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的漣漪（組詩）

◎浙江 喬寧

我與烏鴉

不知道會走到哪里

也不知道自己

想做一顆稻子，還是一株稗草

這世界的精彩與荒蕪

都有它不可言說的部分

我們，都學會了

隱忍和閉口

有時，我會突然想起梵高的那些烏鴉

在沉沉的藍天和金黃色的麥田之間

如果，讓它們停留

在一面鮮亮的回音壁前

會不會

也黯然失聰

到陌生的地方去

穿過田野，穿過小鎮

選一條久違的路

到陌生的地方去

轉一個彎，過一座橋

順著一條河

到陌生的地方去

東邊的團云，西邊的金光

北邊的霧里仙山

到陌生的地方去

聽隱世的菊花數落它的花瓣

聽老樹枯藤拆解秋風

聽馬背和橋上的人

擦肩而過

到陌生的地方去吧

去找一種新的角度和空間

獲得

轉著圈的自由

霧中登一線天

若不是霧，我應該能看見

一線天的樣子——

那把劈開丹霞的劍

比光鋒利

若不是霧，我應該能看清

巨石的傷痕——

隱忍著無聲的傷痛

比流血深沉

若不是霧，我應該能順著劍身

抵達極目所在的最高處

成為劍柄

然后重新往下

在鞘內混沌、柔軟、圓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