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子崖:與日寇血戰到底的“抗日楷模村”

苑朋欣

1941年12月20日，山東省沂蒙山區沭水縣(今屬莒南縣)淵子崖村，一個普通的村莊，在一名19歲村長的帶領下，英勇的村民依靠土槍、土炮、大刀、長矛、鐵又和鍘刀，與裝備精良的千余名日寇正規軍展開了整整一天的殊死搏斗，以犧牲147人的代價，殲敵80余名。這是抗日戰爭史上，中國農民以一個村莊自發組織的規模最大、最激烈、最悲壯、最具民族不屈精神的浴血保衛戰。

首次交鋒，漢奸落荒而逃

淵子崖村位于沭河以東，是山東省沭水縣(今屬莒南縣)板泉區一個擁有200多戶人家的村莊?？谷諔馉帟r期，沭河以西是日軍占領區，八路軍則在沭河東岸活動，淵子崖一時成了敵占區和抗日游擊區的“拉鋸區”。日偽軍經常來這一帶“掃蕩”，殘殺百姓，搶掠財物，奸淫婦女：沭河西岸的小梁家據點的偽軍也常到東岸的村子里替日軍要糧逼款；一些地主、土匪武裝，則打著“抗日”的旗號襲擾村民，敲詐勒索。窮苦百姓度日如年，天天過著“白天怕見人跑，夜里怕聽狗咬”的日子。

1940年1月，八路軍山東縱隊二旅獨立營進駐該村，指戰員們生活艱苦，平易近人。他們打鬼子捉漢奸，出生入死，不怕流血犧牲。村民們認識到八路軍才是真正抗日的隊伍。這年lO月，“抗大”工作團又來到了這個村，他們積極在村民中宣傳抗日救國的道理。1940年年底，在中共板泉區區長馮干三的幫助下，淵子崖村建立了抗日民主政權，成立了抗日自衛隊，剛滿18歲的林凡義被推為村長。接著村里又成立了“農救會”、“婦救會”和“青抗先”等群眾抗日組織。1941年夏，中共山東分局組織的八大劇團來到村里公演，使村民受到很大教育，群眾抗日情緒高漲。為了保衛家鄉，村民把過去用來打土匪的土炮、土槍、大刀、長矛集中起來，作為和敵人斗爭的武器?？谷站葒ぷ鏖_展得轟轟烈烈，村里到處可以看到抗日的標語，聽到抗戰的歌聲。

淵子崖村于是成了敵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駐在沭河西岸的敵偽軍處心積慮要摧毀這個村的抗日組織。1941年冬，日軍的“鐵壁合圍”開始了，山東抗日根據地進入最艱苦的歲月。1941年12月中旬的一天，小梁家據點的偽軍為了向日軍“進貢”，派人送來了條子，向該村要大宗雞鴨魚肉、白面和1000塊大洋。連飯都吃不飽的村民堅決拒絕了他們的敲詐。村長林凡義找人寫了個回條“雞、肉、面、錢都準備好了，請來拿吧!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卑褩l子交給來人后，他立即召開了自衛隊員和群眾大會，號召大家做好一切準備，迎擊敵人。

12月18日，小梁家的偽軍隊長梁化軒，帶領150人包圍了淵子崖村。偽軍們在土圍子外高叫：“趕快交出所要的東西，慢一點就攻進圍子，殺你個雞犬不留?！蓖羾邮?920年村民為躲避匪盜禍亂而建的，有5米多高、1米多厚，上建有炮樓、炮眼，非常堅固，眼下正好用上。偽軍們剛靠近圍子，村自衛隊的土炮便“轟隆”一聲，隨后瓦片、石頭一齊飛向敵群，打得偽軍抱頭亂竄。梁化軒一面喊著村長的名字高聲叫罵：“林凡義，你過去抗糧不交，現在又向皇協軍開炮，真是該死?！币幻嬗脴岉斨鴤诬?，不準后退，命令他們爬墻攻寨。自衛隊在林凡義指揮下，沉著應戰，等偽軍們靠近了圍墻，“生鐵?！币宦暸?，彈藥噴向敵群，只見煙霧起處，人仰馬翻，偽軍被打得腿斷胳膊折，紛紛后退?！吧F?！笔且环N殺傷力很強的土炮，炮口比碗口還粗，一次可以喂五碗黑火藥、五碗鐵砂。雖然準頭差，打不遠，可在幾十米的距離內，炮一開，就掃帚似地掃一個面，被打著的人非死即傷。在炮火的掩護下，自衛隊員殺出圍墻，手握大刀、長矛、土槍，向敗退的敵人追去。偽軍們拼命逃竄，有的跑掉了鞋子、有的跑掉了帽子，狼狽逃往沭水以西據點。

迎擊日寇，筑起血肉長城

打跑了漢奸，村民不敢掉以輕心，為了防止敵人卷土重來，淵子崖做好了再戰的準備。全村男女老少齊動手，加固圍墻、擦拭武器、制造彈藥。全村各家各戶所藏的火藥、土炮、大刀也都集中分布到土圍子的各個戰斗崗位，并沿著5米高的土圍子內側，搭起了兩米多高的可供人了望、射擊的木架子。全村群眾也進行了分工，一旦戰斗打響，男青壯年守圍墻，女青壯年運送彈藥、石頭，老人、兒童送水送飯，救護傷員。

果然不出所料，1941年12月20日凌晨，到沂蒙山區進行“鐵壁合圍”八路軍的1000多名日軍，經過淵子崖村北，準備返回新浦(今屬江蘇省)據點。小梁家據點的漢奸謊稱淵子崖村駐有八路軍，引著日軍奔向淵子崖。聽到動靜的村民立即行動起來，青壯年拿起土槍、大刀、鍘刀等武器爬上了架子、圍墻；老人、婦女和兒童忙著裝彈藥，撿石塊送到圍墻跟。

涌上來的日軍在距圍子四五百米的地方停下了，田野里黃壓壓的一大片!日軍的小“膏藥”旗擺了擺，漢奸隊伍順著樹西大汪沿魚貫向南包抄過去，大隊日軍貓腰進了村西北的深溝，日軍馬隊進了村東的墳地里。村四周架起了機槍，4門大炮也支起來了，炮口直瞄村里。日軍對整個村子完成了合圍以后，派出偽軍前來勸降，說只要交出八路軍，交出糧食，可保全村無恙。村長林凡義響亮地說了“不”。

日軍從村西北方向的深溝里迂回包抄上來，情況萬分危急。站在木架子上，林凡義作了戰前動員，他對鄉親們說：“鬼子把咱們包圍了，跑是跑不掉了，退也沒有后路，一命換一命，值!一人殺兩個鬼子，賺!土圍子后面就是咱們的家，家里有老人、婦女和孩子，一旦鬼子進來，后果不堪設想，咱淵子崖人是有血性骨氣的，寧死不能當孬種，咱們要齊起心來，同狗日的鬼子兵拚啦!”村民們也異口同聲：“寧可站著死，決不躺著活。大伙兒聽你的!拼了!”

早晨8點多鐘，敵人的進攻開始了。日軍先用山炮炮轟圍墻和村莊，輕重機槍的子彈也像雨點一樣射向城墻，硝煙炮火迅速在村子周圍升起，村里也是濃煙滾滾，被炮彈擊中的房屋頓時成為一堆瓦礫，許多村民被炸死。林凡義甩掉棉襖，掄起大刀，沉著冷靜地指揮村民迅速占據有利地形，決心嚴懲敵人。當敵人進入火力圈時，林清浩的“五子炮”首先開火，接著，所有土炮、土槍一齊打響，只見敵群中濃煙滾滾，日軍哇哇亂叫，慌亂地向后退了幾十米?！拔遄优凇笔菍θ哲娡{最大的土炮，一門“五子炮”需要5個人，一個看目標，一個調炮位，兩個裝火藥，一個點火。這種土炮不大，但威力巨大，可以用生鐵塊、破鏵犁片兒、鐵釘、石塊當炮彈，炮響敵人就倒一片，只是填火藥很費時間。

一會兒后，日軍集中兵力進攻村東北角圍墻。村東北角的圍墻有一段是新修起來的，狡猾的敵人妄想從這里打開缺口，攻進村來。村長林凡義急忙帶30人向東北圍墻增援，板泉區委在該村幫助工作的李秘書也帶了幾十人趕去助戰。日軍4門大炮、若干門小炮向東北圍墻猛烈轟擊。在炮火掩護下，鬼子兵

端著刺刀，成群地向東北角圍墻沖來，當到達離圍墻只有20米的地方時，村長林凡義喊了一聲“放!”霎時間，20多門土炮一齊開火，煙霧叢中敵人連滾帶爬退回北大溝，留下了十幾具尸體。與此同時，向西北角進攻的敵人也受到同樣的打擊。

10點鐘，戰斗進行到白熱化程度。日軍沖鋒的喇叭吹得滴滴直晌，機關槍像炒豆子般掃。但敵人一波一波的進攻都被擊退。村長林凡義手提一口大刀，光著身子，渾身是血，沿著土圍子的各個戰斗點跑。哪里告急了他就沖向哪里。炮聲震得聽不到說話聲，他就喊，最后舌頭都耷拉了下來。在北門，他遇到了林祥林的爺爺，爺爺頭破了，滿臉是血，林凡義讓他趕緊回家包扎，回來繼續戰斗：在東面圍墻的架子上，他看到炮手林久勝身子一歪倒了下來，忙把他拉到一邊，用麥桿將尸體掩蓋起來。多門“五子炮”的炮膛都發了紅，只能一門一門地輪換著澆上煤油降溫：鐵砂子很快就用完了，村里的女人們把鐵鍋砸成一塊塊的碎塊，送到陣地上來，還把農具鐵耙子的一根根齒掰下來，直接放到炮膛里打。由于“五子炮”填火藥時間長，日軍就利用這個間隙，派人去搶炮，村民與沖上來的日軍展開肉搏。林慶余參加戰斗的時候只有18歲，他所在的炮位，先是在東邊。北邊的敵人又上來了，兩個壯漢抬著炮飛跑到北邊救急北邊壓下去，東頭的又沖上來，他們又抬著炮到東邊。林崇巖家兩輩10個男人都在炮位上。日本人的炮彈就在腳下炸開，有人被炸傷，有人倒下去就死了。但是他們一點也不知道害怕。腦袋被大炮震得嗡嗡響，沒有人往后退。就這樣，激戰了一上午，日軍也沒能突破圍墻。

午后時分，日軍又發起猛烈進攻，炮彈“嗖嗖”地像刮風一樣，密集而兇猛。東北角圍墻被炸開了一個缺口，很多自衛隊員被埋在土里，有的光榮犧牲。林久祥提了兩扇門板沖了上去，去堵那缺口，一發炮彈打了過來，門板被炸得粉碎；林慶洲又扛著門板來了，還沒堵上，門板又被炸碎。圍墻的口子越炸越大，“五子炮”顯然壓不過日軍的大炮。日軍看破了圍墻，嗷嗷叫著沖向缺口。年輕的自衛隊員林端五抱一把鍘刀守在缺口上，這時，領頭的一個日本兵已沖進了缺口，林端五鍘刀一揮，“刷”的一聲，這個日軍腦漿進裂，倒在地上。當他沖向第二個日軍時，一顆子彈飛來，奪去了他年輕的生命。林端五的父親林九宣接著沖了上來，他舉起長矛，狠狠刺死一個鬼子，但他也被幾個鬼子圍了起來，不多時，老人支持不住，倒在了圍墻下，臨死還高呼著：“鄉親們，拼到底，死了也決不能當孬種!”

村長林凡義忍著悲痛，揮動大刀，與兩個日軍肉搏。膀闊腰圓的林九乾提刀趕來，手起刀落，砍死一個日軍，他自己也身中數彈，壯烈犧牲。就在另一個日軍的刺刀對準林凡義的頭部時，林九乾的妻子沖上來，一镢頭將這個日軍砸死。圍墻被打破的消息傳遍了全村，婦女、老人、小孩提著菜刀拿著長矛、農具都來守口子。林崇周被炮彈炸傷了肚子，腸子都流了出來，但他用破布一扎，堅持參加戰斗。在村民英勇反擊下，日軍再次敗退回去。

圍墻缺口內外，尸體橫躺豎臥，鮮血染紅了地面。林九乾的妻子跪在丈夫尸體旁，像失去了知覺一樣。公公林秉標沖了過來，兒媳見了親人，喊了一聲“爹……”就哇地一聲哭起來。林秉標把一捆草輕輕蓋在兒子身上，一把拉起兒媳，堅強地說：“孩子，這不是哭的時候，站起來和鬼子拼到底!”說完就扛著門板去堵缺口。就在堵缺口的戰斗中，秉標和九乾的妻子都犧牲了。村民們冒著彈雨，用門板、石塊、一袋袋沙土把缺口壘上。

不多久，日軍發起集團沖鋒。剛壘起的東北圍墻缺口又被敵人的炮火摧毀。一群群鬼子兵端著槍向缺口處撲來。林九蘭、林崇松等人，掄著鍘刀，堅守在缺口旁，當日軍沖進缺口時，他們、一連砍死了兩個。日軍越來越多，村民們漸漸支持不住。林九蘭、林慶海等人分別撤到了圍子里東西兩個炮樓上，林凡義和林慶會等人也撇到圍子里的一個院落內。日軍蜂擁越過缺口。守衛東炮樓的林九蘭、林九先用石頭瓦塊繼續戰斗，當林九蘭看到護身樓墻被炮彈打得就要倒塌時，急中生智和林九先一起把一段樓墻推倒，幾個日軍被砸死在墻下。接著林九蘭、林九先飛身下樓，掄起大刀和日軍拼命，終因寡不敵眾，壯烈犧牲。當日軍沖進西炮樓時，林慶海把火繩向火藥罐里一拋，只聽“轟隆”一聲，火藥爆炸，火光沖天，3個鬼子變成了“火人”，林凡義、林崇松等人乘機沖進炮樓，將他們逐個捅死。還未來得及撤退，又一群日軍沖了上來，他們用大刀、長矛和敵人拼殺，邊打邊撤。林慶海由于燒傷過重，光榮犧牲，林崇松也在砍死一個日軍后中彈倒下。此時是下午5點左右，戰斗已進行了9個小時。

巷內肉搏，壯士寧死不屈

太陽偏西的時候，日軍源源不斷地涌進村里，村民們用撅頭、鐵锨、菜刀、鋤頭同敵人展開了慘烈的巷戰、肉搏戰。村子里到處都是慘叫聲、怒罵聲、砍殺聲……有的夫妻雙雙在院子里同日軍拼殺，有的父子在巷口阻擊敵人，有的母女合力同鬼子撕打在一起。幾個日軍沖進柴園，正在看守重傷員林崇洲的自衛隊員林慶會再也按不住心頭怒火，猛地從柴垛旁沖出來，一長矛刺死了一個日軍，但他也被另一個日軍抓住，他聚聚勁，“喀嚓”一聲將這個日軍的手指咬斷。剛蘇醒過來的林崇洲，掙扎起來，掄起撅頭砸向一個日軍，終因失血過多又昏倒在地。兇惡的日軍把林崇洲、林慶會捆綁結實，扔進了熊熊燃燒的草垛里。17歲的林慶寶赤手空拳同敵人奪槍，死后，雙手被刀刺割得血肉模糊。林九臣犧牲了，他50多歲的妻子手舉菜刀，砍死了沖進院子的一個日軍，另外兩個目軍的刺刀同時刺向了她。林凡義和林清潔又沖上去把那兩個日軍殺死。又有幾個日軍從街口沖來，林清潔不幸中彈犧牲。林凡義急忙竄到另一個巷口，迎面碰上了林清武，林清武把剛從敵人身上繳來的手榴彈扔向敵群，兩個日軍被炸倒，其余的日軍向他倆撲來，林清武為了掩護林凡義，故意向另一個方向跑，日軍緊緊追趕，他跑到巷口轉彎處，縱身跳進了井里。村民王彥治被日軍包圍后，果斷拉響了腰間的手榴彈，與敵人同歸于盡。

西小巷子里傳來一陣陣的喊殺聲，林清義、林九星等十幾位60多歲的老人，手拿大刀、長矛、鐵叉正和幾十個日軍肉搏，一會兒，大部分老人被日軍刺死，其余老人被日軍抓住，日軍逼他們投降，他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痛罵日軍，沒有人性的日軍用刺刀把他們刺穿后拋進大糞池，又潑上汽油燒。當林凡義帶著幾個小伙子趕來時，現場上堆積著死尸，林九星老人正從尸體堆里往外鉆。老人的皮膚燒焦了，幾處被臟水浸過的傷口還在往外溢血，痛得全身哆嗦。他對林凡義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咱沒給淵子崖村丟臉!”說完就咽了氣。

巷戰還在激烈地進行，日寇采取種種滅絕人性的手段進行報復。不屈的淵

子崖人在血與火中抗爭……日軍點燃所到之處的房屋草垛。天刮著西北風，無數條火舌毒蛇般地帶著聲響自北向南竄去。有三條街上的房屋被烈火燒個精光。全村883間房屋連成一片火海。沒有人顧得上救火，村民們人人自衛和日軍肉搏。

林崇巖被日軍追到巷道的東北角，才發現斷了路。這是一個死角，無路可退，但日軍卻一步步地逼上來。他的肩膀上還扛著一門2米多長的土炮。黃昏的幽暗光線里，幾乎都能看見日軍的臉了，林崇巖叫身后的同伴點炮?！稗Z”的一聲，兩個日軍被炸翻在地，后面的日軍探頭探腦地不敢貿然追趕。林崇巖和同伴扔了炮就跑，一頭扎進一所院子，跳進地瓜窖里。21歲的林久義手里握著一把鐵叉，藏在巷道的一個拐彎處，聽見日軍的大皮靴聲，就一鐵叉扎出去，扎死了一個日軍，接著又藏起，聽到日軍來到，又跳出來扎死一個。大批的日軍從后面涌了上來，他扔下鐵叉跑到一個院子里，一頭扎進一個草垛，幸虧日軍沒有放火燒那堆草，才使林久義活下來。當他回到家時，發現父親已經死了，父親是被日軍刺穿了脖子和腰。

在這一天的戰斗中，淵子崖村民共消滅日軍80余人，自衛隊員和群眾有147人英勇犧牲。面對野蠻和邪惡，英雄的淵子崖人憑自己的正義，用大無畏的氣概，譜寫出一曲血染的氣壯山河的民族壯歌!

太陽落山的時候，土圍子外面響起了更激烈的槍聲。板泉區區長馮干三、區委書記劉新一、區委宣傳委員趙同和八路軍的一個連聞訊趕來增援。日軍見有八路軍增援，便撤出了村子，在村東北的小嶺上，同八路軍展開激戰。戰斗中，除縣委宣傳部長徐坦身負9處槍傷，后經搶救得以脫險外，馮干三、劉新一、趙同和40多名八路軍縣區中隊戰士，因寡不敵眾，全部壯烈犧牲。區長馮干三的腹部、胸部、頭部都被刺刀戳穿，全身血肉模糊。天擦黑時，八路軍山東縱隊二旅五團大部隊趕到。怕夜間作戰吃虧的日軍，邊放冷槍冷炮，邊朝東南方向撤去。

抗日楷模，英名永垂青史

淵子崖保衛戰的英勇事跡，很快在濱海地區傳揚開來，大大振奮了人們的抗日精神，狠狠打擊了日寇的囂張氣焰。為表彰淵子崖村民的英雄事跡和紀念戰斗中英勇犧牲的烈士，1942年春，濱海專署授予淵子崖村“抗日楷模村”的光榮稱號：1944年沭水縣政府在該村北小嶺上用紫紅色的巨石，建成了一座六角七級紀念塔。塔的正面簡述了淵子崖村自衛戰的經過，塔的背面雕刻著烈士的英名，他們中有板泉區區長馮干三、區委書記劉新一、優秀共產黨員趙同等八路軍戰士和淵子崖村147名英勇犧牲的烈士。塔的兩側是濱海軍區領導陳士榘等人和縣參議會的題詞。參議會的題詞是：“云山蒼蒼，沭水泱泱：烈士之風，山高水長!”

建國后，為了紀念在淵子崖戰斗中犧牲的烈士，緬懷他們的豐功偉績，華東革命烈士陵園紀念堂里陳列著這次戰斗的浮雕；山東省博物館里展出了戰斗時用過的大刀、長矛：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里設置專門版面，介紹淵子崖戰斗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