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尋找中國刀鋒》問卷尋找未來中國臉

陳　舊

尋找中國的新刀鋒，就是發現未來的中國臉，他們代表著新新中國的演化趨勢，前進方向與蓬勃生命力。

2002年5月，在經過長達半個月的電話、網絡和問卷式調查之后，《新周刊》推出了一份沒有結果的《尋找中國刀鋒》的調查報告。與其說它展示的是當時中國的刀鋒式人物，還不如說它展示的是當時更替的觀念、嬗變的文化與斷裂的社會現狀。

彼時的中國剛剛加入WTO，又適逢申奧成功，中國剛剛加入全球化的大派對，尚對世界充滿了好奇與期待。如今，在成功舉辦過奧運又遭遇一系列政治事件侵擾、享受過“世界工廠”的榮光又突遇世界經濟危機襲擊、既度過蜜月又捱過冷戰之后，中國與世界的關系既前所未有地近，又前所未有地遠。中國對世界的看法、世界對中國的觀感也前所未有地曖昧起來。

誰能代表中國?誰將代表中國?回頭重溫這份7年前不合時宜的問卷，發覺放至今日它依然有效。7年前的刀鋒候選人如今大半已經鈍去，但也有少數人碩果僅存。伴隨著老刀鋒的鈍去，也還有新刀鋒的誕生，我們有必要像7年前一樣，尋找中國的新刀鋒，就是發現未來的中國臉，他們代表著新新中國的演化趨勢、前進方向與蓬勃生命力。

舊日刀鋒安在?

在那份7年前的問卷調查中，新經濟觀察家方興東開出了經濟領域內的5位“刀鋒”名單：吳敬璉、張朝陽、張樹新、倪光南、求伯君。后三者已經成為銘刻在互聯網和企業史上的經典人物，張朝陽如今似乎更代表某種生活方式，而不是經濟方式，只有吳敬璉，他似乎己成某種正義感化身，他的江湖地位、言論號召力無人能及。年輕的經濟學家，你們在哪里?

文化觀察者李方當年心目中刀鋒人物是崔健、王朔、張朝陽、吳敬璉。崔健現在做的是世界音樂還是Hip－Hop?王朔依然保持著與人群與社會的安全距離，保持著批判社會的節奏與深度，他解剖社會，更解剖自己，他示范的是一個清醒、有思考力的知識分子在當下中國的精神分裂現狀。

在書評家黃集偉的那份8人名單中，錢鐘書已逝，沈昌文依然老頑童，王朔半瘋，金庸已成半個國寶，楊瀾繼續主持著不咸不淡的脫口秀，周星馳不演戲改做導演了，崔健老了，至于陳凱歌，他的《無極》在文化上的成就和意義，甚至還不如胡戈的《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

設計師歐寧列舉了三個人：食指、崔健和賈樟柯。經濟學家趙曉則舉出了王小波與張五常。作家韓東推崇北島、馬原、王小波、朱文、崔健、陳丹青和劉小楓，設計師韓家英還額外推舉了姜文和王石。如今張五常江湖人稱“張五毛”，朱文改拍電影了，姜文的電影就和他的孩子一樣，讓人越發摸不著頭腦與節奏。只有陳丹青依然故我地和社會唱反調，而且越發老式了。賈樟柯還繼續拍他的小鎮青年，不過越發國際化了。

網絡調查中的“刀鋒”候選人包括劉曉慶、王海、李陽和當時初成名的韓寒與衛慧。誰還會記得王海與衛慧?劉曉慶就等著上《藝術人生》了，李陽至今還充滿爭議。只有韓寒，他比7年前更清醒、理性卻依舊尖銳犀利。這個80后的年輕人曾被認定為曇花一現式的5分鐘明星，卻在這7年里憑借圖書、博客與賽車成功地將自己的影響力更上一層樓。

尋找中國未來刀鋒

100年前，梁啟超說：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于歐洲則國勝于歐洲，少年雄于地球則國雄于地球。

梁任公所講之少年，不應只是年齡上的少年，更應包括能代表未來中國發展趨勢的新興力量。他們可能是一種新興生活或生產方式，一種新的企業管理或公司治理模式，一套嶄新價值觀或一種“中國夢”。

中國實現了長達30年的政治與社會穩定，但體制改革的路依舊漫長；中國在過去30年經濟發展最快，卻依然沒有貢獻一家通用、豐田式的世界級企業；中國制造稱霸全球，卻從沒有誕生過如微軟、蘋果式的偉大品牌；中國的大眾文化市場前所未有地蓬勃興盛，卻沒有誕生過一位有世界聲譽的思想家、詩人和文學家。

我們依然需要“刀鋒”式人物，無論政治、經濟或文化。下列這些“刀鋒”候選人中，會否有明日足以代表中國的“中國臉”?

韓寒：這個讓我們生畏的年輕人是否還能保持他的勇氣、清醒與思考力呢?他的狂妄曾讓我們擔憂，他的理性又讓我們對80后充滿希望。他不加入作協、文藝家協會或任何行業組織，他自命為賽車手，但他卻比任何作家、藝術家與賽車手更好地承擔了公眾知識分子的職能與責任。上帝保佑他不要老得太快。

吳思：他以歷史為軸，以現實為坐標。他的“血酬定律”、“潛規則”概念的提出，示范了一個人文知識分子所能參與社會的深度與廣度。他對歷史的深入了解，對現實社會的經典概括，無人能及。

馬云：他的“客戶第一、員工第二、股東第三”的公司治理理念顛覆了舊有的股東獨大的格局，他在贏得市場份額與員工忠誠的同時，會否贏得資本市場的信心與青睞?

王石：他曾經是最成功的財富偶像，也是遭遇誤解最多的人。他自覺地與官商與家族式企業保持距離，他的陽光化治理與現代經理人制度讓人耳目一新，他能否開辟傳統亞洲企業發展壯大的第三條路?

艾未未：之前他對社會的批判往往流于意氣用事式的潑夫罵街，2008年他的幾樁對重大社會事件的積極參與，卻示范了一個藝術家投身公民社會建設的自我努力。他依然是憤青一個，卻更富建設性。

袁隆平：他是“學以致用”的典型，也是連仇富者都不得不稱贊的財富英雄中國能否出現更多袁隆平，將不僅是科學界的幸事，也是財經界的福音。

章子怡：她是登陸好萊塢的中國藝人中最成功的一個，而且她年輕、犀利、有生命力。她是比孔子和熊貓更有效的文化符號，中國需要更多章子怡。

小沈陽：他是趙家班的高足，也是距離趙本山娛樂帝位最近的人。他能否取代趙本山，將是未來10年大眾娛樂界的關注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