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柏藥對的配伍機理與藥理作用研究進展＊

王寶才，李俊江，楊小源，徐志偉

（甘肅省中醫院，甘肅 蘭州 730050）

黃柏為蕓香科植物黃皮樹Phellodendron chinense Schneid.的干燥樹皮，味苦，性寒，歸腎、膀胱經。具有清熱燥濕，瀉火除蒸，解毒療瘡功效；用于濕熱瀉痢，黃疸尿赤，帶下陰癢，熱淋澀痛，腳氣痿躄，骨蒸勞熱，盜汗，遺精，瘡瘍腫毒，濕疹濕瘡[1]。黃柏的藥用歷史源遠流長，兩千多年前的《神農本草經》中就有黃柏的藥用記載，稱其為“檗木”，位列上品：“味苦寒，主五臟腸胃中結熱，黃疸，腸痔，止泄利，女漏下，赤白陰陽蝕瘡?！薄侗静萁浖ⅰ分蟹Q之為“黃檗”[2]。

研究表明黃柏主要含有生物堿類、黃酮類、揮發油類、甾醇類、酚酸類、苯丙素類、三萜類、酰胺類、多糖類等成分，其藥理作用亦較為廣泛，具有抗炎、抑菌、止血、抗氧化、抗腫瘤、降血糖、保護神經、平喘、預防骨質疏松等藥理作用[3-7]。黃柏在數千年臨床應用過程中，逐漸與某些清熱藥、溫里藥、瀉下藥、補虛藥、除濕藥等組成固定的配伍組合即藥對，為了便于分類探討，根據藥對的核心功效與主治病癥的差異，將黃柏藥對分為“清熱類”與“除濕類”。比如黃柏與黃連、白頭翁等組成以清熱為核心功效的藥對，與蒼術、甘草等組成以除濕為核心功效的藥對[8-9]。尚未見有文獻對黃柏藥對的研究現狀進行總結，故文章通過梳理黃柏藥對的研究進展，以期為黃柏藥對的應用與開發提供借鑒。

1 清熱類藥對

黃柏與黃連、白頭翁、肉桂、大黃、知母、黃芩配伍，常用于治療熱毒泄痢、斑疹瘡毒、血淋、高脂血癥、糖尿病等。

1.1 黃柏與黃連配伍

黃柏與黃連配伍最早出自東漢張仲景《傷寒論》。劉完素曰：“諸苦寒藥多泄，惟黃連、黃柏性冷而燥，能降火去濕，而止泄痢，故治痢以之為君?！眱烧呦囗殲橛?，治療風火之目疾、嘔吐、濕熱痢疾、黃疸、吐血、便血及癰瘍斑疹丹毒等。張立宏等[10]采用網絡藥理學預測篩選出35個潛在活性成分與34個關鍵靶點基因，藥對通過多靶點、多信號通路治療潰瘍性結腸炎（UC）。吳鐵松等[11]考察了不同配伍比例對耐萬古霉素腸球菌的抑菌活性，發現黃柏－黃連比例為1∶2 時，抑菌效果最強。歐陽學認等[12]通過拆方研究，發現黃柏－黃連藥對能顯著降低高脂高糖飲食小鼠的總膽固醇、甘油三酯、血糖。馬紅兵等[13]研究發現，黃柏－黃連提取液對放射性皮膚損傷表現出明顯的防治作用，具有良好的消炎、鎮痛、止癢效果。李林芳[14]觀察對比了藥對水煎液濕敷與33%硫酸鎂濕敷對滲漏性靜脈炎的療效，發現藥對總體療效優于硫酸鎂。韓志強等[15]優選出黃連－黃柏（1∶7）的最佳提取工藝：超聲功率360 W、乙醇濃度90%、提取時間30 min、料液比1:25。

1.2 黃柏與白頭翁配伍

黃柏與白頭翁配伍始見于《傷寒論·厥陰篇》白頭翁湯。藥理研究表明，白頭翁具有廣泛的抑菌和殺蟲作用，對痢疾桿菌、沙門氏菌、大腸桿菌、瘧原蟲、溶組織內阿米巴原蟲滋養體、陰道毛滴蟲具有殺滅作用。常用于熱毒血痢，陰癢帶下，阿米巴痢疾[16-18]。兩藥相須為用，治療急慢性菌痢，阿米巴痢疾證屬熱毒內盛者。俞赟豐等[19]對治療UC 的方藥進行數據挖掘研究，結果表明白頭翁－黃柏藥對關聯的支持度為84.62%，證明白頭翁－黃柏對治療UC起到了關鍵作用，是治療UC的核心藥對。張莉[20]研究發現，黃柏－白頭翁（1∶1）提取液對大腸桿菌具有抑制作用，并可改善小鼠腸道微生物區系，從而治療大腸桿菌引起的腹瀉。

1.3 黃柏與肉桂配伍

黃柏與肉桂配伍見于《蘭室秘藏》通關丸（又名滋腎丸），黃柏屬于清熱藥而肉桂屬溫里藥，兩者屬于反佐配伍，肉桂起到引藥入血、引火歸元作用。任鈞國等[21-23]研究發現肉桂能促進黃柏中小檗堿在正常大鼠前列腺中的滲透性，并且能明顯增強或改變知柏對大鼠性激素的作用，上述研究一定程度揭示了肉桂引經作用的分子機制。王迅等[24-25]發現肉桂可促進知柏活性成分在組織中的分布，機理可能是反佐配伍肉桂后改變了知柏中活性成分的跨膜轉運，從而改變活性成分的分布；肉桂反佐配伍亦能促進知柏中活性成分下調IL-1α等炎癥因子的表達，從而起到抗炎及保護泌尿系統器官的雙向調節作用。

1.4 黃柏與大黃配伍

黃柏與大黃配伍見于《金匱要略》卷中大黃消石湯，主治黃疽腹滿，小便不利而赤，自汗出。大黃具有廣泛的藥理作用，體外抑菌實驗表明：大黃所含蒽醌類成分能抑制細菌及真菌的生長[26]。李建紅等[27]發現大黃與黃柏具有良好的體外抗沙眼衣原體（Ct）的作用，其藥效物質基礎為大黃素、蘆薈大黃素、大黃酸及鹽酸小檗堿。黃敏[28]發現大黃的7種單體成分中，蘆薈大黃素的抗Ct效果最好；黃柏的9種單體成分中，鹽酸小檗堿的抗Ct效果最好。吳丹[29]將黃柏堿與大黃酸制成黃柏堿－大黃酸拼合產物，藥理實驗結果表明：拼合產物能極顯著抑制HK-2 細胞活力，且其細胞毒性較單體明顯降低；拼合產物的降尿酸作用明顯優于黃柏堿與大黃酸的物理混合物，且可增強鹽酸黃柏堿的降尿酸作用。其降尿酸機制為調節體內GLUT9 等尿酸轉運體的mRNA 表達。裴妙榮等[30]以蒽醌類、生物堿類成分提取量為指標，考察了大黃、黃柏合提與單提工藝，發現由于藥對中酸堿成分反應析出，導致合提藥液中游離蒽醌、總蒽醌、小檗堿含量顯著下降。

1.5 黃柏與知母配伍

黃柏與知母配伍見于《蘭室秘藏》通關丸（又名滋腎丸），現代藥理研究發現黃柏－知母配伍具有降血糖、改善糖尿病大鼠認知功能障礙、抗炎、改善肥胖癥、抑制前列腺增生等作用。蘇萌等[31]證實脫水淫羊藿素是藥對抗炎的物質基礎，其通過TNF通路發揮抗炎作用。金惠杰等[32]證實黃柏－知母對糖尿病大鼠及HepG2 胰島素抵抗細胞具有顯著的降糖、降脂作用，作用機制為藥對降低胰島素水平、提升胰島素敏感性、促進糖脂代謝。章常華等[33]發現不同劑量的黃柏—知母藥對均對肥胖癥有良好的防治作用，作用機制為改善脂質代謝，調節膽汁酸代謝。林愛華等[34]發現黃柏能明顯減少知母中芒果苷在大鼠體內的吸收，芒果苷的體內藥物動力學行為發生了顯著變化。王瑞成等[35]比較了黃柏－知母藥對不同濃度乙醇洗脫部位的抗炎活性，發現30%乙醇洗脫部位為抗炎的藥效部位，抗炎機理為抑制iNOS、COX-2蛋白表達及炎癥因子分泌。

1.6 黃柏與黃芩配伍

黃柏與黃芩配伍見于《肘后備急方》黃連解毒湯，治一切實熱火毒，三焦熱盛之證。其中黃芩善于清上焦之火，黃柏善于清下焦之火。陳桂紅等[36]比較了不同配伍比例對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的抑制作用，發現黃柏與黃芩配比為1∶2 時，2 味藥的抑菌效果最佳且具有協同作用。王秋紅等[37]發現黃柏與黃芩配伍后能顯著保護黃藥子引起的雌性大鼠肝損傷，其機制為提高肝臟的GSH和抗氧化水平，降低血清ALT、ALP 及AST 水平，減輕干細胞損傷。馬秉智等[38]預測了黃柏-黃芩治療銀屑病的物質基礎和機制，發現黃芩苷、小檗堿等與銀屑病關鍵靶點表皮生長因子蛋白具有較高的親和力，黃芩苷、漢黃芩苷、小檗堿及黃柏堿為代表的成分是治療銀屑病的特征成分。李桐等[39]通過分子熱力學特征探討黃柏與黃芩配伍產生沉淀的機理，發現沉淀過程是由焓驅動非共價鍵結合的化學反應，并非物理凝聚吸附沉淀。

2 除濕類藥對

黃柏與蒼術、梔子、甘草、當歸配伍，常用于治療膽囊炎、肝炎、濕疹、慢性前列腺炎、痛風等病癥。

2.1 黃柏與蒼術配伍

黃柏與蒼術配伍最早出自元代危亦林《世醫得效方》卷九蒼術散，黃柏與蒼術各等分，主治濕熱下注，下肢酸軟無力，足膝紅腫熱痛，帶下色黃而臭，陰部濕瘡，小便短赤，舌苔黃膩者。朱培霞等[40]考察了不同配伍比例對藥效成分的影響，發現黃柏中生物堿的提取量與蒼術的占比成反比，當黃柏-蒼術配比為3∶1 時，小檗堿的提取量最高。張思旋等[41]得到與痛風相關的“活性成分—潛在靶點”網絡包含17 個靶點，KEGG 通路富集分析得到通路23 條，GO功能富集分析得到GO條目149個。潘志等[42]給高尿酸血癥小鼠灌胃黃柏-蒼術提取物，發現給藥1周后小鼠血清尿酸水平顯著降低。張楊等[43]將黃柏-蒼術按1∶7配比進行提取，分別給大鼠灌胃藥對提取物與鹽酸小檗堿單體，發現藥對可以延緩鹽酸小檗堿在大鼠體內的代謝速度。

2.2 黃柏與梔子配伍

黃柏與梔子配伍見于《傷寒論》梔子柏皮湯，主傷寒、身黃發熱?，F常用于治療急性黃疸型肝炎、膽囊炎、重癥肝炎等。韓靜文等[44]對梔子柏皮湯拆方研究發現，與梔子苷單體相比較，藥對中梔子苷在大鼠體內的藥動學參數AUC 及T1/2明顯增加；與梔子單味藥相比，藥對中梔子苷在大鼠體內的藥動學參數AUC0-t、AUC0-∞及T1/2顯著增高。肖旭等[45]研究發現，黃柏單味藥的保肝利膽作用較弱，與梔子配伍后，藥對能顯著降低小鼠血清ALT、AST 與肝組織MDA 水平，其效果強于梔子柏皮湯給藥組，藥對還能同時升高肝組織中SOD的水平，表明黃柏與梔子通過交互協同發揮保肝作用。李磊[46]采用陽黃癥大鼠模型為研究對象，發現黃柏-梔子藥對能顯著降低大鼠血清中ALT，AST，TBIL，TBA 和補體C3，C4表達水平，顯著提高肝SOD活性。

2.3 黃柏與甘草配伍

黃柏與甘草配伍亦見于《傷寒論》梔子柏皮湯。有醫療機構將黃柏、甘草2味藥制成洗劑，用于治療皮膚濕疹瘙癢、傷口感染等，療效確切[47]。不同學者對黃柏與甘草配伍煎煮過程進行了研究[48-51]，均發現黃柏與甘草合煎后產生明顯沉淀，其沉淀主要由甘草中酸性成分、黃酮類成分與黃柏中生物堿反應生成，建議當處方中同時出現黃柏與甘草，宜將黃柏、甘草分別煎煮提取，煎煮液合并后應用。肖旭等研究發現黃柏-甘草配伍能顯著降低肝損傷小鼠肝組織中MDA水平，并能顯著增加正常大鼠膽汁中膽固醇含量。

2.4 黃柏與當歸

黃柏與當歸配伍見于《蘭室秘藏》經典名方當歸六黃湯，其主要治療有盜汗，自汗，發熱，汗多等癥。劉勝京等[52]采用網絡藥理學探討黃柏-當歸治療慢性前列腺炎（CP），共篩選出46 個活性成分，藥物與疾病共同的靶點有159個，黃柏-當歸通過調控細胞增殖、凋亡、氧化及抗氧化等生物學過程治療慢性前列腺炎，通過多成分、多靶點、多途徑治療CP。呂濤等[53]以有效部位進行配伍研究，發現黃柏黃酮-當歸多糖-巖陀黃酮比例為1∶1∶2 時，能有效提升豬外周血淋巴細胞的轉化，顯著提升環磷酰胺所致免疫抑制模型大鼠淋巴細胞、白細胞數量，提高靶動物的免疫功能。

3 討論

3.1 黃柏藥對的來源

藥對又稱對藥、兄弟藥、姊妹藥，是一種固定的最小組方單位，在臨床治療中具有特殊的地位，兩藥相配多具有協同增效、糾偏減毒作用。經典的黃柏藥對組合多來源于歷代經典方劑，為后世所尊崇并且不斷地充實其配伍理論、臨床應用場景；目前黃柏藥對的研究主要以經典藥對為主，如黃柏-黃連、黃柏-白頭翁、黃柏-大黃、黃柏-肉桂、黃柏-知母等等。隨著中醫藥數據庫、平臺的建立及相關算法的應用，中醫藥數據挖掘研究方法日益豐富，中醫藥研究人員通過頻率分布分析、關聯規則分析、因子分析、聚類分析、復雜網絡分析等算法，挖掘出一批含黃柏方劑高頻核心藥物組合，這極大地豐富了黃柏藥對組合的內涵，如黃柏-冰片、黃柏-生地黃、黃柏-薤白、黃柏-細辛、黃柏-龜甲、黃柏-茯苓等。

3.2 黃柏藥對研究方法

3.2.1 提取工藝研究

提取工藝研究主要有以下3個方面：（1）考察不同提取方法、提取溶劑對黃柏藥對的提取效果影響，常見溶劑有水、不同濃度的乙醇水溶液等，常見的提取方法有超聲提取法、加熱回流提取法、滲漉法等。（2）考察不同配伍比例對黃柏藥對藥效成分溶出的影響，優選出藥對最佳配伍比例，如黃柏-蒼術配比為3∶1 時，小檗堿的提取量最高。（3）考察藥對分提與合提對藥效成分溶出的影響，如黃柏-甘草采用合提時，黃柏中生物堿與甘草中酸性成分反應生成沉淀，黃柏與甘草宜分提后合并煎液應用。

3.2.2 網絡藥理學與分子對接技術預測藥效物質基礎

網絡藥理學是一種利用系統生物學、網絡分析和計算化學等多學科知識研究藥物與疾病之間關系的方法。分子對接技術則是一種計算機輔助的藥物設計方法，利用計算機模擬研究藥物與靶點之間的結合情況。上述方法從藥物靶點到細胞、組織、器官和整個生物系統層面，全面揭示藥物作用的機制和效應，從而為藥物發現和優化提供更加全面、準確、高效的手段。目前網絡藥理學與分子對接技術在中藥藥對研究領域已有較多應用，對闡明藥對作用機制發揮了重要作用，但相關研究多停留在理論預測階段，實驗驗證工作開展的相對較少。有學者采用網絡藥理學和分子對接技術預測了黃柏-知母抗炎的主要活性成分是脫水淫羊藿素，并在細胞水平證明其通過TNF通路發揮抗炎作用。

3.2.3 藥效與毒性試驗

通過在體或離體動物實驗，觀察驗證藥對對相應疾病的治療效果，豐富了傳統中藥功能主治的內涵，亦佐證了藥對配伍的科學有效。通過毒性試驗證明藥對配伍的安全有效，是對傳統配伍增效減毒理論的科學闡釋。有學者研究了黃柏-白頭翁提取物對小鼠腹瀉的防治作用與安全性，發現藥對提取物具有顯著地抑制大腸埃希菌的作用，并能促進腸道有益菌生長，抑制有害菌生長；提取物對小鼠安全無毒副作用。黃柏-蒼術提取物能顯著地降低高尿酸血癥小鼠血清尿酸水平，具有開發成為治療痛風的中成藥的潛力。體外抑菌試驗表明：黃柏-黃連提取液對耐萬古霉素腸球菌有良好的抑制作用，為開發抗耐藥菌的中藥制劑提供了新思路。

3.2.4 體內藥代動力學研究

由于中藥成分復雜多樣，藥代動力學研究對象往往選取某一種具有代表性、特征性的成分，通過測定化學成分在體內的藥動學參數，解釋傳統中藥配伍理論的內涵，證明了配伍理論的正確性。通關丸中肉桂屬于佐使藥，既能佐制黃柏苦寒之性，又能引火歸元兼有引經之作用；研究表明，肉桂能加強黃柏中小檗堿在前列腺的滲透性，證明了肉桂的在處方中的引經作用，揭示了傳統配伍理論的科學內涵。黃柏與知母配伍后，隨著黃柏配伍比例的增加知母中芒果苷在大鼠體內的吸收顯著減少，表明配伍比例不同對藥效成分的吸收亦有明顯影響。

3.2.5 不同炮制品對藥效的影響

炮制能夠改變藥物的四氣五味、升降浮沉、歸經、毒性、藥效等，因此同一藥物的不同炮制規格能夠影響藥對的成分溶出、藥效發揮。有學者比較了黃柏-知母藥對鹽炙前后的成分與藥效變化，發現鹽黃柏-鹽知母藥對中芒果苷、黃柏堿、小檗堿等的含量增加，新芒果苷、綠原酸、檸檬苦素等的含量降低；黃柏-知母能夠抑制腎陰虛模型大鼠肝、腎、小腸組織中Na+-K+-ATP 酶活力，改善陰虛內熱的癥狀，鹽黃柏-鹽知母的抑制酶活力的作用更強，滋陰清熱作用得到進一步增強。

3.2.6 有效成分/組分配伍研究

傳統藥對的配伍停留在飲片層面，由于飲片所含成分復雜，質量難以控制，療效機理難以明確。隨著分離純化技術的進步，已經從中藥材中分離出數以千計的有效成分或有效組分，研究人員以中醫藥理為指導，考察有效成分/組分配伍后作用機理，符合中藥質量可控、安全有效、機理清楚的發展要求，擴大了傳統中藥配伍的內涵。有學者將黃柏堿、大黃酸單體制成黃柏堿-大黃酸拼合產物，分析了拼合產物的結構特征、理化性質、藥效、毒性及作用機理，發現拼合產物比單體毒性更低，降尿酸作用比單體得到增強。

4 結語

黃柏作為應用歷史悠久的常用中藥，目前對其藥理作用、化學成分、經典藥對的配伍機理有較為深入的研究，并取得了一系列創新性的研究成果；對黃柏藥對的配伍機理研究揭示了傳統中藥配伍理論的科學內涵，佐證了臨床藥對配伍應用的合理性、有效性。文章歸納和總結了經典黃柏藥對的配伍機理和臨床應用研究，可知黃柏與其他藥物配伍能起到增效、減毒的作用。隨著中醫藥數據挖掘研究方法的發展，已整理挖掘出一批新型黃柏藥對如黃柏-冰片、黃柏-生地黃等等，藥對挖掘并進行深入研究將是黃柏藥對研究的又一著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