二個女人，女人太自信了吧，也是對自己男人的信任。女人一直堅守著對男人的承諾，疼公婆就是疼老公，疼他哥嫂就是疼他了，女人不漂亮但是也算是進的廚房上的廳堂了，一直自信的幫男人打理著自己做不好做不到的事情，這個女人真的太自信了，太自信就是盲目的相信自己的能力了。

男人對女人一直很在乎，總是把她當孩子，他會喊她大女兒，八年了從沒斷過女人零食吃，女人想要的男人都給，女人把這幸福擴大了千倍萬倍甚至無限擴大，總是讓這些幸福抹殺男人的失信。男人從四年前開始對女人動了第一次手之后，女人就身上總帶著傷，舊傷好了新傷添上。女人很會裝，在所有人面前裝的是最幸福的女人，不把傷痕讓別人看到。女人這樣對自己說，他是我的男人，只要我還愛著他，還要跟他過，就不把她挨打的事情告訴別人，因為只要還跟著他過就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有錯。女人沒有失信守著承諾，男人給了女人幸?？墒菂s帶著傷。

女人說，你是樹，我是藤，我是那纏著樹的樹藤。男人說，我讓你纏。他們一直擴大著幸?？s小著煩惱。女人怕冷，男人不在家的時候，女人整晚都是手腳冰涼的；而男人會整晚的給女人打電話，男人不習慣女人不在身邊，出差很多時候都是帶著她的，男人總是說，我要是能把你縮小多好，我出門就縮小你把你放衣服兜里，走到哪帶到哪。

女人就是相信男人，她看著自己男人的眼睛，看不出一點的謊言。

在他們要搬新家的時候，男人和女人離婚了，理由是女人在男人不在家的時候跟網友電話聯系了，這在男人眼里算是背叛了，女人無話可說，離婚協議是財產歸男方所有女人凈身出戶，不能看孩子。女人不在乎財產，只是在寫不讓見孩子的時候，女人哭了。一直以來女人內疚，因為她一直覺得離婚是她造成的，他們出來之后，女人忽然說，我想要車，還行嗎？男人說，你真卑鄙，車是我的腿，沒有腿我怎么出去，你這是斷我路。女人沒有解釋，女人其實是想說現在你開車出去也許會出事，我要車是怕你出事。

離婚的那天，男人找了女人的家人說因為女人跟網友電話聯系是不守婦道，要女人給個說法。男人半夜的時候又去女人的家里，說只要女人答應以后不在上網就一家團聚，女人的家人就這樣答應著逼著女人跟著男人又走了，在以后的幾個月里他們一直住在一起，一直吵著打著愛著，女人還是那樣的忘掉傷害記住幸福的想著男人的好。

他們忘了復婚，這段時間女人很少上網，每天會打開空間寫寫東西。

這幾個月，每天會有一個女孩找她聊天，給女人講自己的故事，被一個已婚的男人傷害的感情的故事。女人一直安慰女孩，因為除了安慰給不了她什么，直到最后女孩一定要女人承認一個笑話，說那個男人是女人的丈夫。任憑女孩怎么說女人都是不信，女人覺得可笑，她對女孩說，我老公什么事都可能干，唯獨這件事他不會做，我信他。再后來女孩每天騷擾女人的家人和朋友，還是講這個故事。女人每次都會被她的無理取鬧氣的直犯心臟病。女人跟家人解釋，那女孩是個神經病，不要理她，那女孩是老公的兩個弟弟的網友，她搞錯了，她確實是老公弟弟的網友，那時候兩個弟弟總是給她唱歌，他們聊得很開放，也很頻繁。女孩還在男人在老家的時候去過男人外地的門市去找那兩個弟弟，女人跟家人這樣解釋著。這個女孩有兩個號，總是反復的用這兩個號騷擾著女人，說著女人不信的話。

愚人節到了，老天跟女人開了個到現在還不明白的玩笑。愚人節的前晚，男人去應酬回來，因為看到女人的號上跟別人說了三句話，形成了導火索，女人最終傷痕累累。女人每次都對自己這樣說，他只是太在乎自己而已，在乎的過分了而已。女人解釋說，那不是她說的話，是女人的朋友過來玩，用她的號說的，女人打電話證實給男人聽，確實如此。

可是女人真的很累了，男人說，聽那個女孩說，女人的網友說女人非常淫蕩，女人這次急了，女人最在乎自己的名譽了，這些年不是沒人喜歡她，不是沒人等她，可是女人從來不動心，因為女人知道當初有過承諾。女人答應過男人，無論發生什么都不會離開男人，即便離婚了也不可以找第二個男人，女人都答應了，這就是女人的承諾。她不允許有人這樣說，她要知道誰說的，最后打電話知道了原委。

這句話是一個記恨女人的、叫西門吹雪的網友說的，因為這個叫吹雪的跟女人的好姐妹發生了感情，但他們各自有家。女人拆散了他們，吹雪恨這個女人，所以才說了那樣的話。

當事情水落石出的時候，女人才剛想起來，原來他老公是給這個女孩打電話問的。

女人說，為什么？其實霎那間好像女人知道了一切，當男人的謊言不能在圓的時候，男人又說出來，女孩的號他知道。女人笑了，那個經常折磨著自己的號碼老公也知道，女人怎么也屢不清頭緒。在女人崩潰的那一刻男人坦白了，這個女孩看上他了，非要跟著他。但是他一點都不喜歡她，女孩為了逼著男人理她，對他說，如果你不理我我就會對你老婆說出來咱們的事情。男人說他怕失去自己不得不這樣跟她說話和聯系。女人忽然想起來，有一次女孩跟她聊天說，你老公現在上著我的那個號了，女人說，不可能，我老公在我身后呢，摟著我呢。女人沒有說謊，她老公摟著她呢，在玩手機呢。

但是女人從來沒有想過懷疑男人，只是對男人說，這次我知道女孩胡說八道了，這次她的謊言拆穿了，你在家呢，她竟然說你上著她的號跟她聊天呢……到了現在女人才明白了，那次真的是男人在女人身邊用著女孩的另外一個號跟女孩聊天呢，這就像個故事。

女人在搬進新家的前一刻離了婚，在搬進新家選好了家具，新家布置好了一切，鋪好了潔白的新床單的時候離了婚，白床單是男人喜歡的顏色，白色的床單上幾點點的雅致的葉子，女人到現在才明白自己為別的女人布置了新房，只不過這一切女孩沒有看到，最終男人沒有舍得讓第二個女人住進這個房子，也許是巧合太多了

其實女人的生氣不是因為老公跟其他女人怎么樣了，而是弄不清那個經常騷擾自己的號，讓自己心臟病復發的號碼是誰上的。女人覺得這像是電視劇，像個陰謀，女人很內疚的一直認為，離婚是因為自己做錯了事。

原來是一次別有用心的策劃，一個睡在身邊，每天要給自己暖腳的男人怎么會把這么混亂的故事讓女人看，女人頭痛欲裂，無法呼吸，家里的速效救心丸沒有了，男人去給她買藥，女人喝了半瓶白酒，等男人回來女人說我喝水，女人吃下了兩盒速效救心丸，女人對男人最后說，老頭，有你就有家，你在哪家在哪，有你就有家，有你就有錢。女人慢慢的暈了，但是心好像特別明白，可以聽到男人喊他，男人一直喊，抱著她的頭，眼淚都流在了女人的嘴里，淚是咸的，可是女人卻說不了話，女人聽男人說著他們的曾經，男人說，你不能死，沒有你我就失去了一切，我除了你一無所有，我現在的一切是你幫我的，你醒醒，男人摟著身體冰涼的女人，女人的唯一熱量就在心口那，最后的一點溫度

男人說，我不能沒有你，你跟我受了那么多的苦，做了那么多的孩子，還給我一兒一女，我們曾經住的是衛生間那么大的屋子，我們在天津沒有饅頭吃，我們吃著最便宜的方便面和榨菜，吃著從老家帶來的掛面，每天吃著掛面，懷孕了你最想吃的是饅頭，我都沒錢買，女人記得了，女人在懷孕的時候，最想吃的東西是饅頭，女人對男人說，老公我想吃饅頭，男人說等有了錢給你買?，F在都有了，你卻沒了，我要你活過來，女人想說話，卻說不出來，聽他一直喊著她，一直聽他說過去的點點滴滴，男人說，你要是死了黃泉路上我陪著你，我不讓你孤單。我知道錯了，我改，我以后再也不會。一生有你那首歌我會唱了。

一直聽男人低聲哀切地說著，女人的身子漸漸的回暖了，女人用只有他們自己可以聽見的聲音說，有你就有家，你看，我沒家了，連閻王都不留我。男人只會哭只會流淚了。

女人最終信男人說的，她是他唯一的愛，因為除了信他，已經無路可走。

曾經他們這樣說：我什么都沒有，你還跟著我嗎？房子都不能給你，一個新床鋪也沒有。

有你就有家，你就是我的家，你在哪，哪里是家，從小我爸媽就打架，我怕挨打，只要你不打我，這輩子貧窮富有我都跟著你，不離不棄。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不許找第二個男人。

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會一個人到老，你是這輩子唯一可以碰我的男人。

雖然女人也很讓男人傷心過，可是因為他們太在乎對方，也發現這個世界上只有對方會這么了解對方和疼對方，也許有一天我們之中會有一個人早離開這個世界，可是他們從那一刻起再都不敢想這一天，因為習慣了有對方的照顧，男人可以從來不管家里，因為有女人，女人可以無憂無慮的不用擔心生活的窘迫，因為有男人。女人不會讓男人擔心家里，女人永遠不會讓女人擔心沒錢花。曾經有兩年，他們傷害了對方，也許他們年輕，也許他們心還不穩定，但是經歷過后，現在他們更珍惜生活，因為兩年的時間也許不長，后面還有一輩子呢，但是兩年也許很長，誰不知道彼此的生命是三十還是八十。

男人說，如果老了我先死，留下我一個人我怎么過，一個人想另一個太難受。女人就會想如果我先死了，讓他再找一個人陪自己作伴，女人會放心些，可是她還在想如果敢找別人她就做鬼掐的他腦袋疼。

不開心的不去想，不吉利的不去想，現在他們很幸福，所以要珍惜，所有的家庭都跟他們一樣，都要幸福啊，生活是給我們很多煩惱，可是快樂依然很多，更多。每天大兒子的善良仁義會給女人很多安慰，大了不會做壞事不會去傷害別人，這樣他就能踏實的過一輩子，老大也會天天把衣服弄的特臟，也會把東西亂扔，提著耳朵說也記不住，但是還是給女人的快樂多，臟了再洗吧，因為以后他也不嫌女人老了臟，因為他跟爸爸一樣孝順第一；老二刁蠻可愛，脾氣倔，他每天會哄他們夫妻兩個開心，說女人愛聽的話，做乖巧的事，可是他也會總把老大氣哭，脾氣倔的時候就想揍他一頓，氣得女人肝疼，可是生活中老二給女人更多的是開心；老三天天讓女人抱著轉圈，不能坐床鋪，她累她困她卻笑，也許老三還小吧，舍不得生她的氣她老對著女人笑，女人沒機會板著臉生氣。

生活可以是平淡的，但是心情不可以，心情平淡太久，就會使人麻木，連笑的時候都讓人覺得太假。所以女人不斷的在改變自己，希望能夠給周圍的朋友帶來快樂，幸福的感覺。相濡以沫，相愛一生，平淡卻不平凡，愛不一定要轟轟烈烈，一樣可以感人至深蕩氣回腸。日子一天的過著，每天有開心的事，每天有生氣的事，男人會給女人驚喜也會給女人氣包，但是女人愛這個家愛孩子更愛男人。因為孩子不陪她一輩子，陪她到老的人是慢慢變老的老公。陪著對方慢慢變老是最浪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