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迪拜世博會看建筑表皮的發展趨勢

龍舜杰

（武漢聯投置業有限公司，武漢 430000）

1 引言

建筑表皮（building skin）在傳統建筑學中是一個內涵復雜而多樣的概念，它圍合著建筑的空間，像具有一定交換功能和保護功能的皮膚。在現代主義建筑理論中關注的是體量和空間的關系，表皮只是體量的附屬品被刻意壓制。而在經歷了現代主義、后現代主義的思潮風格變遷之后，許多建筑開始把材料和建構作為設計的起點，在建筑表皮設計上也獲得了極大的自由。同時，隨著對舒適度以及綠色環保越來越高的要求，建筑表皮超越單純形式美的范疇，開始承擔越來越多的功能，于是建筑表皮取得了獨立的地位，甚至越來越受到建筑師的重視。建筑表皮成為建筑師表達獨特個性和審美的手段，同時反映著時代的特征。

2 建筑表皮的演變

建筑表皮作為建筑與外部空間直接接觸的界面，伴隨著建筑的產生而產生。而在不同時期，建筑表皮承擔著不同的功能以及特性。在建筑表皮最初形態可以認為是單純的建筑維護結構，是作為材料的再現以及結構等邏輯的表現。這一時期它是純功能的物質本體，完全附屬于建筑功能。從古典主義時期開始，建筑上開始出現雕塑、繪畫以及浮雕等裝飾性構件，建筑表皮開始具有附屬功能之外的獨立功能。

隨著19 世紀后期現代主義的產生，建筑思想朝著工業化的價值取向發展，如“裝飾即罪惡”“形式追隨功能”等理念下，建筑師接受了建筑立面必須和建筑的功能相協調統一，同時摒棄與功能無關的裝飾。在這種理念下，建筑表皮可以被壓制甚至忽視。

而在后現代主義至今，由于科技、社會以及文化的發展都為建筑表皮的多元發展提供了契機。同時，后現代主義思潮解放了建筑師的思想，也將建筑表皮提到了與建筑內容平等的地位。文丘里在《建筑的復雜性與矛盾性》中，強調打破建筑的明確性和單一性，倡導模糊性與多樣性。建筑表皮一改以往單一的幾何形式樣式，轉向多維、流動、無定型的發展趨勢[1]。

3 建筑表皮的發展趨勢——以迪拜世博會為例

2021 年10 月1 日，受新冠病毒影響推遲近一年的迪拜世博會正式開幕，展期將持續到2022 年3 月31 日。本屆世界博覽會是首次在中東地區舉辦的世博會，有近200 個國家參展，預計接待2 500 萬名觀眾。迪拜世博會以“溝通思想，創造未來”為主題，同時設置了“機遇、流動性、可持續性”3 個副主題。來自世界不同國家和地區的建筑師們，面對所共同關注的全球話題，通過不同的方式“破題”，有意識地塑造自己國家的形象，在表明身份的同時宣示自己的觀點和創意。而本次迪拜世博會，也成了建筑師們應用新材料、新技術展示新奇的建筑表皮的場所。通過分析迪拜博覽會各個場館建筑表皮的情況，發現建筑表皮的發展具有以下4 個趨勢。

3.1 表皮的整體化趨勢

當代建筑的墻、屋面以及其他圍護結構具有延續成一個整體的趨勢，人們無法從建筑表皮上看到明顯的界限以及從表皮看到建筑內部的空間屬性。如鬼才建筑師圣地亞哥?卡拉特拉瓦設計的阿聯酋館，其設計靈感來源于阿聯酋國徽上的獵隼，通過重疊的“羽翼”打破了屋面和墻面的界限，形成完整的內部空間（見圖1）；而Metaform Architects 設計的盧森堡館更是通過一個折疊的“絲帶”營造出綿延不斷的流動感?！敖z帶”在地面、墻面及屋面的角色中轉換，創造了一個多場景的畫布，甚至模糊了室內外的邊界（見圖2）。

圖1 阿聯酋館（圖片來自網絡）

圖2 盧森堡館（圖片來自網絡）

3.2 表皮的圖示化趨勢

建筑表皮的發展與“視覺性”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重視有著直接的聯系，現代建筑表皮常常以抽象事物或者圖像作為表皮意向。比較典型的如中國館，建筑表皮直接采用中國文化中寓意“吉祥、幸福、團圓”的大紅燈籠造型，將科技和中國元素巧妙結合（見圖3）；阿曼館建筑表皮也同樣表達了這種傾向，建筑以阿曼盛產作物——乳香樹為概念，最終完成建筑設計（見圖4）。

圖3 中國館（圖片來自網絡）

圖4 阿曼館（圖片來自網絡）

3.3 表皮生態化的趨勢

傳統建筑表皮主要是被動地保護建筑內部，如防風放熱等外界不利因素的影響。而隨著建筑技術的發展和生態意識的提高，現代建筑表皮具有了調節氣候，減低能耗等功能，表現出生態性和綠色性的趨勢。由Bel Expo 總專員、Ré gie des Batiments 和Besix 建筑公司聯合設計的比利時館，以一個5層樓高的“綠色拱門”形象出現，地面沿迪拜盛行的東西風的軸線上利用“雙曲拋物面”的拱頂形成一個自然遮蔽和通風的集散廣場，同時在其陽臺和屋頂種植了超過2 500 種的灌木和樹木，構成一張可呼吸的表皮（見圖5）；WOHA 設計的新加坡館通過分層設計釋放空間，參觀者通過多層蜿蜒的樹冠步道在各種綠色植被中穿梭，同時利用太陽能頂棚自行發電及反滲透海水淡化系統來滿足其用水需求，展示了綠色可持續與建筑表皮結合的可能性（見圖6）。

圖5 比利時館（圖片來自網絡）

圖6 新加坡館（圖片來自網絡）

3.4 表皮數字化趨勢

在當代建筑師的設計中，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多媒體材料成了建筑表皮的材料。而數字化技術和參數化設計成為建筑表皮設計的方法。建筑表皮所傳達的信息量成倍增加，其傳播方式也大為改觀。高清晰電子屏幕、虛擬現實裝置、視覺圖像、文字符號都可能作為一種特殊的“建筑材料”成為表皮構思的源泉，表皮獨特的信息景觀徹底改變了建筑與環境的相互關系。迪拜世博會韓國館是由建筑師Moon Hoon,Mooyuki設計，其建筑表皮由無數個五顏六色的旋轉立方體構成，每個旋轉立方體有1 個數字立面和3 個顏色模擬色面，通過旋轉模擬出變幻多樣的空間感（見圖7）；而作為迪拜世博會第二大館的沙特館，表皮上擁有一面巨大的鏡面式LED 大屏幕寓意著一扇“通往未來的透明窗”，結合展館兩側的交互式側屏，展示出令人震撼的未來感（見圖8）。

圖7 韓國館（圖片來自網絡）

圖8 沙特館（圖片來自網絡）

4 結語

在建造技術快速發展且快速消費的時代，作為最直觀印象的建筑表皮越來越受到建筑師的關注。建筑表皮不再僅僅具有建筑的本體屬性，更反映著當代人的價值觀念和生活態度。當然在風格眾多，潮流并行的今天以上的4 種趨勢并不能涵蓋所有的潮流，同樣也不是所有趨勢都是符合當前所提倡的可持續發展的建筑觀。我們要防止建筑表皮簡單的成為一種無用的“包裝設計”或者僅僅起裝飾作用的“生態表皮”，建筑表皮終將和我們快速變化的時代相融合，瓦解永恒不變的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