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設計文化生態系統，提升中國設計文化自信

姚善良 陳陽

摘要：通過打造設計文化生態系統，提升中國設計文化自信。從設計文化現狀、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要素、結構、功能、價值意義、構建策略等方面展開論述。文化系統是社會生態系統中不可或缺的子系統，文化系統良性發展能夠促進社會生態系統的進化。設計作為文化的載體和表現形式，是文化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設計文化是文化系統中不可或缺的子系統，但中國設計文化的發展狀況存在著失衡和病態現象，整體上呈現出了不自信狀態，導致了中國現代設計深受西方設計的影響與侵蝕，嚴重依賴西方設計體系。中國設計文化系統出現了發展危機，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建立能夠提升中國設計文化自信，有利于文化系統和社會生態系統的良性發展。

關鍵詞：設計文化生態；設計理論系統；設計價值系統；設計評價系統；設計話語系統

中圖分類號：TB47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0069（2024）07-0072-04

Abstract：To enhance the confidence of Chinese design culture by creating a design culture ecosystem.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status quo of design culture，the elements，structure，function，value，and construction strategy of the design culture ecosystem. Cultural system is an indispensable subsystem of the social ecosystem，and the benign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system can promote the evolution of the social ecosystem. As the carrier and expression form of culture，design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cultural system，and design culture is an indispensable subsystem of the cultural system. However，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design culture has an imbalance and pathological phenomenon，and the overall situation is not confident，which leads to the Chinese modern design deeply influenced and eroded by Western design and relies heavily on the Western design system.The development crisis of Chinese design culture system appears. The establishment of design culture ecosystem can enhance the confidence of Chinese design culture and benefit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system and social ecosystem.

Keywords：Design cultural ecology；Design theory system；Design value system；Design evaluation system；Designing discourse systems

引言

21世紀的設計不再是簡單的造物活動，已成為經濟、文化、生態活動中的重要環節，是國家民族綜合國力的體現。由于中國近現代設計與近現代歷史的發展有著近乎相似的歷程，因此，在文化身份上存在著錯誤認知，一方面部分人持有“設計是近代工業革命的產物”“中國的設計是近現代西方傳入”的想法[1]，將中國設計的過去與現在割裂，無視了中國傳統的造物思想和歷史。另一方面是近現代西方設計理論傳入中國，主導著中國設計師的思想領域，外來設計文化的入侵破壞了中國設計文化生態平衡，導致了中國設計文化不自信。

隨著我國整體實力的不斷發展，社會發生了巨大改變，習總書記適時提出了文化自信，促使中國設計文化自信形成，中國設計實踐也逐漸轉向自主創新。盡管中國設計文化自信開始覺醒，對中國本土設計文化和中國設計實踐現狀進行革新和調整，但這種自我覺醒式的改革過程較為松散和非系統性，對于改革過程中出現的各類問題的解決方法缺乏針對性。本文嘗試打造新的設計文化生態系統，從該系統的要素、結構、功能、價值以及意義等多方面進行分析，進而提出相應的構建策略，以提升設計文化自信。

一、中國設計文化生態系統概念

（一）設計文化

設計的發展一直都伴隨著文化的進步，二者相輔相成，互為表里。文化是設計的基礎，是設計內容的直接來源，對設計具有決定性影響；設計是文化的表現形式，是設計師將“技藝”與“藝術”物化的過程，也是文化整合的過程，“反映的是物質功能及精神追求的各種文化要素的總和，是使用價值、審美價值和文化價值的統一”[2]。

從設計角度來看，設計作為文化的子系統，反映了文化內涵；從文化角度來看，文化是設計的內在核心，是設計發展的土壤[3]。對設計文化的探討不局限于贅述設計與文化之間的關聯，而是認為設計文化是人類在社會歷史實踐中創造的精神財富，即人類在進行設計實踐活動中所展現的造物價值觀念、審美情趣、思維方式與思想理論。

（二）中國設計文化現狀

近現代設計文化在設計理論、設計流派、設計語言、設計風格等多方面受到了西方設計文化較大的影響，當下，我們談起中國近現代設計文化，可用“四無”來形容，即無理論體系、無話語體系、無價值體系、無評價體系。當前設計文化生態處于亞健康狀態，本土物種由于自身脆弱性而被排斥和驅逐，加上外來物種強勢入侵，造成了中國設計文化的“內憂外患”。

內憂是指中國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失衡和本土“物種”的脆弱性。傳統設計文化與近現代設計文化間的發展是不平衡的，傳統設計文化被摒棄，設計師傾向于運用和模仿西方設計文化，例如，設計師對“極簡主義”的追捧，卻忘了中國傳統文化中極簡主義可以追溯到老子的“少則得，多則惑”“大音希聲”。本土物種的脆弱性表現在中國近現代設計起步晚、根基不牢固等方面，傳統設計由于封閉不外傳、小眾、水土不服等因素，出現了滅絕危機，這些現象又映襯了西方設計的“適應性”，造成民眾愈發依賴西方設計，不信任中國設計。

外患是西方設計文化的生態入侵和對中國設計的排斥，中國的設計產品在國際市場上被詬病。外來物種的入侵影響了中國設計文化的發展，如“瞇瞇眼”模特兒在國內不斷死灰復燃，而這種極具侮辱性的風格廣受中國設計從業者的青睞。西方設計在實踐中總結出設計理論、范式，不斷發展形成完整設計理論體系，而這種健全的理論體系和形成過程是我國設計領域所缺乏的。與西方設計體系的“九層之臺”相比，中國“空中閣樓”式的設計體系就顯得根基不牢，導致中國設計在國際上缺少話語權，國內話語體系以西方設計話語權為主導，不利于中國設計文化對外的傳播和交流。中國設計文化急需要擺脫西方設計文化的影響，樹立起文化自信，贏得國際設計界的尊重和認可，為世界貢獻中國設計智慧。

（三）設計文化生態系統

“生態系統”又稱自然生態系統，由英國生態學家A·G·Tansley提出，他將生態系統定義為：生態系統是指一定時間和范圍內，由生物成分和非生物成分組成的一個有一定大小、執行一定功能，并且能夠自我維持的自然實體中，生物成分與非生物成分之間，通過能量流動、物質循環和信息傳遞而相互溝通、依存、秩序和存在[4]。

設計文化生態系統是指設計文化系統間各要素和生態環境相互作用而形成的動態平衡系統，反映的是一定時空下，設計文化系統與環境之間的生態關系，以及設計文化系統的不斷發展狀況和規律。設計文化生態系統不是對“生態系統”的簡單模仿，而是將系統分析方法運用到設計文化研究中，以生態視角來探索設計文化與環境之間的相互影響、相互作用以及相適應程度。設計文化生態系統主要研究設計文化形成過程中與其生存環境的聯系，具體來說就是設計行為、設計思想、設計現象與其生存環境間的關系。這里所說的“生態環境”“生存環境”并非指傳統意義上自然環境，而是指的是人文環境中的社會經濟、文化教育、科學技術、政府政策等因素。

二、中國設計文化生態系統分析

（一）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構成要素分析

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構成要素有設計理論群落、設計話語群落、設計價值群落、設計評價群落。由于環境要素是不可控變量因子，未將“生態環境”放入系統構成要素中討論，而是將“生態環境”作為系統演化動力（圖1）。

1.設計理論群落

設計理論群落由古今中外設計理論和設計思想組成，是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生產者，具有提供能量的作用。在設計理論群落中，中國傳統的設計思想是群落里的關鍵種——特有、脆弱；西方設計理論與思想作為優勢種，數量龐大，廣受歡迎；新時代設計思想是群落中的建群種，決定著設計理論群落內部的結構。因此，群落中最核心的部分是新時代設計理論與思想，必須將設計理論群落放在中國設計現實中，必須是對中國設計經驗、中國設計模式的系統性總結；中國傳統的設計思想反映了中國設計起源與輝煌歷程，攜帶的文化基因對設計理論群落影響深刻；在實踐中形成的西方設計理論思想是值得我們學習的，兼收并蓄地吸收優秀的西方設計文化養分，健全中國設計文化[5]，推動我國現代設計的形成與發展。

2.設計話語群落

“話語權”是指提出有效性主張的語言形式[6]，是一種表達主張觀點的權利。設計話語群落具有信息傳遞的功能，負責整個系統的內外信息傳遞，對內負責群落信息的上傳下達與收集，對外通過輸出吸引外來物種。中國設計話語體系引進了西方大量的設計學術成果，缺乏原創性話語體系[7]，其左右著中國設計理論和設計實踐的發展。因此，對設計話語群落進行重新規劃就顯得很有必要，首先要體現中國設計主張的表達權力，群落中設計師、設計學者能夠有效獨立地表達設計主張，將設計話語權放到設計從業者手中，明確設計話語群落中權力表達的主體；其次，建立發表設計主張的表達渠道，設計是除語言外最好的宣傳方式，例如美國通過創建IDEA設計獎、國際消費電子展（CES）、美國藝術基金創新平臺，打造硅谷、北卡三角等科技工業園區模式，形成了科技、商業為主設計話語平臺[8]。我們應起來建立起屬于中國的設計話語渠道，通過有效輸出展現中國設計實力。

3.設計價值群落

設計價值群落是設計文化生態系統中的核心要素，關系到系統的生存與進化。近代以來中國設計在西方影響下，傳統設計價值失去主導地位，新的設計價值觀未形成體系。中國設計缺乏自己的主導價值觀導致“設計評價標準完全按照過去西方的一套以及在某種程度上設計優劣觀念的模糊”[9]，這不利于中國設計文化生態的良性發展。中國設計價值群落要以“和諧觀”為中心，協調各種價值觀念間和諧發展，保留符合中國設計現實的傳統設計價值觀，賦予其新時代的內涵，使其具有新時代中國特色。設計價值群落的構建能夠解決中國設計問題，為設計決策提供思路，體現創新和規范價值，為中國設計文化增添了活力。

4.設計評價群落

設計評價群落是整個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指示種，為系統的狀態提供評價標準，監督系統各要素的健康狀況。中國設計領域將國外的設計評價標準奉為圭臬，設計的評價缺少大眾參與，以九陽的蒸汽飯煲Smini為例，雖然獲得了IF金獎，但從官網銷售數據來看月銷售量僅41。設計文化生態系統要健康持久發展，設計評價群落需要做出改變，首先，評價標準要符合中國設計現實，設計標準要具有現實性、實踐性、大眾性；其次，設計評價者的構成要合理化，設計是面向社會生活，不僅需要設計專家的評價，更需要設計使用者的評價。設計從業者和設計使用者作為該群落的物種，具有不同的指示作用，設計從業者反映中國設計發展趨勢，承擔引領先進設計文化的職責，設計使用者反映中國設計整體質量，為中國設計發展建言獻策，共同推動中國設計高質量發展，提升中國設計文化自信。

（二）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功能

自然界中生態系統通過物質生產、能量交換、信息傳遞與物質循環功能，進行系統的自我調節和演化。設計文化生態系統中各要素間處在同一結構關系中，在系統中發揮著自己的作用，并通過自身功能來影響結構。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功能具有以下4個功能（圖2）：

生態平衡與文化發展。平衡是指相對的穩定，表現為生物的種類、數量比例和環境條件的穩定，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平衡是動態的，當系統中任意因子發生變化，就會打破原有的平衡。人類在社會實踐中不斷地創造出新的設計理念和范式，對原有的設計文化不斷擴充，沖擊了系統原有的平衡。設計文化生態系統通過穩定設計物種與文化環境的關系，找尋解決不平衡問題的方法，調節系統趨向新的平衡。文化發展功能是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一種適應性進化，有利于系統中的群落繁榮興盛。如隨著智能手機的出現，需求逐漸增多，設計目標和設計理念改變，衍生出許多新興設計領域。平衡與發展是相輔相成，平衡功能是促進發展功能的潛在條件，文化發展功能是平衡功能的催化劑，“發展”出的物種越多、越復雜，設計文化生態系統就越能平衡。

價值共生和設計共贏?！肮采痹谏鷳B學中是指兩種不同生物間形成緊密的互利關系，是一種有利于雙方生存的關系[10]。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價值共生是指不同民族、地域、國家間的設計文化多元共存，相互尊重交流與依存發展，能夠使具有差異性的設計文化共同生存，達到和諧的狀態，促進不同設計文化兼容并包、和諧與共，化解不同設計文化間的矛盾，找尋設計文化物種價值觀念之間的平衡點。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設計共贏功能是指：不同設計文化在保持著各自特點的狀況下合作發展，在系統機制下，相互學習取長補短，共濟共贏。價值共生和設計共贏功能二者相輔相成，達到“1+1>2”的效果。共生是要讓不同的設計價值共同相處、共同發展，共贏是在共生的基礎，讓不同設計文化取長補短、共贏發展，獲得廣闊的發展空間。

（三）設計文化生態系統循環結構

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四要素既有各自特點又相互交叉，設計理論群落是設計價值群落、設計話語群落、設計評價群落的內在基礎，設計話語群落是其他三要素的外在表現，設計評價群落是其他三要素的評判標準，設計價值群落是其他三要素的核心內容（圖3），因此，四要素之間在生態環境中是相互作用的，構成一個完整的循環結構，形成共同合力來提升設計文化自信。從設計文化發展角度看，設計文化發展的動力是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動態變化，循環則是一種良性的動態變化，設計理論群落、設計價值群落、設計話語群落、設計評價群落間相互循環，促使生態系統的完整，在四者共同發展的同時，提升設計文化自信。

設計文化生態系統作為一個循環系統，其動力機制包含內在動力驅動和外部動力驅動（如圖4）。內部動力是指系統自我完善與發展的需要，中國設計領域存在日益發達設計實踐與不平衡不充分的設計文化間的矛盾，這一矛盾驅動著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自我進化。外部動力指的是受到市場經濟、政府政策、科學技術、文化教育等的推動，如政府出臺的《中國制造2025》，提出的制造強國戰略等，對中國設計提出了新的戰略要求，刺激中國設計走向世界。內部動力源自系統的慣性，設計文化的遺傳因子影響著該生態系統的自我更新與迭代；外部動力源自復雜多變的外部環境，給系統提供了強大的設計文化變異力量，刺激系統各要素發生變異，打破原有的生態平衡，推動著設計文化生態系統向復雜化、高級化演變。

三、構建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意義

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建立有利于擴充中國設計文化資源，豐富中國設計的理論體系。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為傳統造物、現代設計、民族設計文化、西方設計文化等提供共生環境，跨學科領域地汲取知識養分，并運用到設計實踐中，豐富中國設計的理論體系。

設計文化生態系統對設計資源的整合，為中國設計的發展提供沃土。整合設計資源的過程可以展示我國文化力量，有利于設計從業者學習，同時可以發掘出設計潛在資源和人才，有利于中國設計領域的發展，為走出去提供競爭優勢，有助于我國設計話語體系的建設。

構建設計文化生態系統有利于保護設計文化多樣性，增強中國設計文化競爭優勢。構建生態多樣性的設計文化系統有利于物種良性發展，在傳統文化的基礎上螺旋式發展，在文化自信中創新傳統設計文化，展現中國設計文化的原創性。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構建增強了各要素間的協同性和競爭性，為我國設計文化在國際上立足增加了競爭優勢。

構建設計文化生態系統可以喚起人民的文化認同感，增強設計文化自豪感和自信心。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構建有助于我們認識中國設計的不足缺陷，找出問題的根源，提出有效的解決措施。認識到中國設計文化的獨特性、民族性，增強中國設計文化的自信心，喚起人們的文化認同感。

四、中國設計文化生態系統打造策略

（一）跨學科汲取養分，擴大理論多樣性

設計理論群落中的物種應跨學科領域有利于自身發展壯大的汲取養分，擴大設計理論群落的物種數量，將物種多樣性與優勢種耦合，促進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演化（圖5）。將西方設計思想和新時代設計思想作為設計理論群落中的優勢種，新時代設計思想視為優勢層中的建群種，是設計理論群落的主導建設力量。我國的現代設計理論一直是以學習借鑒西方設計為主，但這種所謂的“學習借鑒”，并不是生態系統中汲取養分，而是一種“移花接木”，大量的移植和不經過消化的吸收，讓我們的設計文化生態群落變得畸形。因此，設計理論在汲取能量時要有目的性地吸收接納，經過消化后再轉化為屬于自己的能量?？鐚W科領域汲取養分不僅可以擴大原有的系統儲量，還能夠在日新月異的社會中變異進化，更能夠適應新時代的發展，跨學科、領域地吸收可適用的能量時，要考慮原有系統中的要素是否與吸收的要素相斥，其他學科中的能量是否能解決當下設計領域中的問題。

（二）重視本土資源，構建共生環境

中國設計話語群落的多元化建設需要整合文化生態環境中的各類資源，如政治、經濟、社會、文化、自然等各項資源，分門別類地進行梳理整合，建立一個資源管理制度，規范各種資源的吸收整合方式，對于稀有性資源要有保護措施，同時要提高各類資源間的黏合度，有效利用資源，避免出現貧富差距（圖6）。例如，德國將IF設計獎、紅點設計獎、馬普學會等創新平臺與西門子、大眾等企業結合，形成了屬于德意志的系統化、標準化設計資源體系，提高了設計話語權。其次是構建設計話語群落的共生環境，激發物種間的協同性與競爭性。當設計話語群落中的任意物種進化時，勢必會促使其他物種做出反應，因此通過構建共生環境，運用合理的競爭機制促進彼此的演化，提升生存幾率和競爭優勢。保障相對脆弱和稀少的“物種”，如傳統設計和少數民族設計，建立一個設計話語群落的“生態溫室”，例如，廣東通過創建廣東省創意產業協會，舉辦“省長杯”工業設計大賽、廣東工業設計產業博覽會等，構建有利于中國設計話語權成長的共生環境。

（三）樹立多層次設計價值觀，規范價值實現路徑

設計價值是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的限制因子，決定著整個系統的演化方向。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今天，單一的設計價值觀已經不適用于當下中國設計發展的需求。在習總書記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指導下，構建多層次、和諧的設計價值觀，完善中國設計價值群落建設。設計價值的實現需要有合理的、規范的手段保證設計價值群落和諧發展，設計價值通過功能技術、人文情感與社會倫理三方面實現?！昂椭C”作為設計價值群落的核心，功能技術、人文情感與社會倫理構成了設計價值的三角結構，任意一角失衡都會使其變得搖搖欲墜。只追求尖端技術而忽略文化意義與道德倫理，人類就會淪為技術的奴隸；追求情感無視功能會造成設計浪費；過度追求社會倫理會造成設計的法律意識淡漠、設計道德綁架現象頻發（圖7）。因此，設計價值的實現需要從功能技術、人文情感、社會倫理三方面共同出發，實現中國設計價值不僅滿足物質需求與精神需求，更為中國設計未來無限發展提供動力。

（四）使設計回歸本質，讓評價反映現實

建設設計評價群落就是為了監測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發展狀況，反映設計文化生態系統種群發展趨勢與質量。設計評價群落的建設必須加強對設計領域的管理，構建生態多維度的設計評價群落。缺少從業者和使用者評價的設計是死氣沉沉的，而僅以從業者或使用者評價為主的設計是不平衡的，要同時具備從業者和使用者評價，這樣的設計如同波瀾大海生機盎然（圖8）。首先提升設計從業者的職業道德感，使設計評價回歸現實。一方面引領設計工作者，讓設計切實改善人民的生活，并聽取廣大使用者的真實評價；另一方面，要根據具體評價對象邀請不同類型的設計從業者進行評價，如商業類設計中要有企業人士參與，社會公益類設計要有公眾參加。其次，喚醒中國大眾的設計自信，引領廣大群眾自覺參與設計評價。設計的目的是創造生活，滿足人們的需求，因此，設計實踐活動及其產物要得到大眾的認可，如華為手機、比亞迪電動汽車在全世界銷售領先，得到了海內外使用者的一致好評。中國設計競賽應向全民普及，獲得全民認可，關注中國社會生活本質，弘揚中國設計文化，拉近設計與普通民眾間的聯系，提高大眾的設計知識能力和審美素養。

總結

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今天，學習借鑒西方設計的經驗已經不適用于當前中國設計發展需求，縱觀歷史，西方設計遵循的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定律，中國設計自古以來講究道法自然、天人合一，追求適應性設計。中國設計的發展要立足于本國設計文化，從文化中發掘中國設計潛力，中國設計的發展應該選擇“適應性進化”道路，從設計理論、設計話語權、設計價值、設計評價四方面來打造設計文化生態系統，提升中國設計文化自信。

根據群落各自特點，選擇適當的策略進行建設，建設設計理論群落是跨學科汲取養分，擴大群落中理論的多樣性，促進多樣性與優勢種的耦合；運用中國本土資源建造設計話語群落，為其構建共生環境，激發群落的協同性與競爭性，提高中國設計話語權；通過構建多層次、全方位的設計價值觀，從功能技術、人文情感、社會倫理三方面規范設計價值實現，完善中國設計價值群落；對于設計評價群落的建設，從設計從業者和使用者兩方面入手，引導設計從業者，讓設計回歸中國社會本質，喚醒大眾的設計自信。通過打造中國設計文化生態系統，提升設計文化自信，響應習近平總書記的“四個自信”講話精神，加強設計文化的自我認同，讓中國設計體現中國氣派，與時代進行結合，創造出民族的、世界的設計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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