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翔的鞋子

黛安

素素是個愛干凈的女人。灶臺用了十年了，依然光潔得能照出人影。窗臺上的花花草草永遠綠幽幽的，有一片枯葉，不等自己凋落，素素就把它摘了。家里清爽了，素素覺得做什么都精神。

老公卻有些邋遢，尤其是臨出門，總是忘了把換下來的拖鞋放好，總是橫一只豎一只隨心所欲地擺在門口。每次，她都耐著性子提醒老公，下次放進鞋柜里，邋邋遢遢的，看了不舒服。每次老公都爽快地答應。但下次，情形照舊，甚至鞋底朝天。素素就生氣了，繃著臉對老公說：“如果再讓我看見，就給你扔出去！”

早晨才說過，中午下班回家，一開門，兩只拖鞋示威似的赫然橫在門口！素素的火騰地就上來了，撿起來，打開走廊的窗戶，拋了下去。然而，素素立刻就后悔了，炒菜的時候，嫩嫩的小油菜差一點就炒糊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下去撿上來，門開了，老公舉著鞋，孩子般興高采烈地說：“老婆，我的鞋長翅膀了，飛下去了！”素素想笑，一汪淚卻悄悄地涌上來。

之后，門口再沒有了亂放的鞋子，素素卻像丟了什么似的，素素甚至有些懷念起往日來。

選自《天池》